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户姓秦的人家,一人问:“前面几家都乖乖地把地给出去了,咱们是不是......”
中年男子拍着扶手,拧眉道:“这些家产,是我们祖上一代一代积累下来的。”
“凭什么她说收回就收回了?”
“我们就是不交又如何,难不成还真给我们杀了吗?”
这中年男子是左谏议大夫之子,秦颖。
但是秦大夫早逝世了,不能再护着他们。
秦颖的夫人在童怀恩初入官场时,嘴过香巧,提起她过去为娼女之事,贬低其不配为官眷。被童怀恩找上门去算账,就此结下了梁子。
秦颖没考上科举,却不觉得是自己能力问题,总觉得是童怀恩给他下绊子,才导致他一事无成。
原本恩爱的妻子,也让他越看越厌恶。
要不是那蠢妇人去得罪童怀恩的夫人,他也不至于被针对。
能怪的人都被他怪了个遍,甚至怪已逝的父亲官做得不够大。
现在他一事无成,只能守着祖辈留下来的家产过活。
就算那些家产来源是不法的,可那又怎样,到他手里了,就是他的!
他的儿子有些害怕和犹豫,秦颖哼一声道:“怎么?她太子就可以抢我们的田产吗?就算是陛下,也不能无故抢人的私产啊!”
“你想想,咱们家里的地,要是不法买来的全被收走,你以后可不能再把燕窝当粉丝吃了。”
秦大郎坚定了下来,“不行,我过不了这种苦日子。”
“不是说太子仁慈心善吗?就算是不听,应该也不至于出大问题的。”
秦颖倒是想到了,当朝太子还是天坞公主的时候,清查贪腐时手段雷厉风行,不管是什么权贵,反抗者皆被斩于刀下。
但他们抱着一丝侥幸想着,万一呢。
他们又没有贪赃,只是低价买了本该还给朝廷田地而已。
应该......不至于死罪吧。
派来收地的人被打太极打了回去,再次上门的人是贝婳。
她带着人手,强硬地把秦家的田产盘了一遍,快速又熟练地将公田和私田分了出来。
贝婳觉得她堂妹可太善良了,换个土匪作风的,反正都是得罪人,干脆抄家充公得了。
挺好的,就是费堂姊,贝婳每天一睁眼就是账本。
被账本淹没的贝婳十分暴躁,就连贝婧初现在也不敢到她面前犯贱。
秦颖却大着胆子去招惹:“郡君,咱们的地都是真金白银买来的,就算是太子殿下,也不能白抢了去啊。”
“人家卖的时候,就说是他们家的私田,我们买来,也不能一家一家去查是不是公田啊。”
“实在要收回,我们也认了,但要给我们银子吧,不然和抢有什么区别?”
贝婳账本一合,懒得回他的狡辩之语,只问道:“所以,你们决定不配合了是吗?”
秦颖讪讪道:“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贝婳顺着他的意思问:“所以你们是打算配合吗?”
秦颖:“......”
他深吸一口气,直言道:“就算是朝廷也不能无故夺去我们的私产,郡君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