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间一直流传着一神仙的威名,此仙称为冥界判官——张炽烈。
他自出生起就尤为争议,并非是那常人的十月怀胎,而是由地狱的业火炼形而至。
冥王本带着各路神仙来到地狱裂口处想铲除这业火魔障,谁知却见他骨骼清奇是个可造之材,不顾众仙的阻拦义无反顾收养他成了义子。
从此,冥界凭空多了一个自带地狱煞气的少主。
他本应是被冥界诟病的业火孽障,却转身成了冥界的未来之主,这也惹了不少闲言碎语去质疑他的存在。
但他从小就跟在冥王身侧饱读古籍,修身养性间又煞气加持,魂力经万年努力修炼浑厚,以自己一人之强劲的境界堵了万众的悠悠之口才赢来了冥界子民的尊敬,让百年来的争议之说渐渐散弥在传说里。
他在万年而立之日就秉持着冥界判官一职,开始游走人间、牵魂引魄。
虽然常见着人间的死灭,体会着凡人的七情六欲,却因天生骨子里就带着冷冽之态,不欲与旁人有过多羁绊。
他如今是冥界判官,未来也会承袭父位成为冥界之主。
可是晋升神位之路是异常艰险,需得受尽万千轰雷、断筋绝脉才能飞升至高境界。
虽然不知晋神之日何时来临,但他一直都悄然修炼着等待那一天。
……
……
又是一日当差。
嫣红映空下有一处宅子,两个穿着戎装神色威严的壮汉正把守着宅子大门。
张炽烈感到一股强烈的执念,一路追至到这宅子大门前。眼前的府邸,四周没有热闹的屋落,孤零零地独守在此处。朱漆色的大门上顶悬着空荡荡的木匾额框,暗红墙底环护着宅子,枯树周垂,显得毫无生气。
他止步在这宅子前,朱漆色的大门后那股执念越发强烈。
他在悬浮着的生死薄中翻找关于这执念源头的记载,却毫无痕迹。
他又抬头看了眼守门的两个壮汉,他们的印堂稍些发黑,应是受了这执念影响。身为冥界之仙的张炽烈,凡人的肉眼是瞧不见他的。这两个壮汉也一样,他们只觉着周身有些寒颤。
“俺两真是倒霉,被派来干这苦差事。这地也是邪乎,俺每天站的都提心吊胆!”
“你听过传闻没,这宅子曾经闹过不少的人命!”
“俺知道!自从付敬祥那大逆贼一家被满门抄斩后,这宅子就像中邪了一样,老是死人!之前凡是踏进这宅子的人都死在了里面…”
张炽烈听着两个壮汉的说法,不知其间掺了多少真假。不过,既然执念是从这里产生,而这宅子还闹了无辜的人命,那里面定有什么乾坤。
他收起生死薄,从两个壮汉中间经过,直接穿进了宅子的大门。
这宅子以前一定是住着大户人家,只见入院便是曲折的檀木色游廊,阶下的石子漫成甬路。前方三处房舍,规整筑立在前,但衬着暮色的余辉,四周竟弥漫着浓烈的血气。
似乎感应到了他的出现,游廊尽头的一处房舍突然远远地敞开了紧闭的门。正对着门里有一张雕花嵌边的木桌,上面端着一细长的白色蜡烛,腥黄的烛光在清风中微亮闪烁。
“雕虫小技。”张炽烈泠冽的声音不屑地道,便顺着那曲折的长廊,行至这房舍的门前。
这里是一个简单的会客厅,透过蜡烛的趋光清晰地见到四面的墙上、悬挂的画上都印下了干涸的血痕。
他拾起那根蜡烛,仔细察看,感到有股孽气在蠢蠢欲动。
突然,手中的烛火肆意燃烧,火舌差些灼到了他的指尖。他一时松手,只见烛火沿着地缝汹汹起势,屋里的火苗中映射着无数高大的影子。四处伴随而来的是短兵相接的声音,还不时参杂着撕裂声,尖嚎声,还有哭天喊地。
这时,他觉得自己似乎踩到了什么,低头一看,地上竟然躺着一具具散尽血伴腐肉露着森骨的尸首。
“啧…”
一只断臂此刻正牢牢地抓住他的脚踝,周围好些尸首似乎还了魂,嘴里嘶吼着缓缓朝他爬了过来。
他还没等他们靠近就用手一挥,一阵黑色的气浪将他们全都散尽骨架,逐渐化成碎片消失在各处。原来这些所见所听都只是幻影,并无实物。
“出来吧。”张炽烈的声音荡彻在这屋内,“还没玩够吗?”
“咯咯咯…咯咯咯….”
伴随着这寒碜的声音,四处的门窗忽开忽关,整座宅子都着魔似地发出了声响。
忽而,一阵异光从前院一闪一烁,一个似乎是人影但察觉不到气息的东西在远处跳来跳去。愈跳愈近,唤着低沉又嘶哑的“咯咯”声。
逐渐间,张炽烈可以看清那东西竟是一个穿着红裙的长发女孩,脸上荡漾着煞白的笑容,嘴里发着“咯咯咯”的声音。在她的腰间别着一个灿黄带着“朝”字的令牌,在暮光下特别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