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作严肃地清了清嗓子,板着脸说:
“王老爷啊,你们今天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寻衅滋事,这不是明摆着在挑衅本官嘛!
信不信我当场就把你们抓去坐大牢,让你们尝尝牢饭的滋味?”
“哎哟喂,我的老天爷啊!”
王夫人一听这话,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往下掉,那哭声简直比戏台上的花旦还夸张。
她可是个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高手。
但今儿个,面对这软硬不吃的季县令,她是真的没辙了。
王老爷一听季正洋这话,吓得脸色都白了,赶紧收起了哭脸,拉了拉旁边的王夫人。
王夫人也识趣地停止了哭闹。
但眼睛还是仿佛要用眼神把他给吃了。
王夫人抹了抹眼泪,狠狠地瞪了季正洋一眼,气呼呼地说:
“哼,我这就去找中书令大人告状,让他来治你的罪!”
说完,拉着王老爷就气冲冲地走了。
季正洋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耸了耸肩,毫不在意地笑了笑:
“去吧去吧,让你们家的岑文本来摘我的乌纱帽,老子正不想干了呢……”
王夫人这口气可咽不下去。
她真的跑到了长安城,找她的妹夫中书令岑文本去了。
这几天,她家里被那两千多灾民搞得乌烟瘴气,简直就像个难民营一样。
她实在是受不了这种生活了。
这几天,岑文本过得可是逍遥自在。
没有了猖县告状信的烦扰,他的生活就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没事就陪着小妾红儿调调情,喝喝小酒。
有时候兴致来了,还会跨上战马,与红儿来一场别开生面的“大战”。
这天,红儿刚刚摆好酒菜,岑文本正要入席。
突然门外传来一声凄厉的哭声。
岑文本夫妇被这突如其来的哭声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原来是王夫人。
红儿忙上前拉住她,关切地问:
“姐,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王夫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道:
“妹啊!那个季县令欺人太甚了!他把两千多灾民安排在我们王府居住了,搞得我们家鸡犬不宁啊!我现在连睡觉都不敢闭眼睛,生怕一睁眼就看到那些脏兮兮的灾民在我床前晃悠……”
“等等!你先别哭,把话说清楚。”
岑文本沉着脸道,
“你是说那个县令把灾民安排在你家里了?”
“是啊!他说皇上是让你负责安置灾民的,我们与你家是亲戚,应该积极配合你的工作,就把灾民安排在我们家里了……”
王夫人说到这里,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红儿见姐姐哭得这么伤心,眼圈也红了。
她拽住岑文本的胳膊,泪眼婆娑地说:
“老爷,你得赶紧治治那个小县令啊,他怎么能这么欺负人呢?再这样下去,姐姐家就要变成难民收容所了!”
岑文本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
他猛地一拍桌子,茶杯都摔在了地上。
他脸色涨得通红,鼻孔都大了一圈,大骂道:
“岂有此理!季正洋小儿,你欺人太甚!我非治治你不可!”
岑大人这回可真是气得不轻啊!
原本是他出的主意,想把猖县的灾民送到清风县去。
哪知道季正洋这小子竟然来了个见招拆招,把灾民一股脑儿安排到了他的亲戚家里。
这不仅仅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更是在抽他岑大人的脸,而且还是那种“啪啪”作响的打脸!
岑文本在屋里来回踱步,鼻孔里“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小妾红儿见状,忙在一旁煽风点火:
“老爷,那个季县令也太不识相了,一点眼力劲都没有。您干脆把他官给撸了算了,省得他再给您添堵!”
岑文本一听,更是火冒三丈。
他瞪圆了眼睛,咬牙切齿地说:
“撸官?哼,撸官太便宜他了!我要让他身败名裂,让他知道得罪我岑大人的下场!”
他一把抓起桌上的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茶杯顿时碎成几片,茶水四溅。
红儿见状,吓得一缩脖子,赶紧躲到了屏风后面。
岑文本怒气冲冲地走出屋门,叫来手下,让他们赶紧伪造一封状告信。
他在信中把季正洋描绘成了一个无恶不作的贪官污吏,贪污腐败、欺压百姓、草菅人命,什么罪名都往上安。
写完后,岑文本得意地看了看,觉得这次一定能置季正洋于死地。
他小心翼翼地将状告信折好,放进一个精美的信封里,然后气势汹汹地直奔皇宫而去。
皇宫之内,金碧辉煌,庄严肃穆。
岑文本一路疾行,来到了御书房前。
他整了整衣冠,深吸一口气,然后大步迈进御书房。
皇上正坐在御案前批阅奏章,见到岑文本进来,便放下手中的笔,问道:
“岑爱卿,有何事要奏?”
岑文本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然后呈上状告信,说道:“
启禀皇上,臣有要事禀报。
这封是清风县达官贵人联名写来的状告信。
状告清风县县令季正洋治政无方。
将八千多灾民一股脑儿安置在他们家中,搞得乌烟瘴气。
而且他还整天吃拿卡要,搜刮百姓,百姓敢怒不敢言。”
皇上接过信,展开一看,眉头逐渐紧锁。
他抬头看向岑文本,沉声问道:
“岑爱卿,这信上所言,是否属实?”
岑文本一脸诚恳地说:
“皇上明鉴,句句属实。信上所言非虚,还请皇上明察。”
这时,皇上又拿起书案旁一封早已收到的信。
这封是清风县百姓写的联名信,信中对季正洋的治理赞不绝口,将他比作青天大老爷。
皇上看着这两封信,心里犯了难。
一封是有口皆碑、赞赏有加;
一封是十恶不赦、作恶多端!
这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啊!
他抬头看向岑文本,沉声问道:
“岑爱卿,这两封信的内容截然相反,你如何看待?”
岑文本心中一紧,但表面上仍装作镇定,说道:
“皇上,那些百姓定是受了季正洋的胁迫,才写出这样的联名信。”
接着他又添油加醋地说道:
“皇上,更有甚者,季正洋还修建高大的城墙,招安山匪,训练军队,意图谋反。臣认为此事非同小可,必须严加查办,以儆效尤!”
皇上听罢,面色凝重。
“谋反”这两个字可是皇帝最敏感的神经。
“谋反?!”
皇上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这季正洋,如果真的有此等不臣之心,我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说着,皇上站起身来,挥了挥手,说道:
“好了,岑爱卿,你先退下吧。朕会派人去清风县调查此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