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是威胁呢?”
靳晏起身,微微一笑,“封殿下还有生命体征,脑死亡也并不意味完全死亡,还有万分之一的治愈可能,如今正在联邦最好的医院里悉心照料,想来也是不方便移动的。”
“使团余下人员在联邦,我们也会悉心照料,你们狄兰又何必这么着急呢?”
外交官忍无可忍:“靳晏!”
“放肆!”
靳晏抬手:“无妨,储君重伤,外交官先生情急失态可以理解,只是还望你能好好再与你们的陛下交谈一番。”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外交官平复情绪,“我可以跟陛下重新谈话,但贵国也要给我一个重新交谈的理由才是。”
“无论如何殿下重伤,我们难辞其咎,即便是返回狄兰,也有罪名降下,我等尚且如此,陆上将这个罪魁祸首,更不能因为身份尊贵而不被降罪吧?”
靳晏颔首:“你说的是,但陆上将突然精神力紊乱事有蹊跷,在调查结果出来之前,我方能给的处理方案就是停职监禁。”
“靳总统,我方认为……”
外交官话没说完,就见靳晏神情稍冷,“难不成在调查结果出来之前,我要下令把人枪毙吗?”
“先生,将陆应淮这样的人物停职,影响已经很大了,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外交官身边的人小声提醒。
封越寒还在医院躺着,生还几率微乎及微,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了。
又还在他国地盘,他们也只能见好就收。
使团的人离去,偌大的总统会议室,只剩下靳晏一个人。
不多时,权耀经通报敲门而入,急急开口道:
“总理,狄兰国外交部已经公开在星际网上要求我们归还储君,给予他们满意的调查和处理结果,星际网上两国民众已经吵起来了,还有个北境在看热闹搅混水,怎么说都是我们理亏。”
靳晏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等调查组的结果出来再说吧。”
“总理!”权耀面色不虞,“出事的是一国储君,我们难辞其咎,二楼的休息室里只有陆应淮和封越寒在,监控视频也显示的的确确是陆应淮先动的手,封殿下不敌叫停后,陆应淮仍是杀红了眼的样子继续打斗。”
“这明显是陆应淮的精神力紊乱症发作了,才失手杀人,过错方就是陆应淮啊!您还想调查出什么结果来?证据指向已经很明显了。”
“这样查只会让外界觉得我们有意拖延时间,包庇陆应淮。”
“总理,陆应淮的精神力紊乱症本就是一个不定时炸弹,若这次再不处置,只怕日后会酿成大错!”
字字句句,看似情真意切,一心为了联邦着想。
话音落下,偌大的办公室安静了一会,直到权耀被靳晏静静的目光看得不自在,才听他开口:
“权耀,你说这些有没有掺杂个人情绪?”
权耀听见这话反而松了口气,神情更加郑重地保证:“我知道犬子和陆上将之间的龃龉会让总理和其他所有人觉得我主张处置陆应淮,是存了私心,无论他们怎么想,在我心中首要的就是联邦。”
“我只知道陆应淮此举将联邦推到了风口浪尖上,我也只想以最好的方式平息这件事,让南境和狄兰交界的城市居民免受战火侵扰!”
“只要百姓无事,我背负再多的骂名都无所谓!”
掷地有声的话音落下,权耀自己都快被这股正义凛然之气感动了。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靳晏道,“权议员的心思我明白,只是怎么也要等流程合法合规地走完,一旦调查组那边呈上具体结果,该处置的人,我定会处置。”
说话到这里,权耀心知不好再施压了,于是便退了一步,“您有您的考量,我还希望您能答应我一件事。”
靳晏:“你说。”
权耀:“调查组里面不能有陆应淮的那几个亲信。”
靳晏有那么一瞬间想让他滚出去。
陆应淮那几个亲信都是各个领域一等一的好手,调查组不让他们来查,难道让你小子的人进去?
虽然心里疯狂吐槽,但靳晏面上仍是理智总统。
“即使如此,权议员认为拿掉了柳溪和路茂生,剩下的技术人员该由谁顶上呢?”
况且调查组也不光只有柳溪和路茂生是陆应淮的人,靳晏在心中腹诽,就陆应淮在军部的威望,怕是连他都比不上。
权耀像是早就做好准备一样,回答道:“总理放心,调查组的人手安排我不插手,一切公平公正。”
“还是你想得周到,夜也深了,早些回去歇息吧。”靳晏摆摆手。
达到目的,权耀也不再多逗留。
离开总统府,上车后权耀的终端便响了起来,他抬眼扫了前方驾车的司机,接通视讯通话。
“总理对陆应淮还挂念着,立即处死陆应淮应该是不能了,但他现在已经被监禁,只要调查组再换成我的人,陆应淮杀害一国储君的事,就跑不掉了。”
随着权耀话音落下,年轻男人温和的音色随之车厢中响起:
“那要提前恭喜权议员了,只要大公子顺利从斯威特星归国,星际陆战团上将的位置,就是他的了,虎父无犬子,今后联邦朝政还有谁能与权家抗衡?”
这话可说到权耀心坎上了,却还绷着面子,一副淡然处之的样子,“如此说来好处都落到我们权家头上了,我倒是很想知道白家主找上我合作,想要的是什么了。”
“开始我还以为你说你能设计让陆应淮翻不了身是在说大话,没想到你一介商人能有这样的本事。”
“利用陆应淮的精神力紊乱症让他杀了狄兰储君,白家主真是好狠的心,好妙的算计啊!”
“所以白司南,你铤而走险谋划这一切,到底想要什么?”
白司南勾唇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