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胜败乃兵家常事,有些人执念深(脑子有病)那也没办法,这时候就需要打打人机找回自信。
纯情小子火辣辣,风止意一定能听劝!
上一次他沦陷在整个珈岚城和烛九一起大团圆结局里没成功走出来?
那就让他认识到赤裸裸的真相,接受、放下、越过、向前看。
于是烛九跟着围观风止意的心理疗愈过程。
此时,风止意因为左脚踩到树叶被拖进幻境中。
在这里,悲惨已经发生,没有丝毫挽回余地。
按照惯例,先让陨落的珈岚人肯定他的乐善好施、好心救烛九这种行为。
错的不是纯善的他,只是遇人不淑,造化弄人。
风止意在空无一人的阴雨城池里如同孤魂般一遍遍游荡,恨意和痛楚与日俱增,复仇的决心无比坚定。
在绝崖学成后,来到阵营战遇到烛九,经过一番凶险搏杀成功拿下她。
到了这种关键时刻,镜像山有点紧张,害怕出意外。
经验在前,幻境中的烛九此刻露出了跟面对三周目沧孑时一样的表情。
令人害怕的一幕出现了。
风止意走近,镜像山瞪大眼睛,不会吧,不会又开始抱头痛亲吧?
还好没有,风止意是正常人。
风止意只是用手指仔细擦净烛九脸上的血,动作温柔至极,满眼爱、恨、怨等等情绪堆积在一起。
他嗓音嘶哑压抑,“烛九,你为什么要杀人?”
烛九冷笑一声:“因为我善。”
围观真烛九:“……?”
镜像山:“……”
哦,不小心把新学的知识点说出去了,完了,是破绽!幻境不会碎了吧!
但没有,风止意反而扯了扯唇,习以为常。
毕竟烛九就是这样的,总会在某些场合说出奇怪的话。
他弄晕了烛九,然后拔出剑捅穿了烛九心脏。
镜像山兴奋死了,太好了,它成功了!
然而很快就发现高兴早了。
风止意一通操作把烛九变成了跟他一样的鬼,具体可行性不必深究,反正是幻境,主打意识流。
总之烛九就是变成了离不开风止意一步远的鬼,只有在他的庇护下才能存活。
风止意清朗笑开,阴霾俱散。
仇也报了,烛九也血债血偿了,从此他们毫无阻碍。
下面就轮到他幸福了吧?
于是,公主和王子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he。
镜像山:“……?”
多新鲜呐,生怕捅仇人的时候弄疼对方,特意弄晕了。
烛九嗑瓜子笑:“你就说报没报仇吧?人死没死吧?”
星君掀桌而起,“该死的风止意,竟然真动手杀你!我宣布他出道失败,剔除男团组!”
烛九帮风止意打圆场:“就是就是。”
……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镜像山就算枯萎了也还要办事,他把风止意的病情收录归档,开始开导月上弦。
首先分析病情。
这位冰冷少年年方十八,但遇上了一生最大的两个难关。
一,灭门。
二,喜欢的人和妹妹同时掉水里该选谁?
这位少年很显然在灭门后精神遭遇创伤,否则家世这么根正苗红的人绝不能爱上一个邪修。
镜像山照例帮少年回忆一遍家庭的幸福,母亲的正义慈爱,妹妹的嫉妒逆反,以及灭门后的痛楚。
镜像山顺着月上弦的思路帮他虚构了一段找到凶手并杀死的幻境。
大仇终于得报,月上弦内心并无喜色只有无尽荒凉,因为人死不能复生,月氏再也回不来了。
不,他唯一的亲人还在。
所幸,烛九履行承诺将身体归还给月上霜,亲兄妹经历生死离别后再相见,肝肠寸断感人肺腑。
两人四目相对,无语凝噎,那彼此不太熟的场面谁见了不说一句尴尬。
月上霜得知月氏除了他们兄妹二人无人幸免后,十分悲痛,许久才缓过神。
沉默许久,月上霜十分不可置信:“我竟然还活着?”
语气一点也不惊喜,废物一个活着有什么用,还不如随家人一起死了算了,更何况现在没有月氏的保护珍藏,她弱鸡一个随时可能被掳去当顶级炉鼎。
她只是爱写黄文,不代表她想当黄文女主。
生无可恋的月上霜很快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她像从前那样虚弱扶树时,手下稍微用力,竟徒手倒拔垂杨柳!
月上霜:“!!!”
突然就学会内视,突然就发现自己化神期了,突然就成人人喊打的超强邪修!
月上霜神色惊疑不定,不是,自己写的爽文剧情真发生了?
这种情况应该做什么?当然是打月上弦这种天才的脸了?
空有修为,根本不会武功招式的月上霜被月上弦打一顿后终于老实了。
没关系,说明进步空间大,总有一天会把月上弦踩在脚下。
与此同时,报完仇救回妹妹的月上弦发现烛九找不到了。
上天入地,山川遍历,再无伊人踪迹。
镜像山心想这个结局堪称完美,既解决了邪修,又解决了月上弦的困境,一定能让月上弦看见未来的希望,避免思虑发展成心魔。
但幻境中的月上弦日复一日看着月上霜那张脸失神,浮冰漂浮的眼眸变成黯淡的碎星,眼睫微垂,便好似成泪。
他的世界彻底孤独,他一点都不想进步,直到寿命衰竭,身死道消。
死时握着一支用心头血浸染的冰玫瑰。
极北总是冰天雪地,看,又下雪了。
雪花无声落在月上弦的脸上、身上,吞没他的痕迹。
月上弦内心空茫荒芜一片,直到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一个身披霞光的女子。
几百年没笑过的月上弦露出真挚的淡笑,仿佛冰雪融化。
“烛九,你来接我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因为离开躯体消散。”
没错,他一直认为烛九消失是因为离开月上霜身体所以魂飞魄散了,对自己的痛恨摧残了他所有的心力。
月上弦眼角落下一滴剔透水晶般的泪,烛九在他死时出现,是原谅他了吗?是赦免他了吗?
月上弦心中萌生出希望,就像凑近了火光。
果然是火光,女人靠近,露出一张陌生的脸,她拿着一把火折子,嫌冷因而哈了哈手,温暖笑问:“道友,买一根火折子吗?很便宜的,买一根吧?”
月上弦:“……”
最后一口气就这么松了,月上弦达成永失所爱be结局,执念不减反增。
镜像山:“……”
按照原本的预测,月上弦应该在复完仇找回妹妹后放下心结,很快忘记烛九的存在,一心修炼最后坐在天魔宗主的王座上,执掌钱、权和美色,孤独到死,或孤独飞升。
哼,真是恋爱脑,为了爱情搭上后半生,简直冥顽不灵!
吐槽归吐槽,不死心的镜像山还是兢兢业业开启二周目。
时间再次来到了月上霜复生时,这次镜像山改设定了,她直接让烛九和月上霜一体双魂。
哎嘿,妹妹与情人皆得,幸福不死他。
这下执念减少了吧?
并没有。
月上弦隔着妹妹的身体爱着烛九,在天下灵修发现月上霜的脸并讨伐时,他无可辩驳却维护到底,最后战死,还被打上邪修同谋的标签。
人们骂月氏是邪修窝点,死有余辜。
再次达成悲惨be结局,属实是结尾比开局还惨。
怎么就一直be了?镜像山就不信了,他愤怒开启三周目。
这次让烛九离开月上霜身体后变成鬼缠着月上弦,嘴里时时刻刻喊着“哥哥、哥哥”,镜像山这次心一狠下了猛料。
于是幻境中的烛九每天——
“这是哥哥给人家准备的宝宝碗宝宝盆么~”
“哥哥~我爱你~”
“哥哥,如果有一盒九幽卷你要怎么分~”
“梦到哥哥爱上别的女人了,她能比我美么?好崩溃!”
“不是说好不会离开我的吗?为什么不理我?突破就不能理我了吗?呵,就是不爱了吧?”
……
镜像山得意死了,月上弦不是死心眼非要烛九么,就让他看看被噩梦缠身的滋味,桀桀桀。
但是事与愿违,三周目的月上弦终于不终身抑郁了,每天都是冰冷开朗大男孩,快乐的像个二傻子。
他日常把烛九魂体压在身下(现实不具实操性),压着她的手,“哥哥只爱你一个,亲亲哥哥.”
烛九撅起嘴,“mua~~”
月上弦追着烛九后缩的樱桃小嘴一顿啃,两人舌头打架,发出暧昧的水声。
“烛九乖,只许想哥哥一个。”
“嗯~唔。”
接着就是月亮下神坛颠鸾倒凤的一夜,省略两章细节。
镜像山:“……”
当人也不好,有胃,看这种场面容易吐,还好他不是人。
烛九和星君倒是眼也不眨地看完了,并且连连发出“我超”的声音。
“这是你?这是他?”星君眼睛都要瞪出来。
烛九摸着下巴疑惑:“人设崩的稀巴烂,幻境还能平稳运行,为什么?”
星君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伸出食指笃定道:“心机之蛙一直摸你肚子——他内心深处期望的就是这样。”
“啧啧,看似喝风饮露、不近人情冰山冷美人,实则只要死缠烂打就能追到。”
“性功能好姿势还多,不愧是看过他妹写的小黄书的男人,玩的真花啊!”星君略感刺激。
烛九深感刺激,禁忌感拉满,属实爽到了。
俩偷窥狂爽了,镜像山不爽,因为根本分不清这心结到底是解开还是越发深重了。
心魇是消失了,执念却更深了,月上弦将像幻境中一样,对烛九更加疯狂占有,这怎么看也不符合“放下”、“解脱”的核心要求。
算了,达标就行,它只是个人机,干嘛要像牛马人类一样想这么多。
镜像山快乐地完成了第一个小目标,接下来就开始马不停蹄给下一位病友做心理辅导。
楚弋?楚弋进不来,闻人瑟绝?闻人瑟绝好像不需要。
墨怀樽!
看病讲究望闻问切,镜像山找出这位嘉宾病因——
正道第一宗门首席,无意间爱上邪修烛九,微do40%(魂交),发现对方身份,心里苦,说不出,忘不掉,幻境中还差点精关失守。
镜像山:“……”
怎么又是烛九?九幽界已经落魄到雌性稀有时代,全世界只有这一个女人了吗?
更何况这位看似理智冷静的仁兄甚至连烛九面都没真正见到,跟网恋没区别,究竟怎么爱上的?
镜像山总结两点病因:
第一是墨怀樽没见识过烛九面目狰狞杀人如麻的凶残一面,所以还能念念不忘,见到之后估计恨不得亲自手刃她。
第二是墨怀樽女人接触少了,如果体验过被美女包围的感觉,他一定会感觉谈恋爱很完蛋,从此封心锁爱专心修炼。
镜像山很快敲定方案,开始构建幻境。
……
墨怀樽醒了,不知为何今天意识有些迟滞,他盯着头顶大的离谱的五彩斑斓黑纱帐,脑中下意识检索。
他叫墨怀樽,绝崖首席真传,身负重任,年十八,已婚,八个道侣……
等等,几个?
墨怀樽瞬间提神醒脑,又察觉自己未着寸缕,惊的手一收,手肘碰到一柔软温热之物。
“啊~”身边传来一声娇懒的惊呼,透着刚醒的鼻音。
墨怀樽听着这声音,脑中闪过她的信息,三长老的孙女,阿橙,喜欢穿橙色衣裳。
他心神紧绷,克制住了本能扫视的冲动,目不斜视。
修士睡眠浅,左面女子被吵醒,不耐地推了墨怀樽胳膊一把,声音慵懒,“死鬼,别吵,昨晚上快被你折腾死了。”
这是阿赤,喜欢穿赤色衣裳,是墨怀樽在妖皇殿邂逅的火烈鸟妖,性感火辣,是他的心头好,夜夜笙歌。
今天床上只有这两位,除此之外,他还有阿黄、阿绿、阿青、阿蓝、阿紫、阿白六个道侣,每个都来自不同的八大势力。
他是个情场浪子,花心渣男,但大家都算你情我愿。
墨怀樽眼神凝滞了一会,盯着纱帐的眼神逐渐幽深,逸出危险的气息。
他眼睫微敛,声音沉冷,“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