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路上,妈妈似乎有点犹豫和后悔,“房租还算可以,就是太旧了,也不知道那小房子值不值这个价。”
大姨妈劝解道:“别纠结,这世上出租房那么多,又不是没了它不行,比它好的多的是。”
“那确实是。”
世事难料,我们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出租屋,妈妈在幼儿园的工作就先没了。
彼时舅母还是园长,因近段时间查得严,她也开始害怕了,悄悄对大姨妈和妈妈说,没有保育员证的不敢留了,否则真的查出了问题她作为园长要担责。
大姨妈和妈妈自然十分识趣,而妈妈也陷入了找工作的焦虑中。
还没找到合适的长期工作,妈妈就先找临时的做。在对面月岭里,有一个提供插花手工业的老板娘,妈妈去她那里拿货带回家里,插好后交货,按件出工钱。
很巧地,老板娘家的三楼在出租,妈妈带我们去看。石米房小三层,一楼主营麻将馆和插花的生意,二楼是租给一个公司当员工宿舍,三楼现在空着。大概有十几平米,独立卫浴,卫生间是坐厕。
老板娘开口要两百五十元一个月,最后谈到了两百二十。大家都比较满意,我对坐厕有些抵触,不过环境如此,总能适应的,没有什么能比得上我们有个自己的地方住重要。
得知我们要搬家,五舅带着鳯姨也来帮忙,鳯姨已经出院,在家中吃药,定期要去医院复检。
因为不用住在别人家中,我们从福田多搬来很多东西,比如我的书桌——源于多年前意姑搬家时让我们去她家看,需要的东西就拿走,是一套铁桌椅,和学校教室里的几乎一模一样,不同的是高度可以调,如今都有些生锈,依然结实可用。
还有一些厨房用具,之前大姨妈处有,现在我们要自己开辟一个小厨房了。妈妈看着狭窄的地方有些发愁,但她是个极聪明的人,光秃秃的墙上地上被她布置上一些挂钩、架子,通过绳子—钉子—钩子来固定一些东西,将窄小的空间充分利用起来。没一会儿,一个像模像样的厨房就出现了,空荡荡久无人住的小房子也开始有了生活气息。
整理东西忙活了一天,妈妈做了一桌子的好饭菜,感谢五舅和鳯姨来帮忙。桌子很小,菜肴多,饭碗都有些放不下,如果中途要去添饭或者去卫生间,就要将整个桌子移开。但是我们都很高兴。
“幸好有你们来帮忙,大老远的,辛苦了。”
鳯姨笑了,“有什么辛苦的。兄姐,恭喜你和幸幸,现在也算是有个自己的小家了,等幸幸出社会,会越来越好的。”
五舅说:“那个余顺纹,哪里的学校不行,要搞来这么远的?他家附近那么多学校,随便一间都可以,你们在他家住下就方便多了,哪用得着你们现在这样,还要出来租房子!说到底就是自私,如果我是他,这个家族就不会是现在这个倒霉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