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水了,走水了……”
“哐哐哐哐哐……”
叫喊声和敲锣声在这下着雪的安静夜里响彻天际。
周围的居民都被吵醒,飞快的用家里的器具装着水往门外跑去。
而走水的这家院子,院门紧闭,任凭官兵怎么敲门,里面的老妪都不给开门。
只反反复复的重复着一句话,“殿下有令,任何人不得进入。”
殿下?
哪个殿下?
下的什么狗屁命令!
房子都要烧没了,还死关着门。
眼看着火势越来越大,再不扑火就要烧到隔壁房子了。
到时候火势越来越大,那牵连的可不止是烧毁房屋,一个不好,他们今晚所有人都要被砍头。
为首的小统领也不管什么殿不殿下了,黑着脸指挥人去踹开院门。
这边只是个避人耳目的小院子,门并不结实。
三两下就被踹翻在地。
一众人端着水盆水桶涌进门内。
“你们都滚出去,太子殿下办事,不许你们进去,都给我停下。”老妪尽职尽责的拦人,被一个大汉不耐烦的一推,坐倒在地,又被后面没看见情况的人给踩踏了好几脚。
小统领隐隐约约听到太子殿下四个字,再仔细听的时候,却又没了。以为自己听错,又着急火势,便大步走过去看了情况,心里松口气。
是柴房起火,好在和其他的房子还有一点距离。
于是赶忙指挥手下和其他来灭火的百姓灭火。
半个时辰后,火势终于被控制住,柴房也只剩了半个烧黑的框架。
即使吵闹了这么久,正屋的门始终没有打开。
现在安静下来,众人也终于听到了不一样的声音。
这声音……经过事的人都面面相觑。
这屋里的主人恐怕是聋子吧,房子都点着了,都能不停歇!
而且听声音,还不止一个人。
还有部分人窃窃私语,“这咋听着有好几个男人的声音?”
“没女人声,该不会已经搞出人命了吧?”
“说不准哦,发生这么大事,他们却还在屋里‘办事儿’,简直是叹为观止。”
这个时候,看门老妪从地上扭着爬起来,冲到正屋门口双手张开,嘶哑的吼着:“你们好大的狗胆,谁允许你们来打扰太子殿下办事情的?”
旁边帮着灭火的住户见这个老婆子就穿着普通的再不能普通的粗布衣裳,顿时怒声道:“你这个老不死的太过分了,太子殿下那么光风霁月的人,怎么可能在这里办事情。”
“就是就是。”
很多人都知道太子的大名,也知道太子的为人,全都附和那个住户的话。
小统领也不相信太子会在这里,而且还是由一个老太婆看守,于是厉声喝问:“谁派你在这里给太子殿下摸黑的?”
老妪充耳不闻,只又说了句,“太子殿下办事,闲杂人等滚出去。”
小统领招手,“将她绑了,明日交给京卫司好好审问。”
屋子里突然传出来一声高昂的叫喊声。
似痛苦又似欢愉。
院子里的人全都按耐不住,想要推开门看看里面的场景。
奈何有城防官兵在这里,他们可不敢越俎代庖。
小统领指了个手下,“去敲门。”
发生走水这样的大事,少不得要罚些银两才能了事。
手下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敲门。
然而里面压根没有人应声,只自顾自的哼叫。
“撞门。”小统领最后的耐心也消失殆尽。
手下一脚踹开门,拿着火把一绕,差点惊掉了眼珠子。
“这……这……”
见手下一副被吓到的样子,小统领上前,其他的人也好奇的跟在了后面。
屋子里,在火把光芒的映照下,一屋子光溜溜的男人,两两一组,哦其中还有三人一组,正在奋力的互相推拉。
一部分人恨不得自戳双目,一部分人看的津津有味。
小统领黑着脸让人去端了一盆水过来,浇在那些人身上。
很快,十个大汉全都醒了过来,正要呵斥谁敢浇他们冷水,就察觉到了自身的情况,几人慌忙的捂着重要部位,躲到角落里。
这一躲,屋子中央就只剩了一人,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撕成了一缕缕的。
看清了躺地上的人,挤在一处的十个大汉一个个脸色惊恐,也顾不得自己了,又全部围拢上去把地上的宇文耀给挡住。
其中一人还算冷静,看向门口站着的众人,“这不是你们该看的,赶紧滚!”
小统领并没有看清地上的人,再加上三番几次的被阻拦,直接挥手,“把他们都绑起来。”
屋子里的人奋起反抗,可惜还有个玄一在暗处,直接扔出几颗小石子,还有那么点力气的几个人全都软了下来。
将地上没有意识的人也一并拉起来,小统领扫过去,眼珠子骤然瞪大:“太……”
后面的字被他生生的吞了回去。
腿已经开始发软,冷汗也刷刷直冒,他勉强控制着,转身将还要看热闹的人赶走。
又叮嘱他们回去管好自己的嘴巴。
然后进来找了衣服把宇文耀裹上,让手下把其他的人捆着连同外面的老婆子一起先看管起来。
他自己则是扛着宇文耀冲回了城防司。
天大地大,反正还有上司顶着,他独自可扛不起这个大祸事。
太子被人凌虐的昏迷过去,身上都没有完好的地方,这事谁都担待不起。
事情一层层的报上去,最终消息呈在了皇帝的眼前。
“孽障!孽障!孽障!”
“噗!”
宇文康眼前发黑,刚好一点的身体又喷出一口鲜血来。
陈公公扶着要摔倒的皇帝,担忧的喊着,“皇上息怒,保重龙体啊。”
“陈德守,传朕旨意,废掉宇文耀太子头衔,关进断宫,任何人不得探望。“
陈德守心中惊骇,直接跪下去,“奴才这就去办。”
“等等,你去查,是什么人陷害宇文耀,事情不可张扬。那些知道内情的人……”皇帝没有说完。
但陈德守已经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这皇城中,又要多不少枉死的魂。
不过这与他陈德守没有关系,毕竟他也只是听命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