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员们选出最好的十份考卷呈了上来让孟柳钦点前三甲。
她将一份份考卷展开在面前,跟齐明赫共同浏览起来。
很快齐明赫就将前三甲钦点了出来。
官员们都没说什么,倒是有一个举子忍不住开了口。
“我等潜心向学数十载,今日的殿试由一男子来担任主考官本就于理不合,现下还任由他钦点三甲,难道我大梁国没有女子了吗?需得让一男子来指手画脚!”
孟柳刚要开口,齐明赫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抚。
这女子的言论日后必定不会只出现这一次,只要他参与朝政,质疑声就会越来越多。
他想要以后跟女子们共论天下,这样的事就该他自己站出来解决。
若让孟柳开口,短时间内可以震慑住这些人,但日后呢?
齐明赫很清楚,自己的脸面该是自己来挣。
“你我都为梁国人,唯一的不同无非就是性别,我如今以君妃而非举子的身份站在这里,并非我不想,而是我不能。”
那女子反驳:“身为君妃就该待在后宫替陛下绵延子嗣,而非插手朝堂之事!”
齐明赫眼一肃:“你说你潜心向学数十载,又何曾知我亦不是?我乃君妃,虽有智慧,不如乘势;虽有镃基,不如待时,我用自己的方式将自己所学以致用,有何不可?”
“我知道你不服,今日试卷上科举的题目,在你们考试的同时,我也做了同样的一份试卷出来,尔等不如看过再论!”
话音一落,孟柳就连忙招呼着太监将齐明赫刚刚的试卷拿去给底下参考的举子们看。
今年的科举最后一道大题是孟柳出的。
那会儿她还没跟齐明赫和好呢,出不了什么像样的题目,只能以今年的南方水患为题让各位考生作答。
大家看过之后再没什么话说,他们的策论终究是纸上谈兵,但齐君妃的这份考卷不光引据经典甚至还提到了现实情况,连解决方法都说了不止一个。
众人当下佩服不已。
那女子还心有不服:“就算你学问好,但你始终是男子,古往今来,男人都该熟读男德男戒,而非四书五经!”
孟柳再也忍不住:“都是谁教你的,四书五经里写了男人不可以读书吗?心中向学再好不过,岂还分男女,若不是齐君妃生而为男,早就入朝为官!”
“今日朕把话放在这里,齐君妃满腹珠玑,放在后宫委实屈才,从明日起跟朕共同上朝!”
见陛下维护,那举子再不敢说什么。
大家伙儿颤颤巍巍谢过恩之后,殿试圆满结束。
齐玲玉在旁边也看的惊骇不已。
世人皆传她宠儿子,但也没女帝这么宠的,直接为了个男人当朝跟举子们互怼起来,她的儿子还真是成了妖妃!
想到这里她忙道:“陛下,臣多日不见明赫,想念的紧,可否跟他单独说两句话。”
孟柳无所谓,齐明赫好感度已到40,不会害她。
齐玲玉眼神示意,齐明赫跟着去了侧殿。
她急忙开口:“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跟着女帝一块儿来参加殿试?”
齐明赫解释:“母亲,女帝她待我极好,你以后不要再针对她了。”
齐玲玉双目瞪的圆溜溜:“明赫你是不是受到了什么威胁?你不过入宫三个月,就忘了母亲之前说的话了?”
齐明赫有些羞涩:“没忘,不过她说了以后只会有儿臣一个男人...”
齐玲玉一拍大腿:“齐明赫你糊涂啊!她不过是掌握不了朝堂从你身上下手,你可千万不能着了她的道!”
接着她又急道:“科举的事我就不说什么了,你往日的聪明才智呢?怎么她几句话你就信了她?”
齐明赫正了神色:“母亲放心,儿臣不是愚钝之人,女帝如何,儿臣有眼睛能看到,她绝不是你想象中那样。”
“不管是不是我想象的那样,你一介男儿也不该插手科举之事,传出去大家只会说我教子无方!”
齐明赫无言。
看吧,母亲待他再好也分的很清,在她的想法里,男人就不该登上朝堂,自己如今的所作所为并非为国献计,而是丢人现眼!
他没有资格怨恨母亲但心中也实在不舒服。
好在还有孟柳,只有她不会说男儿就该待在后院。
与此同时,坤宁宫。
“皇夫,这可如何是好,眼下后宫没有子嗣,齐明赫已经独宠近三个月,听闻今日还跟着陛下去了前朝,若是叫皇长女从他肚子爬出来,后宫哪还有臣妾们的立足之地!”容侍君急急忙忙说道。
郑禾琨满嘴苦涩,这三个月后妃们不好过,他又何尝好过。
往日无论陛下再忙,初一十五总会来他宫中,可自齐明赫入宫,除了上回的拍卖,陛下一次也没来过坤宁宫!
不光如此,上回请安的事情发生后,陛下竟直接免了齐明赫每日的请安。
他这个皇夫的颜面这几个月早就丢了个干净!
玉侍君稍微聪明些:“陛下绝不可能如此宠爱摄政王的儿子,想来定是有她的用意。”
容侍君口不择言:“三个月前你就是这么说的,所以我忍了这么久,可眼看着三个月过去,陛下还是这样,再等下去齐明赫的孩子都出来了!”
郑禾琨神色阴暗:“好了都别吵了,你们这是这成何体统?!”
“这后宫得宠的人多了去了,只要他生不出孩子,再多的宠爱又有何惧!”
容侍君跟玉侍君齐齐下跪:“臣妾等皆听从皇夫的安排!”
当晚郑禾琨就差了人传话,让孟柳来一趟。
齐明赫脸上看不出什么神色,他正开心呢,明日就要堂堂正正上朝了,虽然是作为陛下的君妃,但他也可旁听朝政大事了!
“皇夫乃中宫,想来临近过冬,宫中的事宜多得很,叫陛下前去商议一番也是应该的,你去吧。”
见他没有不开心,孟柳这才起身前往坤宁宫。
“参加陛下。”
孟柳摆了摆手。
“说吧,今日叫朕过来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