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忘尘蹲下身,仔细观察着锁链和大门之间的缝隙。铁链的表面刻有一些模糊的符文,像是用来防范外人的,但毛忘尘很快发现,这些符文已经因为年月侵蚀而失去了大部分效力。
“这锁住的方式根本不是为了保护井,而是怕什么东西从里面出来……”他心中一动,意识到这道锁链可能是为了封住什么更危险的东西。
毛忘尘左右四顾,见确实没有看管后不再犹豫,他单手一立,迅速接了个手印施展了一个小型道术,用手指在锁链上划过。只见他的指尖散发出淡淡的蓝光,像是一道光线切入了锁链的缝隙中。
片刻后,锁链发出一阵阵的机扩声,似乎里面在自行转动,便发出“咔嚓”一声,整条锁链竟然自行打开了。锁链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毛忘尘深吸一口气,推开了祠堂的大门。大门吱呀一声打开,迎面扑来一阵潮湿阴冷的气息,仿佛许久未曾被人打扰。
他小心翼翼地走进祠堂,祠堂内部漆黑一片,四周的墙壁上布满了斑驳的痕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味。毛忘尘借着微弱的光线,缓缓向前走去。
祠堂的中央是一口井,那井口用一块石碑压着,石碑上雕刻着繁复的符咒,看似镇压着井中邪物。石碑上摆放着一块紫黑色的婴儿人头大小的噩梦残蜕,在幽幽的散发着光彩,像是引诱他人上前。
但当毛忘尘靠近时,石碑上的裂痕让他顿时警觉起来。
石碑不知何时已经裂开了一条长长的缝隙,缝隙中似乎有阴气涌动。毛忘尘微微皱眉,蹲下身用手轻轻抚摸着那条裂痕,顿时感受到一股寒气从石碑的裂缝中渗出,宛如无形的利爪抓住了他的手腕。
“封印已经失效了……”他心中暗自惊叹,意识到问题比他想象的更加严重。那口井的诅咒力量已经开始外泄,镇子里畸形儿的出现显然与此有关。
他正准备再做进一步的检查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微弱的脚步声。毛忘尘心头一凛,迅速躲进了祠堂的一根大柱后面。
脚步声越来越近,毛忘尘屏住呼吸,从柱子后探出半个脑袋,看见一个矮小的身影走进了祠堂。那人披着黑色的破旧斗篷,脚步轻盈,神态诡异。他走到井旁,仔细查看着那块裂开的石碑。
毛忘尘一眼认出那是村里一个常年靠近祠堂的人——石林。他的家族世代看守这口井,如今却生下了畸形儿,不知是否也与这些诡异的力量有所联系。
因为他家今日出现了畸形儿,导致根本没有其他人敢来看守,都生怕影响了自家的气运,却没想到他居然去而复返,也不知道他究竟来做些什么。
石林戴着破旧斗篷,神色紧张,不停地左顾右盼,似乎有些害怕什么东西将要从四周冒出来一般。
毛忘尘目光一凝,悄然从阴影中退了出去。
毛忘尘屏住呼吸,慢慢地从柱子后方移动,脚步轻盈,生怕发出任何声响惊动了石林。他心中猜测,石林冒着危险回到祠堂,肯定是另有所图。诡异的是,镇上村民畸形儿再度出现,是否与石林看守的这口井有着更深层的联系?
毛忘尘对「井」的秘密已经起了极大的兴趣,尤其是那块裂开的石碑,似乎封印的力量逐渐衰弱,镇子畸形儿的出现和镇上的变化显然脱不开干系。
石林这时蹲下身,双手颤抖着摸索着石碑上的裂缝,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焦虑和惶恐,像是想要确认什么,却又不敢太过深入接触那口井。毛忘尘看到石林靠得很近,似乎想触碰那块婴儿头大小的噩梦残蜕。那残蜕紫黑色的表面泛着诡异的光芒,像是活物一般微微颤动,仿佛在呼唤着某种黑暗的力量。
毛忘尘暗自警觉,他能感受到那残蜕中蕴含的巨大邪力,若被石林误触,恐怕会引发不可预料的后果。毛忘尘双手紧握成拳,考虑是否要出手阻止。
突然,石林像是中邪了一般,猛地从怀中掏出了一把古旧的匕首,朝着裂缝的方向轻轻划动,匕首与裂缝摩擦的声音在寂静的祠堂内格外刺耳。毛忘尘瞳孔微缩,他瞬间意识到石林可能要破坏封印。
“不行,绝不能让他破坏封印!”毛忘尘心中一凛,毫不犹豫地从阴影中跃出,迅速朝着石林冲去。
就在石林手中的匕首即将深入裂缝时,毛忘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他的手腕,瞬间制住了他的动作。石林惊骇地回过头,眼中混沌闪过一丝清明,看到毛忘尘突如其来的出现,眼神变得了惊恐与慌乱。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石林结结巴巴地问道,声音颤抖不已。
毛忘尘冷冷地盯着他,眼神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正要问你,你在做什么?为什么要破坏封印?”
石林的脸色变得苍白,额头渗出冷汗,他紧紧咬住下唇,显然在心中挣扎着是否要说出真相。
“我...我不知道,我不是应该在家里吗?醒来的时候就出现在这里了。这......”
毛忘尘没有给他更多犹豫的时间,手上的力道微微加重,石林疼得皱眉,却不敢挣扎。
“这封印一旦破裂,整个镇子都会陷入更深的诅咒之中。你是看守人,难道不知道这一点?”毛忘尘语气沉重,眼神锐利。
石林的眼中闪过一丝绝望,最终深深叹了口气,低声道:“我也不想破坏封印……但是我的孩子生下来的时候就畸形,我的妻子快疯了。”
“镇长说必须要当场杀死畸形儿,才能不让井底的诅咒扩散。而跟我一起的另外一个看守又说要将畸形儿拿来祭祀这口井,将诅咒归还给井,也才能不会影响到他。”
“家里的人却说只有打开井,才能解除诅咒,救我孩子的命。”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说法。”
“我已经没有办法了,不知道谁说的才是真的。”
“砰。”
石林竟然跪了下来,泪流满面。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想着再不行就把这口井给毁了再不要让任何人经受这种痛苦了。”
毛忘尘闻言一震,心中五味杂陈。他第一看到这样五大三粗的汉子这样在他面前痛哭流涕。
“谁告诉你打开井能救你的孩子?”毛忘尘逼问道。
石林的目光躲闪,不敢直视毛忘尘,支支吾吾道:“他们……他们只是听说,几百年前镇上的长老曾经提到过,如果井被封印得太久,镇子的气运就会逆转……只有打开井,才能恢复平衡……”
毛忘尘冷笑一声:“恢复平衡?你是在自欺欺人!井中封印的是诅咒和怨念,打开它只会让更大的灾难降临!”
石林的脸色变得更加惨白,嘴唇颤抖着,似乎想反驳,却说不出话来。
毛忘尘松开了石林的手,冷冷说道:“离开这里,我会解决井的问题。你若再敢乱来,不仅你的孩子,整个镇子都会因你而毁灭。”
石林惊慌失措地点了点头,不敢再多说什么,跌跌撞撞地离开了祠堂。毛忘尘站在井旁,望着裂缝中的阴气缓缓涌动,他深吸一口气,心情复杂。
石碑上的噩梦残蜕依然在幽幽闪烁,仿佛在暗示着某种即将到来的危机。毛忘尘知道,他必须尽快弄清这井中的秘密,只有这样才能阻止这场诅咒的蔓延。
毛忘尘抬头看了一眼祠堂的门口,思索着接下来的行动。他必须赶在诅咒彻底爆发之前找到答案,而石红菱也在等待着他返回。
时间,越来越紧迫了。
陆川摇了摇头,若是他肯定会静观其变,毛忘尘还是太年轻,太冲动了,这个石林明显也是知道内情的人,就这样让他走了。
好在毛忘尘只是单纯,并不愚蠢,立刻冲了出去。还没几步就将石林给重新叫住了。
“关于井,你究竟知道多少?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毛忘尘问道。
石林此刻的脸色异常苍白,彻底被吓到了,一想到自己差点亲自释放出井中的诅咒祸害全村就止不住的发颤。
“我...我只知道我们村子以前是自称石朝皇族后裔,还曾经有皇妃大驾光临,简直使我们整个镇子蓬荜生辉。”
“不过不知道皇妃到底来做些什么,只是听老一辈的人口口相传,好像皇妃一直在对这口井做什么奇怪的祭祀。”
“具体的应该镇长哪里会有详细的记载。”
“这话是我祖祖辈辈上传下来的,我也不知道真伪。不过我想皇妃应该不至于看上我们镇子哪点好吧,就是看上去确实繁华。”
毛忘尘眉头微皱,似乎在努力思考。
“听多方证词,似乎镇子确实就是从那以后开始就有畸形儿了。”
“从那时候起?不会的,皇妃是何等人物,怎么会做这等事情。”石林将脑袋摇晃的像个拨浪鼓。
“不会的?那你刚才想干什么?”毛忘尘语气平淡,似乎根本没看出任何异常般。
“毛道长,你相信我吗?我刚才真没想破坏封印,更不想破坏那块石头,我不知道为什么......”
“刚才看着它就好像着了魔一样。”石林情不自禁的摇了摇头,顺着毛忘尘身后看去却正好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一般,双眼瞪大了,死死的盯着毛忘尘身后。
“毛...毛道长,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