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九后续一直在留意那道被神界气息保护的幻境再次出现,可惜没了后续,白蒙蒙再未出现,可能是察觉到窥视起了警惕心。
与此同时,她同样在在无数幻境中搜寻不知伪装成谁的魔主线索,不过爬到半山腰都一无所获。
意料之中,烛九却仍有些失望。
但很快被少儿班的闻人瑟绝吸引注意。
烛九神识进入他的幻境。
形似放大版占星罗盘的十二宿冕台中间坐着一个形貌昳丽的红衣少年。
地面的刻度字迹异常精密,透着权威和冰冷,放眼望去,周遭全是浩瀚星空。
这里神秘又静谧,仿佛不在人世间。
适合思考。
闻人瑟绝酒红色的眼眸中倒映着璀璨闪烁的星空。
那双眼清醒至极,没有丝毫身在幻境中的无知。
第二关对他来说过于简单,他的血瞳根本不允许他陷入幻境。
理论上来说他应该跟楚弋一个攀山速度,但他觉得这是个激发思考和灵启的过程。
——说不定对于星象和占星圣地与烛九之间能推敲出一个完整的逻辑链。
闻人瑟绝轻声问出第一个问题,或者说是自问自答。
“过去曾有人像我一样清晰地感知到星象的怒意吗?”
“没有,历任占星圣主手札都没有这方面记载。”
“为什么我会失去幸运和感知重要星象的能力?”
星象很明显倾向于打开魔渊,也就是红方立场。
闻人瑟绝选择阵营的十五秒中预测自己如果如同预先那样选择蓝方,大概率失去幸运值的他遭遇将会非常不幸。
他以为自己选择红方,幸运会给他很多指引,比如第一关随便选条路就出现大量金色蒲公英。
当然,他不是屈服,只是试探。
阵营不由颜色区分,是由行为结果。
不到最后一刻,得失都只是暂时的,先拿到特权才能做更多事。
但是他没有想到……纵然如此,他的运气还是消失了。
第一关,他带领屠蓝帮,历经三天时间才到对岸。
一朵蒲公英都没遇到,就连据说较多的蓝色都没有。
要不是旁人说,或者其他人积分的火速增长,屠蓝帮甚至以为这片重力海除了波折就是波折。
哦,她们之所以既没摘到蒲公英又在海里流浪了三天之久,原因就是遇到了少见的重力波。
也就是重力不匀现象,这就导致她们屡屡失衡坠海。
就这么足足耽误了三天时间,期间一个队伍都没遇见,三十人的屠蓝帮到最后硬是只剩五人,包含闻人瑟绝和岑哥。
一开始众人只是心有余悸第一关的难度,心里庆幸还好有闻人瑟绝指路,肯定已经帮大家规避掉大部分风雨了吧?
就是不知道总积分怎么涨的那么快。
直到信息闭塞的众人在快上岸时遇到其他红队。
我超,那些人身边飘着的各种颜色蒲公英是从哪来的?
宛如乡巴佬进城,没见识的屠蓝帮一脸懵圈地听着这伙人的述说。
噢,原来外面根本就没有风雨呢。
咋回事?她们怎么这么倒霉??
幸存者质疑的目光齐刷刷洞穿闻人瑟绝。
没来得及质问,积分手环就把她们转移到第二关了。
闻人瑟绝呆愣许久,那种被什么东西注视和控制的毛骨悚然再次爬上背脊。
他似乎被某种可以称之为造物主的力量彻底抛弃了。
原因是……
“因为我屡次包庇邪星。”
闻人瑟绝更为肯定地得出这个结论,声音艰涩,压着痛苦和茫然。
在人前他不敢暴露自己的情绪和失去能力的事情,极力掩盖,佯装从前。
那种感觉就像无力稚童顶着狼皮在狼群中,周围狼只需凑近逼迫,他便无所遁形。
惶恐和压力让他身心俱疲。
“我到底是因为做错事被惩罚,还是因为“违背”星象指引被剥离能力?”
这个问题很重要,关乎星象的正义和邪恶。
不,应该说当这个问题需要思考时,星象的人性化已经显露。
只有人才需要人性,天绝不需要。
要探讨刚才的问题,就必须探究烛九的正邪。
过往的几桩案件实锤她的邪恶,但排除闻人瑟绝与她相处时个人的感觉和偏向,也有几桩事件推翻这个论断。
比如化身甄有钱时挽救了魔核爆炸的恶果;在极岭时没有如星象所示杀掉老帝君,反而是星象的异常。
最后一件尤为重要。
阵营战之前闻人瑟绝只在自己身上找问题,认为是自己的某方面失误,现在他思路打开——
怎么就不能是星象在污蔑烛九呢?
思路再打开——
既然已经污蔑一次了,万一珈岚城惨案和沧澜境惨案也是污蔑或别有隐情呢?
反正闻人瑟绝瞧着那一皇三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死有余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