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
舒禾面上不显,心中却是一沉,另外一人的气息居然半点都感知不到。
要么,这人的隐匿之术登峰造极;要么,就是他修为已是金丹后期,甚至圆满。
不动声色间将自己状态调整至最佳,看来,这一场硬仗是不可避免了。
前方,空气中突然产生一丝波动,一点点红光透了出来,紧接着,越透越多,红得浓烈,艳丽。
“舒禾,这劫道的好磨叽啊。”
“确实有点。”
等半天了,是偷袭还是明干仗,倒是摆出来啊。
咋,弄点红光吓唬谁呢?
眼见舒禾神色越发不耐烦,那红光一抖,一圈圈开始流动,弥散,渐渐,一道虚影现于其中。所有的光芒终于有了归途,一股脑的钻入了那虚影中。
虚影摇曳,一步步走向凝实,也走到了严阵以待的舒禾两人身前。
轻覆红纱,身姿风流,虚虚实实的光影叠加在她的脸上,令舒禾看不清她的具体长相,整个人犹如一团流动的红光,飘忽不定。
“道友,对于你看到的,还满意吗?”声音轻柔,娇媚,入骨,入魂。
恍惚中,像是勾起了舒禾神魂,飘飘悠悠,荡到了一处神仙秘地。她的到来彻底唤醒了这处寂静之处,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朵万朵竞风流,大片大片的红花开得热烈,耀眼。
这是哪里?真美。
伴随着红花绽放,藏在其中的花蕊露了出来,摇曳轻颤,许多轻淡的白雾钻了出来,将舒禾团团围住,似裹成了一道白色的人形茧蛹。
可白雾包裹下的舒禾却觉神魂轻扬,自在,飘飘欲仙。
这么好的地方,怎么能少得了大壮。是吧,大壮?
等等,大壮是谁?
我,又是谁?
一点清光乍现,将舒禾陷入混沌的神魂拉了回来,‘白蛹’破裂,所有靠近的白雾都被萦绕在舒禾身侧的清光驱逐,舒禾抬起手指,轻轻一点,整个世界开始崩塌,感知到威胁的红花顷刻间成了一条条狰狞的黑虫子,疯狂扭动着虫体朝着舒禾啃噬,却全都在靠近的一瞬间灰飞烟灭。
而舒禾,神魂归体,意识重回,清醒了。
“咦,你这么快就清醒了?”声音柔且诧异。
“怎么,你很惊讶?”
‘舒禾,你刚才怎么了?吓我一跳。’刚刚的一刹那,自己和舒禾的神魂联系突然就被屏蔽,怎么呼唤她都不应。
‘没事,刚刚中了幻术,别怕,已经脱离出来了。’舒禾摸了摸大壮脑袋,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付眼前的敌人。
“确实惊讶,以你的修为,不该啊。”红媚儿有些不明白,这金丹四层的女修究竟是如何挣脱自己精心设下的幻术。
突然,倒是不急着抢玉牌了,反倒起了探究之心。
与此同时,舒禾也在暗自反省,自己怎么会轻易就中了对方的幻术,大意了。
“妹妹,你是不是很好奇,自己是什么时候中的幻术?”边说,红媚儿边朝着舒禾靠近。
“不好奇。”
红媚儿一噎,“哎呀,口是心非,你刚才明明就一脸惊奇嘛?”
“你也说了,是刚刚。”刚刚二字,被舒禾重重强调,后退的同时不动声色地观察四周,思索逃跑的可能。
这女修手段诡异,舒禾不想与其正面对抗,更何况到现在另一人都未出现。
“哦,那你倒是说说,你是怎么中的幻术?”看着不断后退的舒禾,红媚儿眼中兴味更浓,不错嘛,警惕心倒是挺高的。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从你先声夺人的第一句话开始,你就已经在施展幻术了吧?突如其来的声音夺走我的注意力,再借助那些红光继续吸引我,时机成熟后更是突然出现在我眼前,一举将我的神魂拉入你精心营造的幻术中,是与不是?”
舒禾服了,人家这幻术借助视听声色,多环叠用,自己能中招似乎也不奇怪了。
“是啊,妹妹,我现在越来越喜欢你这个猎物了呢。”
猎物?也要看自己愿不愿意当。
“我说,道友你这么厉害,怎么还要干这劫道的活儿,大可以自己去找玉牌。”舒禾莫名的望了一眼上空,那未曾出现的人是不是已经锁定了空中,换路线逃跑?
“因为我懒,等着别人辛苦收集好送到我手里,难道不好?”
“道友怎么称呼?”
嗯?
怎么突然就问自己名字了?
“我叫红媚儿。”
“哦,红道友,你既然称呼我一声妹妹,那妹妹可就要跟你好好说道说道了...”
满以为会看到震惊之色的红媚儿被震惊了?这女修没听过自己的名字?还有说道什么?
“亏你还是修仙的呢,偷懒想法要不得。想想,一日懒散,两日懒散,日日懒散,长此以往,谈何修为进步,道法精进!业精于勤,荒于嬉啊!要知道,我们修仙者就是在与天斗,与人斗,与己斗!若连自己斗战胜不了,拿什么与天,与人斗,是吧?”
一长串的话又密又快,语气又严肃又沉重,一副‘为你好’的热忱样子看得红媚儿一愣又一愣。
不是,她有病吧?自己不是来打劫她的吗?
“红道友!”
“额,在?”
“你自己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有,有吧?”
“什么叫有吧,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回答我!”
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吼彻底惊到了红媚儿,面纱上灵动,妩媚的双眼默默朝天一翻。
这女修是真的有病,还不轻。
“哎,不是...!”
仅是一个愣神,眼前的猎物就御光跑路了,被惊到的红媚儿连声音都不柔了。
望着逐渐消失的身影,气急败坏了一秒钟,原来是想分散自己注意力好逃走啊。
切,老娘劫道这么多回,还能没点准备,让你插翅难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