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柯南目光涣散,双眼之中失去了高光,整个人好像僵硬尸体一动不动,呆呆的看着毛利兰一跃而下的位置。
毛利兰跃下前那一瞥,眼中的不舍,释然,还有···信任,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脏。
他想象不到,毛利兰到底是带着什么样的勇气,才能从飞驰的火车上一跃而下的。
莱辛巴赫瀑布?他当然记得,也想起了那句自己说过的话。
但是,那只是他讲述福尔摩斯故事的时候,提到的自己喜欢的句子啊。
他从来没有做好身边的人为了自己牺牲的准备,尽管这只是一个游戏···
对了,游戏!
没错,这只是游戏而已!只要自己把它通关了,小兰就不会有事了。
不仅仅是小兰,其他所有人都不会有事。
而且,现在只能靠他了。
想到这里,柯南咬紧牙关振作起来,抬头向火车行驶的方向望去。
车站已经能够远远的看见了,要不了多少时间,这辆火车就会因为无法停下而一头撞进去,然后车毁人亡。
有什么办法能解决现在的困境?
“喂,戴眼镜的!我们现在怎么办?”诸星秀树跑了过来,焦急的问,“还有5分钟就要到站了,我们··”
“别吵,我在想。”柯南抬手打断了他的话,眉头紧蹙,快速思索着能够活下来的办法。
诸星秀树怔了一下,闭上了嘴巴,目光深邃的看着柯南。
跳车?不行,这个速度下跳车,绝对会摔死;而小兰和悠也都不在,也没有办法将车头断开。
说起来,悠也到底被诺亚方舟弄到哪里去了?真的被开膛手杰克扔下火车了?
如果他还在的话,会说些什么呢?
柯南脑海里迅速的闪过悠也一路上说过的话,忽然他脑中电光一闪——
在他们前往福尔摩斯住所的时候,曾经遇到过一个穿着破烂的亚洲面孔的吟游诗人,当时他在唱一首奇怪的歌。
悠也说过,那是游戏给的关键提示。
那首歌怎么唱的来着,好像是:
“小心开膛手杰克
他在夜晚的路上等着你
如果不想死的话
该怎么办才好
你也得浑身浴血才行。”
如果不想死,就要浑身浴血?浑身浴血···
柯南猛地抬头,看向车尾载货的那节车厢。
他们刚上车在搜索开膛手杰克的时候,也去过那节车厢,里面放满了装有葡萄酒的木桶。
难道说···
“我知道了,跟我来!”柯南大喊一声,沿着车顶一路向尾跑去。
“你知道什么了?”诸星秀树连忙跟上。
“别管了,等下照我说的做!”
两人以最快的速度来到载货车厢,柯南大喊:“快,把这些木桶都打破!”说着操起一把斧子就砸了起来。
“知道了!”
两人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一个又一个的将木桶砸破,鲜红的葡萄酒哗哗的从破口涌出,慢慢的淹没了大半个车厢——
柯南觉得自己的猜测应该没错,不然怎么解释才装了半个车厢的木桶,能放出淹没大半个车厢的葡萄酒?
他从酒池里探出脑袋,大喊道:“等下听我口令,就潜下去!”
“我知道了!”诸星秀树大喊着回应。
他心里佩服不已,原本他还想着要是柯南想不出答案的话就给点提示的,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找到了通关的办法。
两人的行动一丝不落的被直播到了控制室的大屏幕上。
所有人都知道,被诺亚方舟挟持的五十个人能否活下来,就看柯南的这个办法能不能行得通了。
都下意识屏住呼吸,瞪大眼睛死死盯着大屏幕,同时心里祈祷起来。
工藤优作倒是很有信心,一个是对儿子有信心,另一个,就是诺亚方舟说过的话了。
既然它说只要有人通关就算所有人通关,那不管游戏难度再高,那必然是存在通关方法的,至于诺亚方舟会不会反悔···
人工智能比起人类虽然少了一些情感,但也正因为如此,它不会像人类那样狡诈。
这已经是当前情况下,唯一能够有效的办法了。
只是,这过程中还有一些不确定因素,比如载货车厢能不能承受住撞进不散架之类的。
很快,火车到站,咆哮着一头冲进了车站。
同时因为速度过快导致无法转弯,直接脱轨冲上了月台,一路驰骋将地面犁出一道深深的渠道,车厢也上下剧烈颠簸着,在车头撞到墙壁之上时,车尾的载货车厢被高高甩起,在空中划过一个圆弧,最后重重的砸在了前面一截车厢上面。
而载货车厢里,柯南的判断非常精准,在火车冲出轨道的瞬间大喊一声,和诸星秀树一头潜进了葡萄酒里面。
即使有大半车厢的葡萄酒作为缓冲,但车厢里的葡萄酒此时却仿佛运作中的洗衣机里的水一样翻来滚去,柯南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随后就失去了意识。
而控制室里的直播画面也被切断,屏幕上一片黑暗,连声音都听不到了。
整个会场陷入了死寂,所有人都死死的盯着台上还矗立着的最后三台“茧”,心里不断祈祷着,这两个孩子能够顺利通关。
“醒醒,柯南,醒醒,太阳晒屁股了!”
忽然,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在柯南耳边响起,同时脸上一疼,好像被人打了一个耳光。
“没醒?是不是我不够用力?”那个声音有些疑惑的说。
“应该不是,我甚至怀疑你力气太大,反过来把他打晕过去了。”另一个熟悉的女声。
“不管了,我再来两下试试。”
柯南吓了一跳,连忙大喊:“别,住手!我已经醒了!”说着用力睁开眼睛。
入眼的是悠也坏笑的脸,边上站着一脸无奈的宫野志保。
悠也看到柯南睁开眼,连忙收起笑容正色道:“你醒了?”
柯南脑门一黑,这家伙···刚刚绝对是故意的!才不是在叫醒他,就是想趁机打他!
他坐起身,转头看了看周围,发现已经离开了十九世纪末的伦敦,来到了进入游戏之前的圆形平台上。
那五扇石门间的光墙已经消失不见,透过去看不到尽头,只有一片漆黑。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被葡萄酒染红的白衬衫,低声喃喃道:“看来我的推测是正确的,这就是浑身浴血的含义吧?”
诸星秀树走了过来,微笑着说:“是的,恭喜你们,赢得了这场游戏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