几个专家瞬间感到肌肉发紧,心脏狂跳起来,他们现在对巴图鲁说的话百分百相信。
他说有吃人魔鬼就有吃人魔鬼,他说有狼群要来肯定会有狼群。
比起慕容良说的那些话,他们更在意眼下的危险。
佐佐木的脸阴沉的可怕,极力控制对宫本的愤怒情绪。
他皱着眉头顿了一下对宫本说:“一个垂死挣扎的人说的话,我们不会相信的,宫本队长大可不必动怒,杀了他我们就再也找不到地图了,那上面标注的都是我们帝国最需要的矿藏位置。”
三个专家互相对望一眼,通过宫本刚才的表现,他们心里也开始怀疑慕容良说的话是真的,但是这三个狡猾的家伙同时想到了一处,那就是先稳住宫本,必须留下慕容良的命,等过了这个危机再慢慢从慕容良嘴里掏出十几年前的真相来。
铃木说:“一个为了活命背叛自己国家替大日本帝国卖命的混蛋,他说的话有几句是真的?只不过临死乱咬而已!”
巴图鲁听不懂他们什么,他说:“如果你们还相信我,那就让我把他们的伤包扎好,明天我领你们找一个大山洞,到时候再拷问也不迟。”
“既然有大山洞,为何不早说?你的良心坏了!”铃木拖着他的驴脸愤怒的对巴图鲁说。
巴图鲁心里冷笑一声,面子上却不动声色的说:“在哪里安营扎寨不是我说了算。”
铃木还要说什么,佐佐木抬手制止了他。
得到佐佐木的首肯后,巴图鲁一声不吭把两人放下来解开稻田手腕上的绳子,把稻田的军装脱下来,掏出锋利的匕首在衣服领口处划了一个口子,双手一拉“呲!”的一声,衣服一撕两半。他先把稻田的伤口紧紧地缠住,然后再用另一半衣服把慕容良的腿也缠住。
他做这些时一眼都没有看他俩,只是默默地干着。铃木粗声粗气命令巴图鲁重新把他们吊起来。于是,他抓着两个人的绳子一用劲,两个人同时又吊了起来。
巴图鲁的表现让佐佐木很放心,从他的表现看,他没有和俩人有任何交集,这就有一个可能,是慕容良挑唆稻田和他一起逃跑而巴图鲁不知情。
或者...慕容良说的话也许是真的,因为他提到桂花香的死,还有他提到笔记本给了一个叫王世飞的时候,宫本的表情明显很惊慌。也许稻田看到铃木要枪毙慕容良时出于年轻人的义气出手相救,其实事情也没有他们想的那么严重?那么,笔记本和地图到底去哪里了呢?
铃木却不这么认为,他认为巴图鲁的表现更令人怀疑,宁愿把自己的晚饭给了慕容良而自己饿着肚子的人,会是没有关系的人吗?
“晚上应该把他绑在大帐里,如果他在半夜带着那俩个混蛋逃跑,那将是我们的灾难。”米山说。
早稻明植满脸汗津津的,他的眼镜不停地往鼻尖上掉,他干脆把眼镜拿在手里,他绝望的抬起脸用模糊的眼神看着地下几个模糊的人影说:“我们应该立即撤退,难道我们要步黑田队长的后尘吗? ”几个专家都同意他的观点,他们叫嚷着必须撤退。
宫本还沉浸在慕容良的话音里,就像小偷差点被连人带物抓到一样让人心有余悸。
他看了早稻明植一眼,满脸不高兴的说:“黑田只是带领了一个小分队,但是我们带了53个骁勇善战的勇士,他们是大日本帝国最无畏的勇士。而且因为田下少佐的原因,黑田队长又分出一半士兵护送他返出森林,人数上少了我们几倍,我们还有20个皇协军一同保护,几倍于黑田队长的护卫小队对付不了几个野兽吗?早稻教授!”
米山说:“皇协军只剩7个了,帝国士兵也只剩42个了,我们的损失还不大吗?我们的前方还是个未知数,不知道还会有什么危险等着我们。”
铃木说:“我早就怀疑黑田队长的小分队整体埋进沼泽里了,否则那些仪器和枪支为何一起消失了?”
早稻明植说:“比起那些,两条腿的人比四条腿的野兽更令人害怕!”
“什么?你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相信那个混蛋的话了吗?”宫本愤怒的质问早稻明植。
早稻明植擦了一把眼窝的汗瞪着无神的眼睛说:“我和浅野君也是旧识,他曾经在疯人院对我说过一句话,他说‘狼直立起来行走时比四条腿更可怕。’当时我以为他说的是疯话,现在我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了。”
他模模糊糊觉得大家都在看他,接着又说了一句:“防不胜防!”
“你......”宫本气得失态,黑暗中大家看不清他的表情,不过听声音就感觉到他非常愤怒。
早稻明植把脸转向别处不说话了。
佐佐木一直没吭气,他默默地看着太郎进来拧亮挂在帐篷钩子上的马灯,默默地收拾起地上的餐盒和空酒瓶。他们的饭盒上都有自己的名字,所以不会因为混在一起清洗而弄错。
“让稻田清洗我的饭盒吧!”看到太郎拿起他的饭盒,佐佐木脱口而出。
他这句话一说出口,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尽管大家都酒气熏天,但是真正喝醉的只有铃木。他看到大家都在发愣,顿了一下好像才明白过来似的对佐佐木说:“稻田那个混蛋不是被吊在树上了吗?”
他口齿不清的说:“队长,我现在突然发现一个问题,为什么你身边的两个人都是奸细?你身边有三个你认为最可靠的人,现在抓了现行的就有两个,你能确定另外一个不是他们同伙吗?别忘了,他是真正没有为帝国效力过的支那人!”
佐佐木想要发火却无言以对,只好阴沉的说了句:“审问清楚再下定论吧铃木先生!”大家看着他一明一暗的脸,谁也不吭气了。此时,他们进退两难各怀心事,各有各的想法。
米山一晚上不停地上下搓脸,似乎想使自己保持清醒。他喃喃着说:“一旦离开这里,我绝不踏进这里一步,哪怕让我上战场杀人,我都不会再来。”
宫本问进来放饭盒的太郎:“那个猎人在干嘛?”
太郎说:“和平常一样,一声不吭在树根下坐着。”
佐佐木低垂脑袋思索着,他一直觉得对不起巴图鲁,可是他走的路本身就是一条对不起他的路,巴图鲁没有害过他,可是他却一次次利用他,这次测绘完毕后他们不会留他性命,尽管觉得于心不忍,可命令就是命令。
巴图鲁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