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再度捅开一个单间的客房,床上有着三具躯体,其中一个竟然是个两鬓斑白的中年人,看上去还有些眼熟。
陆川定睛一下,地上的黑袍,那黝黑的背部,看肤色似乎有些像是鉴阴上人。
老者口中忽然怒吼一声,那干瘦的躯体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直直坠倒下去,老者背过身来喘着粗气。
而那个面容清秀的少妇身旁还有着另外一个女子与其容貌相似,似是姐妹。
两姐妹紧紧相贴,眼波流转间隐约有一丝仇恨涌动。
老者阴鸷的眼神微微眯起,似有些许不满。
一见老者这副姿态,她们两个赶忙慌不迭的挣扎起身,用布来替老者擦拭身上的汗液,立刻换上一副极尽谄媚之色。
“呼。”老者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抱着两人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王艳,王岑,老夫的功夫可还满意。”
两名中等姿色,但是面容相似的少妇对视一眼,齐齐开口。“上人老当益壮,自然受用匪浅。”
老者点点头,昏昏沉沉。“你们两个小妖精倒是会讨人欢喜。”
调笑一番后,老者还是在床上沉沉睡去,翻了个身。
“呼,呼,呼~”
陆川双眼微微一缩,果然是鉴阴上人。
“这老东西,倒是会享受。”陆川压低了声音朝着身后说了一声,却发现金铭距离他有段距离,在黑暗中趴在画栏旁,静静待着,一言不发。听到陆川这番话也只是象征性的微微点了点头。
陆川皱了皱眉头,也没时间跟他深究,这时候咋这么淡定。
已经看到了十几间单独的隔间了,基本上都是一对一,也只有鉴阴上人似乎有些......老当益壮外。
“嗯~”
突然,一丝极淡的呻吟声飘入陆川耳中,那呻吟声蕴含着痛苦还有淡淡的愉悦。
这声音似乎有些儿熟悉......
陆川瞳孔猛的紧缩,心中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白雨他们应该在这里。”
陆川淡淡的对着金铭说了一嘴,头也不回的朝着声音来源处走去,眼中蕴藏着滔天的怒意,嘴唇都快要给咬破了。
只是语气中听不出一丝情绪,平静的有些吓人,迈步走向下一扇门。
雕栏画柱都蕴藏着一股旖旎的氛围,淡粉色的烟雾在各个房间内弥漫,与陆川的心绪格格不入。
噗。
陆川轻轻捅开下一扇纸窗。
房间内弥漫着大量的淡粉色烟雾,只是轻轻一闻便有些头晕目眩,大量不合时宜的杂念在心头升起。
房间内有许多对男男女女,其中还有些眼熟,他们的衣物被随意丢弃在地上,正在进行着令人费解的仪式。
隐约中能看到一个巨大的泥塑雕像,巨大的泥塑雕像在烟雾中看不真切,仿佛存在另外一个时空中。
粉红色的烟雾遮掩住了大半,身影在烟雾中若隐若现,不时有人挥舞手臂,似乎在跳着什么,踩得地板吱呀作响。
人们在泥塑雕像前不停地手舞足蹈,跪拜,手勾着手来回奔跑交换着同伴,或许这就是掌柜的口中所说的灵修。
房间内不时响起各种嘶吼,如同野兽一般,似乎极为痛苦,皮肉撕裂声,彼此交织在一起,弥漫着一股原始而又野性的气息。
而没被粉红色雾气遮掩住的地方,隐约能看到些许裸露的身体,不论是男女肌肤纹理上均是散发着淡淡的红光,用朱砂涂画着,一道一道红痕纵横,鲜血密布。
就像是在进行一场原始的祭祀活动。
恐怖,惊悚。
偶尔传来几声不似人声,竟如野兽般的低吼,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期间夹杂着些许痛苦。
看不清具体面貌的男女在这深夜中来回穿梭,舞蹈着,有的人跪坐在地上一脸虔诚,像是在祭祀着什么东西,脸上流露出各种表情,有的虔诚,有的痛苦,不一而足。
赤身裸体,如同野外的动物一般。皮肤泛着淡淡的红色,汗水在裸露的肌肤上泛着晶莹。
木桌,地板在众人的舞蹈下不停地摇晃着,嘎吱嘎吱直作响。
粉红色的烟雾,香气弥漫,陆川呆愣在原地。
他眼中的世界变了,这些赤裸身躯的舞蹈者就像一只只肥胖的孑孓,孑孓们在水中疯狂弹跳着,扭动着身体。
看了就有些难受,直到了想吐的程度,想一只只用脚踩爆。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自己的手脚竟然也在缓缓化成孑孓的模样。
白雨一行人都在这里,不过他已经认不出来了,他的神智也有些迷失在这粉红色的烟雾中了。
深邃的瞳孔闪烁着极致的愤怒,陆川抽出黑刃,黑刃仿佛也感受到主人的异样情绪在黑夜之中闪耀着紫黑色的光华,显得分外妖异。
陆川心脏处猛的浮现出一个井口的虚影,在胸口缓慢的旋转着,井中景象黑暗深邃根本看不见底,虚无寂寥,这种感觉就像是面对一片未成型的黑洞。
陆川只感觉脑海中像是有一根维持着极致的弦被绷到了极致,似乎随便有人轻轻弹奏一下便会轰然崩坏。
心中像是有着山火爆发,无穷无尽的愤怒快要燃尽了这片天空。
寂静的辽远黑夜里,天边划过三两颗孤星,剧烈的火花划过大气擦出长长的尾焰,只是刹那间就横掠夜空。
天空被照射的如同白昼。
“呼。”轻轻一口气呼在陆川的后脖颈,冰冰的,软软酥酥。
陆川只觉得汗毛被轻轻撩拨着,冰冷的触感又带着别样的魅惑,令他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黑色的长发从陆川身后披在了他的肩上,冰冷的触感就仿佛刚从冰块里打捞出来一样,带着些许氤氲的水汽。
金铭呢?
一颗看不清面貌的女人头突然出现在陆川身后,双唇靠近他的耳边轻声低语着,略微沙哑的声音带着磁性,轻轻勾动着他的心弦。
“愤怒吗?心痛吗?那就攫取力量,所有的一切都会是属于你的。”女人的嘴唇轻启,说出的话语却残酷万分,像是堕落的前奏。
“想改变这一切吗?接纳它。它也是你的一部分。”
女人的头颅像是飘荡的的水藻,那空洞的双眸直视着陆川的胸口,那眼神中看着那团旋转的井,目光露出一丝狂热的着迷。
陆川无神的双眸低下,看着女人的样貌似乎没有太多意外。
鬼新娘,这颗女人头颅此时呈现出了鬼新娘的模样。不过下一刻又转变成了其他模样,各式各样的女人,或妖魅或清纯或成熟或端庄,无一相同。
女人头颅的面孔不停转变着,最后竟然渐渐褪去了皮肉,只剩下一张残缺不全的脸庞。
脱了相的头骨没有太多的肌肉粘粘,额头上鼻孔里到处都是破洞,沾满了土壤,像是刚从土地里挖出来一样。
或许这才是这女人头颅的真面目。
砰。
陆川一脚破开了房门,可是房内的男男女女似乎沉浸自我的世界里,并没有注意到他。
哪怕只有一两个注意到了,惊呼出声,下一刻又沉沦在兽性的海洋。
陆川倒提着黑刃,拖在地面,刀尖在木质地板上留下狠狠地沟壑,云纹中那颗邪异的眼珠大张,绽放着残暴的神色。
痛苦的嘶吼不断在他的耳边响起,一双双小手轻轻抚过陆川,有男有女,一具具赤裸的身躯肆无忌惮的显露着它们的野性,像是无言的邀请着他的加入这场祭祀。
这更加直观的冲击着他的眼球,他只觉得似乎有一根被称作神智的弦轰然绷断,长久以来他都强行用理智维持住它,不过今天到此为止了。
噗呲。
第一声黑刃入肉的声音响起,深红色的木质地板上增添了一抹鲜红的颜色,身后的男人似乎依旧毫无所觉,仍旧在自顾自的动作着。
噗呲。
第二声再响,男人的头颅在地面上滚落。
疯狂跳跃的龙凤烛散发着粉红色的气息,与房间内淡淡的血腥味融为一体,似乎冲淡了几分怪异的气氛。
似乎已经有人开始缓慢苏醒过来,口中嘤咛,神智逐渐占据脑海。
(这章节超级关键啊,是第三次永夜前奏的提示。已经更改成邪恶的仪式,是祭祀,是舞蹈啊。没有低俗色情,求求了给过吧。抱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