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白点点头,“我是沈家的沈白,今日也是看着天气好,想进山看看,哪曾想这山里树高,一时没注意就忘了方向。”
男人朝着他后面指了指,“翻过你后面那座山,一直朝西南方向走,下山后就是你们小河村。”
君白朝他道谢,男人点点头,就打算走了。
君白鼓了鼓腮帮子,这该不是个木头吧!
但是,就这么错过了,后面估计不好找。
“大哥可有水,我实在渴的厉害。”君白说着,还带着不好意思的笑容。
男人顿了下,从腰上解下水囊,迟疑了下,开口说道:“你要是不介意,就喝我的水吧!”
“有水就已经是救我命了,自然不介意。”君白感激的接过去,扒开木头塞子就仰起头喝了起来。
嘴唇与那水囊的出水口时不时的就碰触上。
男人所站的位置,将对面青年的嘴唇和仰起的脖颈看的清清楚楚。
看着对方用他喝过的水囊喝水,喉结更是因为吞咽而一上一下,男人就觉得自己也突然喉咙发干,迫切的想要喝水解渴。
君白注意着男人的眼神变化,眼里闪过一抹笑意,感觉水囊里的水不多了,就停了下来。
他笑着递过去,“谢谢大哥的水,不知大哥贵姓?”
“玄铮。”男人正纠结着要不要把剩下的水喝了,也没想其他,就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了眼前这个斯文俊逸的青年。
对方看着不像是在山里讨生活的人,倒像是个读书人。
听闻小河村有个年轻有为的秀才,大约就是眼前这人了吧!
君白看着他,眼眸里都透着笑意,“玄大哥,你这鹿是要卖还是自己吃?”
玄铮被他那好似认识了很久的热络笑意给烫到心尖,他掂了掂手里的鹿,“自己吃一部分,再卖掉一部分。”
君白:“那玄大哥不妨卖给我怎样,价钱就按你平日里的售卖价相同,可好?”
卖给镇子上和卖给眼前青年都是卖,玄铮无所谓的点点头,“可以。”
接着又说道:“你说个地址,我回去剥了鹿皮,分好了后给你送去。”
君白说了沈家的地址,又问,“玄大哥,你住在哪个村子里?”
这附近,最近的就是小河村了,再远的村子,似乎不是从这个方向出山。
君白需要知道他住的地方,也方便之后来找他。
“我就住这山里。”玄铮没有隐瞒,不知为什么,自从遇见这个青年,他似乎就说不出来什么假话。
下意识的就不想骗他。
如果对方知道他住在山里,也不知会不会嫌弃。
玄铮猛然一惊,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古怪的想法。
君白眼睛一亮,“玄大哥,我可不可以去你家看看,而且我听说新鲜的鹿肉烤着吃味道特别好,我可以在你家里烤一点鹿肉吃吗?”
玄铮嘴唇张了张,本想拒绝的,可是接触到青年那期待的眼神,摇头的动作就变成了点头。
然后,两人一前一后的就换了个方向走着。
越走,玄铮越觉得自己不对劲,他可从来没有对谁这么没有戒心的。
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就不怕我是坏人,对你不利吗?”
君白在他身后走着,闻言勾了勾唇,“玄大哥是坏人吗?”
玄铮:“自然不是。”
君白:“那不就结了,玄大哥不是坏人,我自然不怕会有什么危险。”
玄铮:……他总觉得这话哪里不对,可又无从辩解。
果然读书人的脑子就是不一样。
君白还不知道玄铮在心里对他的看法,他此时正看着脑海中那解锁出来的剧情。
是关于玄铮的。
也就应了那废物镜子说的,遇到特定的事物或是人才能拿解锁。
那段剧情里,玄铮是威远侯的儿子。
君白只看了个开头,就没忍住抬头惊讶的看了眼玄铮。
没想到看着只是个山里的猎户,竟然有这么复杂的身世。
不过这人可是他的爱人,跟是神尊的神魂碎片,在这种情况下,也确实不可能就只是普通的猎户。
君白接着往下看。
玄铮的母亲是当今皇后的母族堂叔的女儿,是皇帝赐给威远侯的妻子。
这样的背景,按理说玄铮应该是好好的长在父母的身边,谁也动弹不得的。
可这是威远侯自己动的手脚,所以到现在为止,他的夫人都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掉包了。
嫡长子崔承安,就是这个掉包的孩子。
他是威远侯和他相亲相爱的表妹所生,他不能让自己心爱之人的儿子将来被人说成是外室子,再加上表妹的嘤嘤哭泣,威远侯就做了个决定。
两人生产时间只相差了五天左右,崔承安后出生。威远侯悄悄的把崔承安抱到府里妻子身边,然后让心腹带走自己真正的嫡长子去府外解决了。
原本这事情瞒不过侯夫人,因为她的儿子肚子上有个胎记,只要乳娘和丫鬟给孩子洗澡换衣裳就能发现。
威远侯给妻子下药,让她在月子里就大病一场,然后又借机处置了乳娘和丫鬟,说他们伺候夫人不利之类的。
后面看管孩子的是威远侯的人,自然不会告诉侯夫人,孩子再大些就更不可能让侯夫人看到身体。
而那个被抱出去处理的小婴儿,则是被一个叫玄英的江湖女子救了下来,随手杀了那名要害死婴儿的心腹,带着婴儿去了其他的城镇,最后隐居在了这山里。
那玄英也是因为所爱之人被人害了,她倾尽心血替其报了仇,伤心之下,就准备找个地方了却余生,没想到就正好遇到了这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婴儿。
于是就把他当做了自己的孩子,悉心教他武学,也因为当时救下他的时候,孩子身上穿的绫罗绸缎,再加上加害孩子的那人也不像是普通人,就担心玄铮在外面会遇到仇家,就叮嘱他就在山里生活,别去那些大城。
然而,就算待在山里,玄铮依然招来了杀身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