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川哥,真的对不起啊。”白雨满心懊悔和自责,她轻轻抚摸着陆川的白发,眼中的心疼几乎要满溢出来。那原本乌黑的长发如今变得毫无光泽,仿佛被岁月侵蚀过一般。
陆川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满不在乎的笑容:“不过就是一副皮囊而已,等哪天我体内的精血恢复了,头发自然就变黑了。”
然而,白雨仍然无法释怀。她知道,陆川虽然说得轻松,但实际上他所付出的代价却是巨大的。尤其是那心头之血,更是珍贵无比。想到这里,她的心情愈发沉重。
“可是……可是那是心头血啊!”白雨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陆川并没有在与班诃的战斗中受伤,反而是因为自己而遭受如此重创。这种愧疚感如同一块巨石压在她的心头,让她喘不过气来。
尽管当时她已经处于极度混乱的状态,完全分不清真实与虚幻,但如果说她心中没有丝毫愧疚,那绝对是不可能的。此刻,白雨只想尽自己所能去弥补这个错误,希望能让陆川早日康复。
“好啦,别想那么多了。”陆川轻轻拍了拍白雨的手,安慰道,“我们还是赶紧去找金铭吧。”
白雨咬了咬嘴唇,用力地点了点头。她紧紧跟随着陆川,两人一同踏上了前往水家的路。
两人继续朝着水家的方向前进。一路上,白雨都显得有些心事重重。
......
水家境内,北部,天涯海阁,分阁,
金铭百无聊赖的扇着扇子,似乎有些心神不宁,没过一会儿就看一下大门口,一有点儿风吹草动就探出脑袋看看,一点也没有大家公子的风范。
“少爷,不是小六子我说,您都在这儿等了大半天了,咋还在这里等着呢,接下来的庆功宴可快要开始了。”
“咱也不能一直在这里误了吉时吧,金掌柜可安排好了一切,水家的湖心小筑可都已经准备好了。”小六子有些着急的催促的,二人就在大门口已经等候了许久,也不见有人来,也不知道少爷究竟在等谁。
“小少爷?究竟在等谁啊?”
“去去去,小六子不懂事,连你陆大哥要来都忘记了吗?”金铭有些烦躁的扇了扇扇子,速度又快了几分,鬓角被吹的飞起。
“哈哈哈,我一猜小少爷就在这,不巧被我听到两句对话,我也说上两句可好?”
“金小少爷,庆功宴可是经过你点头应允的。我们广发英雄帖都已经过了这么多日,不少人都已经提前过去等候了,咱们现在动身还来得及,再晚了,怕不是要被天下英雄耻笑我们金家办事可一个有名无实。”
一名穿着紫色长袍雍容华贵的中年男人从远处走来,哈哈大笑,看上去颇为豪迈,心情似乎不错。
“金掌柜,什么所谓覆灭真空教的大英雄,不过是个虚名。”金铭有些无奈的看了对方一眼。
说着一把将扇面合拢,缓缓开口,在开口时语气已经带上了些许不悦:“你知道,我金铭可从来不在意那些个玩意。”
“金小少爷,你且听我一言,我素知你平日里喜好游戏人间,可今日事代表的不仅仅是你一人,你身后站的可是整个金家。”
“若是今日爽约,天下人会如何看待你,看待老爷,看待整个金家?或许,你不在乎,可老爷在乎。只要老爷在乎的事,我金无命就在乎。我这条命都是老爷给的,能有今天......”
“好好好,金叔,你别说了,我去我去还不行。”
见金掌柜仍要絮絮叨叨,金铭终于是无奈的举起双手投降,这番话术第一次听还可能被他这大义凛然的话感动的无以复加,问题是这玩意他从小听到大,耳朵都快长茧了。
动不动就是一切以金家利益优先,他都听的一个头两个大了,这也是他被冠以天才之名却不行那天才之事,喜欢游戏人间的原因之一。
“那万一陆川来了,记得领他第一时间来找我,我过了今晚就得回金家报道一趟,给我那老爹报个信,坑了他三五十个好手。”
“少爷,准确的说是一百二十七名通经高手,还有五十九名贯顶高手。”
金铭撇了撇嘴,不以为然。
“而且啊,湖心小筑,听说那里可是美女云集。哼哼,这次可得让那些眼高于顶的花姐们见识见识少爷的风采。”
金铭一听双眉一挑,来了兴致,刚想说些什么,脑海中不由得掠过一抹雪白的倩影,忽然换了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去去去,你家少爷是那种人吗?毁我清白,你就在这里好好等着陆大哥吧。”
“金掌柜,我们走。”
最终,金铭和金掌柜启程去湖心小筑。
湖心小筑,据说是水家地界里最出名的烟花之地,不过那里的花姐们都是卖艺不卖身。
更有人说那些个花姐各个都是身怀绝技,平日里也仅是以诗词歌赋来相互印证,只有看对眼了才有机会一亲芳泽。
而这也吸引了相当一部分的文人雅士慕名前来,这在乱世中显得格外不可思议,算是少有的幽静恬雅之地。
纵然走过心理准备,三个时辰后,金铭和金掌柜站在瑶碧湖旁看着那湖中心那艘巨大的花船时,还是不禁有些哑然。
远远看着那近乎十几层楼高的巨大花船,吃水线深深的没过三分之二,孤零零的飘在湖中心,无数的花瓣雨散落在四周,随着水流静静的流淌着,四周没有一艘小船来载人摆渡。
隐约可见那旖旎的粉色烛光中彼此摇晃的人影,数不清的雕栏画栋,巨大的船体像是一颗镶嵌在碧绿湖上的粉红宝石。
“滚开,滚开,好狗不挡道,挡道非好狗。”
金铭回头一看,刚准备让个路又被后半句给气笑了,直接是一步不挪,站在原地等着不远处那快速临近的巨大轿子。
“哪门子的土包子说话如此狂妄?”金铭不阴不阳的说了一句,“我当是谁,看这人模狗样的半红半黑的轿子,就这品味,啧啧啧,起码得是个......”
“卖狗皮膏药的吧。”
“公子,此言差矣,卖狗皮膏药的可内这轿中之人这般没品味。”金掌柜也揶揄了一句,向前一步,隐隐将金铭挡在身后。
此行他们只带了四个随行人员,看起来并不算排场,但是他就是他们这一行的底气所在。
“这...你们知道我们轿子里坐的是谁吗?就敢拦?不怕死?”八人齐齐落轿,动作整齐划一,为首的轿夫冲着金铭和金掌柜喊了一句。
金铭伸出小手指,扣了扣自己的耳朵,随手一弹,却没有什么黑黄色的不明物质弹出。
“不好意思了,小爷我平常爱干净,不喜欢给狗让路,在我动手前,你们自行找位置吧。”
“呵,就会逞口舌之快。”
“乌...乌少爷。”
砰。
巨大的轿子被从里面猛的一脚踹开,紧接着一张脸从里面露了出来,半掀开的帘子隐约可见这名男子半截身体赤裸着。
在他身后的轿子里,内部竟然有着一张大床,大床上一副玉体横陈着,浑身赤裸,被撕碎的衣物散落在轿子各个角落,半昏迷的女人嘴角微张,涎水顺着脖颈流下,身上遍布着一道道红痕,分明一副不省人事的模样。
男子一脚踹开轿门,阴冷狭长的双眸死死盯着金铭和金掌柜,看的人极为不舒服,像一条不怀好意咻咻吐着信子的毒蛇。
“乌...乌三公子,你怎么出来了。这里的事,小人能够处理。”
刚才还趾高气昂的轿夫此刻八人全都跪伏在地,头都不敢抬,生怕触怒了眼前这人。
“哦?你们能处理?”
那被称作乌三公子的人不屑的笑了笑,本就阴柔的面庞此刻显得极为阴邪,嘴角微微勾起。
“是嘛?”乌三公子猛的一抬脚,踩在了为首的轿夫头上。
那五大三粗的汉子脸上闪过一丝羞怒,可更快的将头低下,将脖子探前,给乌三公子好好踩住。
“乌三公子,小心崴脚。”
“是的,是的,小人们能够处理,请乌三公子回轿。”
“哈哈哈,好狗,好狗,有赏。你家女人味道不错,准许你去我乌家宝库里选一门黄级上品功法。”
“谢乌三少爷,谢乌三少爷。”那轿夫更加兴奋,微微侧头看了一眼轿中赤裸的女人一眼,眼中微不可察的闪过一丝怨毒。
说完这一句,一脸淫邪的乌三公子才将头转过来看着金家一行人,本来毫不在意的双眼瞬间爆射出一缕精光,在金铭身上上下打探。金铭那修长显瘦的身影在他眼中倒映着,瞳孔倒真像个蛇类动物的竖瞳,眼中淫光大盛。
金铭本来扇着扇子看着这一出自家打狗的好戏,没想到突然战火燃烧到了他的头上。那种腻歪的感觉就像是大冬天被人脱了衣服,剥了皮赤裸站在别人面前,心里别提有多别扭,再一看那乌三公子的眼神,一时间像是吃了个死苍蝇一般。
“头一次有人敢用这种眼神看我,看我不把你眼珠挖出来。”金铭倒也是动了真火,以往云淡风轻的表情不复存在。
“你个龙阳男。”
一把将扇面合拢,单手捉着扇骨,手背上青筋凸起。倏地一下元气全力爆发,海量的青色元气一下从浑身毛孔投射而出。
龙阳男三字一出口,乌三公子那张阴柔的脸瞬间纠结成一块,从袖口掏出一顿莲花状物体,在手中旋转了半圈,对准了金铭。
那莲花缓缓绽放,露出内里漆黑的洞口,无数瓣花瓣缓缓打开......
不知怎么地,被这看起来没什么杀伤力的铁质莲花正对着,金铭心中忽然升腾起了一股极度危险的感觉,紧紧盯着那朵莲花,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浑身的汗毛倒竖。
“哦?你认识?”
乌三公子嘴角微微勾起,嘲弄的笑了笑。
“见识还不少嘛,看来也是大家族子弟,那今天我就放你一马。”
“等你上船了,见到我就绕道走,跪着叫一声爷爷就是。”
“不然...”乌三公子忽然转身回了轿子,帘子根本不拉,那赤裸的女人身躯就这样完全展示在众人眼中。
乌三公子一脚狠狠踏在那片黑森林间,回头望着金铭,嘴角勾起淫笑道:“小美人,有你受得。”
那仍旧处在昏迷中的女人痛苦的嘤咛了一声,眉头狠狠皱起,身体不自觉抽搐起来,弯下了腰。
“哼。”
“上船。”
金铭怒从心头起就要上前一步,却被金掌柜从身侧一把拉住了手肘,摇了摇头。
“见识不是人人有,小命一样。哈哈哈。”
八位轿夫同时猛的一点地,高高跃起弹去空中,紧接着空中散落下了一把花瓣雨落入湖中,八人同时落入湖中,全都脚尖点在花瓣上,再次弹起,跃入空中,竟然没有一人沉入水面,甚至没有一人身上沾上半点水渍。
只是水面上泛起点点涟漪。
“好!!”
“好俊的轻功。”
“好整齐划一的轿夫。”顿时引起岸边许多人的惊叹。
这里也不少人是等着上船,却发现没有小船负责引渡,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的,这一下的出现就好像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每个人都在心中盘算着,该不该跟上去。
金铭看向金掌柜,金掌柜也摇摇头。
“这也不是我安排的,我就安排在湖心小筑,跟水家通过气的,谁知道这群女人又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不过少爷,若是我没猜错,那人正是乌家三公子,听说乃是乌家当代最为阴险毒辣之人,看上的女人没有一个能逃出他的魔掌的。”
“据说深得乌家家主的喜爱,跟其他乌家公子不同,他手中拥有着大量乌家的独门暗器,威胁极大。”
“除此之外...”金掌柜欲言又止。
“你说吧,我有心理准备的。”金铭撇了撇嘴,也想到了什么。
“除此之外,外界传闻似乎这位乌三公子他男女通吃。”
“不过金小少爷不用怕,他是不敢惹到我们金家头上的,回去要是害怕骚扰直接跟他明说就是。”
金铭撇了撇嘴,看着远处那台张扬的轿子十几个起落终于落在了花船之上,倒也没有太当回事,缓缓将元气收回体内,只凝聚在脚部。
“我害怕?怕是这家伙给他点机会,要是招惹到我,他会后悔的。”
“金掌柜,上船。”
说着金铭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元气包裹在脚面,一步一步的从湖上走去,一点也不显眼,无数水波纹从脚面贴合处开始扩散开。
而四周也是各色元气爆发,开始找寻登船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