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贺兰昀揭露岭南一案,是完全置身事外的状态。
人虽然是他带回岭南的,但原剧情里他只是暗中防着贺兰珹的人,并没有露面。
后来虽然出了意外,却更让贺兰昀找到机会帮钟朝辞扬了名,还借着钟朝辞帮助弱小的名义更撇清了他在岭南案中扮演的角色。
但现在贺兰玦在里面搅和了一下,让那些人在外看来是从太子府出去的,这岭南一案就变了性质。
在当今圣上眼里更是如此。
原本只是单纯的官员贪污犯罪,欺压百姓之事东窗事发,但牵扯到太子,就涉及到了党争。
再往深处想,还暴露了太子或许一早就知道岭南百姓遭受欺压的事,却为了与四皇子的党争而隐忍不发,更是要将此事在京中闹大。
岭南州县发生那样多的丑案,朝廷数年未曾察觉,让岭南百姓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过着水深火热如炼狱一般的生活,于朝廷来说那便是天大的丑闻!
更别说在岭南当土皇帝的还是当朝宠妃的母家卫氏一族。
此事要处理也该关上门低调处理,不至于闹得满京城尽人皆知,这让天家颜面何存?
如此一来的结果便是,四皇子和昭贵妃元气大伤,太子精心算计落空,还惹了一身骚。
那拨弄风云之人却在府上读书品茶,丝毫不曾露面。
几息时间内,江叙脑海中思绪翻滚,转而他又开始想,原剧情里贺兰玦并没有掺和这些,那能让他出手的理由……
“你是不是查到当年在背后害你的是谁了?”
电光火石间,他的思绪转得飞快。
“太子和四皇子都牵扯其中?”
“不错。”贺兰玦淡淡点头。
江叙神情凝重了几分,贺兰玦没说的时候,他就隐隐猜测会不会和四皇子有关。
毕竟贺兰玦废了双腿后,接手北境军的便是卫廷,于四皇子党来说是极大的助益。
却没想到,太子竟也牵扯其中。
“因为你当年光芒太盛,也因为军权之争,所以他们便都对你……”
江叙咬了咬牙,克制杀意。
贺兰玦没说话,事实真相远比江叙道出的更让人恶心。
收买他身边的副将亲信,在他的马上动手脚,又趁乱在背后用淬了毒的暗箭重伤他,事后灭口,放出他是被突厥人暗箭所伤的消息。
这些大多都是卫廷的筹谋,而皇后和太子则在其中扮演顺水推舟的角色。
他们一直暗中盯着彼此的动向,太子党自然能察觉四皇子党的筹谋,发觉他们的意图后,权衡一番利弊,便也做了举刀的人。
但这些话,贺兰玦不会对江叙说,他不需要知道。
话说到这,贺兰玦突然忆起另一件事了,他捏了捏掌心的手,手指修长匀称,手感却也不错。
“方才我说的那些,你既然都明白,也该知晓对太子并无好处,甚至是将其拖下水。”
“你……不生气?”
江叙眨了下眼睛,纤长的睫毛缓慢掀起的样子很是好看,理直气壮:“他都那样了,我还要生什么气?”
“我只是有钱,又不是真傻,再说我现在回想起来,我曾经对太子哥哥也并不是真正的喜欢,不过是因为儿时旁人都孤立我,只有他愿意同我一道而产生的依赖感情罢了。”
“更何况,我如今再回过头看,太子哥哥愿意照顾我,只怕一大半原因是我的身份,从前我不懂,现在也都渐渐看清楚了。”
贺兰玦闻言不冷不热道:“既然认清楚了,还叫什么太子哥哥?”
【哟~太~子~哥~哥~叙宝~不要~你啦~】
【叫!给我继续叫!我倒要看看继续叫太子哥哥,定北王能干啥,不把他按在石桌上狠狠打屁股,我尊嘟很不认可!】
【打屁股?怎么打,用棍子打吗?人家不懂哎。对手指.jpg】
【啊对对对,是棍子,这么粗(比划)。】
【宫寒还能治疗一下(bushi)】
什他么宫寒!
江叙扫一眼弹幕险些没绷住,这些观众是越来越变态了。
压了压唇角,江叙突然抽回手,问道:“这只是个称呼,王爷很在乎吗?从前我更常唤他子明哥哥,比太子哥哥还亲热一些。”
带哥哥,他听着都觉得耳朵不舒服。
贺兰玦扫向空了的掌心,还有暖意残留,他收回搭在桌上的手,屈指理了理衣袖,淡然道:
“我方才听你所言,似是要与太子划清界限,即使如此,再这样亲密称呼,自然是不合适的。”
江叙哦了一声,“那……王爷觉得你我如今算是什么关系?”
贺兰玦微顿,有些答不上来,抬手倒茶不动声色地掩饰,也是寻一些时间思考。
但江叙似乎不急着要他回答似的,问完又自顾自地说:“我知道了王爷这样多的秘密,王爷也愿意同我说,想来在王爷心里我不算是什么外人了吧?”
“应该也算是亲密关系,就像当初我和太子哥……殿下那样,王爷你说是不是?”
江叙歪着头看他,笑容看似纯良无害。
实则一肚子坏水。
明知他是故意的,贺兰玦听闻他拿自己同贺兰昀对比,不免心生不满,眼眸暗了暗,“太子有像我方才那样同你说过他暗中谋划的事吗?说过他手上拥有的势力吗?”
江叙摇摇头:“没有。”
贺兰玦轻哼一声,将茶杯抵到唇边,垂眸:“那便不像你当初和他那样,比他更……”更亲密些。
他顿住,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又在心里想,虽然江叙唤贺兰昀子明哥哥,但想来应当没有唤过对方夫君。
定北王找到了一些能让他心理平衡一些的东西,心情好了些。
又听江叙问他:“可我连王爷的表字都不知道,又怎么能算是亲密关系呢?”
“关系好的人都以表字称呼,我都不知道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