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米长的落地窗帘轻轻晃动,江叙从中走出,白司南还在里面愣神。
无论他是何种心情,江叙都不怎么在意了。
他摸了摸耳朵,听见男人醇厚如大提琴般好听的嗓音从微型耳麦里传来,才收了周身冷冽的气场,又变回那个懒洋洋巡视地盘似的高贵布偶猫。
“揍了他一顿,有点爽。”
“手疼吗?”陆应淮问,眼里噙着少许笑意。
刚给上将送上酒水的侍应生闻言愣了愣,被这突然的关切弄得有些猝不及防。
但很快他就发现,陆上将的柔和面并不是给他看的,他在同别人说话。
那个人,应该是上将今天带来的那条人鱼吧?
侍应生不明白陆上将喜欢那条人鱼什么,只羡慕那条人鱼能得到上将这样高高在上之人的喜爱。
江叙看了看出拳砸中白司南的脸而泛红的指关节,“有点,好疼哦。”
虽然看不到,但光听着,陆应淮也大致能猜出方才的战局,白司南可以说是一点好处都没占到。
这小鱼儿跟他撒娇呢。
陆应淮十分配合地开口:“那你过来,我给你揉揉。”
正巧走过来,听到这句话的言宿&柳溪&路茂生:“……”
原来强大如神明一般的上将谈起恋爱来也不能免俗啊,和普通人一样腻歪。
好吧,其实那语气挺正常的,就是跟他们说话的语气对比下来,柔和了一些,而这种柔和出现在出了名的冷面上将身上,就很有违和感。
曾几何时军中还有一个不太能上台面的讨论话题。
他们陆上将冷成那个样子,不会连下半身都是冷的吧?
传来传去就传成了陆应淮是xing冷淡。
这个传言如今在步庭他们中间被打破了。
陆应淮告假的三天易感期,别人不知道,他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几人对视一眼,默默转到往别的地方去,不打扰他们上将甜甜的恋爱。
“陆应淮,我恐怕是过不来了。”
耳麦里传来的江叙的声音令陆应淮愣了愣,旋即追问:“为什么?”
“因为有人邀请我跳舞,我好像还不太好拒绝,你能理解的吧?”
江叙看着伸到眼前的手,缓缓搭了上去:“殿下邀请,我又怎么能拒绝呢?那我就献丑了。”
封越寒微微一笑,端的是一个温文尔雅:“美人如斯,怎么会是献丑?”
华尔兹的舞曲在舞池响起,当这两人的身影随着音乐缓缓进入舞池,众人原本就惊讶于狄兰储君竟然和陆应淮带来的人攀谈。
此刻的惊讶直接到达顶峰,并下意识在场内寻找陆应淮的身影。
不多时便瞧见身姿挺拔,剑眉星目却脸色极沉的陆应淮。
他盯着舞池中亲密起舞的两人,周身散发的冷空气让人不敢接近,贴身副官都隔了一段距离站着,穿梭在酒会送酒的侍应生更是绕道走。
场内议论声起。
“这……这是什么开展啊?”
“还看不懂吗?这摆明了就是红颜,哦不,是蓝颜祸水啊!”
“陆上将这脸色可真难看啊,等会不会打起来吧?”
“不能吧?怎么说也都是身份尊贵的人,一个一国储君,一个联邦上将,要是为了条人鱼当众打闹起来,传出去岂非笑柄?”
“笑柄是小,若引得两国邦交不合,那就麻烦了。”
“这储君也是的,瞧不出人是陆上将的吗?非得上前触这个霉头?”
“此言差矣,向往美色也是人之常情,再说了只是跳个舞,还能闹成什么样?”
“要我说啊,这人鱼就是下作坯子,生来会魅惑人,竟还想着要平权?不过是在男人身下辗转的玩意罢了,立个人鱼保护法就异想天开,啧啧啧。”
说这话的人得意忘形,站在他身边的宾客都往旁边挪了挪,与他相识的更是一脸不认识这人的表情。
虽然现在关于人鱼的舆论友好了很多,但还有绝大部分优越感十足的人认为不可将人鱼同他们混为一谈。
但也不会像此人这样在明面上大放厥词。
“行了,都少说两句吧,那位还在这呢。”
有人意有所指地看向陆应淮,提醒众人说话分寸。
无论如何,这人鱼都攀上陆上将这个高枝了,在陆应淮眼皮子底下数落人,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在陆应淮那有几分面子。
换句话来说,整个联邦除了陆应淮的长辈和靳总统,谁在他跟前有面子?
议论声渐渐平息了些,但众人的目光可没从舞池上挪开。
抛开陆应淮不谈,封越寒也不差,贤名在外的一国储君,长相气质也是一等一的好,跟江叙站一块看着也十分养眼。
有嗑cp的omega,也有嫉妒的omega。
谁都知道这场国宴是为了招待狄兰使团办的,谁也都知道狄兰储君至今未婚,哪个心里没有小心思呢?
谁能想到会被一条人鱼占了先机?还是封越寒殿下自己主动的。
又是陆应淮,又是封越寒,怎么能不叫人嫉妒?
沐瑜夹在贵族omega堆里,酸得眼珠子都长江叙身上了。
一舞终了,时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江叙脸都要笑僵了,刚要松开搭在封越寒肩头的手,就被他忽然用力往前一搂。
“?”
“干什么?”
江叙警惕起来,眼里闪过危险的光,好像封越寒再多做一个动作,就会被他过肩摔出去。
封越寒不紧不慢,目光越过江叙,看向不远处脸色沉的仿佛能结冰的陆应淮,悠悠道:“做戏难道不应该做全套吗?”
说罢,他俯身靠近了些,微微侧头。
这个动作从江叙后方看起来,像极了亲吻。
众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什么要命的开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