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家子,真是将人利用了个干净。
想起原剧情里沈渐清最后还因为沈逐风要杀沈乾复仇,出手阻止,与自小百般照顾他的师兄兵刃相见,还默认周承胤将沈逐风打伤。
沈逐风离开后,沈渐清信了沈乾所谓的有苦衷,对沈逐风表示失望至极。
认为不管怎么说,段家的人都已经死了那么多年,而他父亲也已经将沈逐风养大成人,当年动手的还有许多人,他父亲不过是其中一个。
死去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好歹相处了这么些年,冤冤相报何时了,该放下仇恨重新开始才对。
光是想想这套和平理论,江叙这心里就不爽地能一拳打爆这个世界。
你失望个毛啊?
哦,你爹把人养大就能抹平一切了?
你爹这还没丢性命呢,就护成这样,那九霄山庄上上下下那么多条人命,还有那些被沈乾当做棋子间接害死的武林人士,这些人都比不上你那个作恶多端的爹一条烂命?
“你……在想什么?”
江叙走神频繁,沈逐风难免不会注意到,忍不住偏头打量他。
“想沈渐清呢。”江叙脱口而出,发觉这话有些歧义,又迅速勾起一抹笑解释道,“在想他现在怎么样了,我当时只是蓄力一推,不知道他落到哪里去了。”
【落他cp那呢,老色批一个。】
【还失忆了,你说说这事整的,可真抓马啊。点烟.jpg】
沈逐风微皱眉头,“他没受什么伤,轻功好,崖上又有人接应,应该没事。”
就这么担心么?走神想的都是沈渐清,比他这个做师兄的还要担心。
【接应?谁接应啊,你那群同行跑得比谁都快。】
【此时,接应的人还在开会商讨解救方案的路上(我乱说的)】
“走吧,快些找到路上山,不然天又要黑了。”沈逐风掐断思绪,冷静开口。
他这边话音刚落,就轮到江叙皱眉了。
就这么担心么?嘴上说没事,行动上倒是一点也不见缓。
“不走了。”
江教主就地摆烂。
沈逐风拽了下发带,没拽动,转头看他,“怎么了?”
“累了。”
江叙头一歪,摆烂地理所当然。
头顶骄阳,又是徒步赶路,走了这么久,江叙面颊都热得泛红,额角也分泌出点点细汗,看起来是一点苦也吃不了,不想吃。
沈逐风看着他,无语凝噎,却不是对江叙,是对他自己。
他心里竟然觉得江叙这个样子很合理,没什么奇怪的。
“那就休息吧。”沈逐风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牵着发带,带着人往不远处的大树下走去。
江叙挑唇微笑,一屁股坐下之后,又颐指气使道:“饿了”教主架子端的足足的。
“……”
这下是真无语。
沈逐风站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应。
应了的话,会显得任劳任怨,一点面子都没有。
但不管应不应的,打猎做饭肯定是他的活,别说江叙眼睛不方便了,就是方便,就他那白皙如玉的手,也不像是会干这活的人。
刚想到这,手腕就被拽着扯动了两下。
低头一看,江叙正吊儿郎当地荡着被发带系着的那只手,带动他这只手也跟着荡来荡去的。
沈逐风垂眼盯着看了一会,他和江叙的手被这条红带系着,好像两个人都被被牵扯到一块似的。
这天地间,如今也就他们二人。
“怎么杵着不动?”
“你也累了?”
“这就不行了?”
沈逐风:“……”
论煞风景这件事,江叙若称第二,便无人能出其右。
真想把他那张嘴给堵起来。
“没有不行。”沈逐风无奈之余,开口否定的速度也快得很。
江叙的表情霎时间变得很微妙,“哦~那怎么还不动?本座饿了。”
沈逐风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忍住,“江教主使唤在下,是否有些过于顺手了?”
“那没办法,谁让我这眼睛现在不好使呢?”
江叙抬手点了点那漂亮的眼尾,明明是玄月教大魔王,却摆出一副无辜模样,偏生还真就能唬人,才是最让人又生气又好笑的。
“再说了,本座如今虎落平阳,不也是为了救你的宝贝师弟么?”
“他……”沈逐风提起一口气,又咽了回去,“算了,在这等着。”
他解了发带,转身独自往树林里走去。
江叙这醋味都快贴到他脸上了,他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人他不好说,回头见了沈渐清定要训上一训。
沈逐风的眉头皱得他自己都没察觉有多深,边走边想,这闹得都是什么事,在剑庄对他表白,到了江湖上又这么快对另一个男人动了心。
沈渐清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见一个爱一个是吗?
沈逐风只觉心里头窝了一团无名火,没发到江叙头上,山林里的飞鸟走兽却遭了殃。
不多时就提着新鲜的,处理好的野鸡和兔子回到大树底下任劳任怨地给那娇贵的玄月教主做午饭。
饭后这人却又说什么刚吃完饭就动身对身体不好,赖在大树底下闭目养神不动弹了。
沈逐风除了顺着,也不知该如何与他争辩。
索性,他们赶了这么久的路,也还没有找到一条能通往山上的路,沈逐风便在江叙身旁不远处坐下,随手找了支树枝,在地上划拉。
先绘出他所知道的大致山谷地形图,再将他们刚才走过的路线画上去,树林山川、河流,全都画了出来。
沈逐风紧皱着眉,眼下他们似乎只能往前走,身后只有他们掉下来似的悬崖峭壁和瀑布,并没有平坦的,能上山的路。
“别看了,没有能上山的路了,你知道这为什么叫恶人谷么?”
耳畔传来某人犯懒的声音。
沈逐风抬眼看去,“为何?”
江叙道:“这处山谷是中原多年前战乱,完颜一族屠杀中原士兵的地方,当年完颜氏的军队占领禹州,又往沧州攻打去,二处交接地便是绝情崖。”
“前朝养的那群酒囊饭袋,根本不敌完颜大军,被尽数屠杀殆尽,死了的,没死的,全都被扔到了这山谷下。”
“经年来怨气积累,听说山谷里都是冤魂,原先是叫恶人谷的,后来沾上鬼神之说后,就渐渐改称它为恶鬼谷,曾有不信邪的猎人为了打猎结伴进入这里,最后都不知所踪了。”
“进来寻他们的村民也都没再出去,这个山谷,会吃人。”
江叙刻意放缓了声音,青天白日里都塑造出了吓人氛围。
“沈少侠,你与我今日怕是出不去,要双双葬身于此咯。”
沈逐风皱眉听了半晌,最后却皱着眉问:“曾有人进入这处山谷,也就是说,外面有路能进来?”
江叙:“……”
捏吗,这是重点吗?
【沈逐风:根本吓不到我!】
“既能入谷,自然能出。”
没逗到人,江叙觉得没意思,整个人都懒懒地往身后树干上一靠,“刚才说的那些都是吓人的传闻。”
沈逐风:“我知道,所以烦请江教主还是不要再卖关子了,我们多在这里待一日,江湖上引起的风波就会更大,想来玄月教还有许多事等着江教主回教处理。”
“那倒没有,跟你们打架之前,能吩咐的我都吩咐了,不着急。”
江叙皱了下眉,被体内乱冲的气息撞得有些不舒服,脸色也变得不大好看,他闭眼缓了缓,开口:
“这恶人谷之所以进来就出不去,不过是因为地形复杂,林深水多瘴气多,今日是天气好,所以才没瞧见瘴气。”
“那瘴气有毒,大约是能让人产生什么幻觉,或是昏迷,普通人贸然闯入这里自然只有……”
江叙顿了顿,轻喘了一下,又继续道:
“死路一条。”
“你怎么了?”沈逐风察觉到不对,扔下手中树枝,起身走到江叙跟前查探。
“没什……”
江叙话未说完,右手便被沈逐风抓了起来,探查筋脉。
这下轮到沈逐风的眉皱得比江叙还深了。
“你内力紊乱,先前与他们过招受的伤根本没有调理,为什么?”
沈逐风质问的语气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急切,还有一丝怒意。
像是在气江叙怎么这么不在意自己的身体。
还有一点懊恼,懊恼江叙拖着不舒服的身体跟着他赶了这么久的路,都一声不吭,他居然也一点都没发现。
在江叙提出累了,想要休息的时候,他居然还在心里觉得江叙过分娇贵了些,只是走了这么点路就吵着要休息。
被人发现,江叙也不装了,彻底放松身子,闭上眼睛,浅色的唇角却扬了起来。
“沈少侠,我哪有功夫调理啊。”
“先是伤了头和眼睛,当晚你又身子不适,我照顾了你一夜,然后自己又睡了过去,这内力就越来越乱了。”
“调理起来,有心无力,大概真是上了年纪了,怎么打一场就这么累呢?”
沈逐风听了这话都不想搭理他,手指搭在他白皙的腕上继续号脉,“江教主若是上了年纪,那日绝情崖上的诸位掌门,只怕都算是半截入了土了。”
江叙掀起眼皮看他:“怎么不算呢?那群迂腐老头难道还年轻么?”
沈逐风没理他,品出脉案,便直接上手,顺着江叙的手腕直接握着胳膊把人从树上拉起来。
江叙:“哎?”
沈逐风:“别乱动,我给你运功。”
在沈逐风的调整下,两人的姿势变成一前一后坐着,呈经典武侠影视剧名场面。
后背贴上一双滚热的大手,源源不断的内力通过筋脉输送进来。
江叙很难形容这种感觉,就好像同时进入筋脉的还有许多小沈逐风,一个一个认认真真地把他体内的乱窜的内力给按住,归回原位。
该说不说,还挺舒坦。
“嗯……”
江叙发出感慨的声音。
随即就察觉到背上的那双手僵了一瞬。
原本是没有其他心思的,但沈逐风这么‘敏感’,不玩一下真的是可惜了。
“唔……舒服……”
那双手更僵了。
而后江叙便听见一道似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自耳后传来——
“别乱叫。”
这人显然是想到一些不该在白天出现的画面了。
江叙暗笑,语气毫无异样,微微侧过头询问:“怎么了?我不过是感慨一下沈少侠你调理的舒坦,这有什么问题吗?”
光是听着字面意思,自然是没什么问题。
沈逐风抿了抿唇角,可他问心有愧,江叙哼哼出第一声的时候,他就不免想到了梦中那些香艳场景。
“……没。”
总不能说是江叙叫得太引人遐思,明明是他心思不正。
沈逐风暗暗咬牙,止住蔓延的回忆。
江叙却不打算放过人了。
“说来,其实我早就想问了,沈公子你……这段时间睡觉是不是都不安稳?做梦了?”
沈逐风:“……”
有的时候倒也不用如此敏锐。
“没有。”他语气僵硬道。
江叙笑笑,“大家都是男人,沈公子不必如此不自在,其实那天早上我便隐隐猜测,沈公子是不是年少气盛,旺过头了?”
“没事,我像你这个年纪也这样,半点都禁不起撩拨,做梦更是如家常便饭一般。”
其实压根没有,在这之前,江叙自认为他一直都算清心寡欲的了,做任务归做任务,真正的他可还是黄花大闺男一枚!
走过n个世界,归来仍是处.男。
便是再好的涵养和脾气,听江叙说了这老些调侃的话,沈逐风的脾性也忍耐不住了。
他深吸一口气,说:“若我没记错的话,江教主的年岁似乎都没过二十五,听你口气倒像是比我大了一轮。”
“三岁一代沟,”江叙转头看他,“算起来本座闯江湖的年岁可比你早多了,都算的上是你的前辈,再大你三岁,岂不就是超级加辈了?”
这人怎么总有这么多歪理。
沈逐风额角的青筋直跳,活了这二十一年,江叙是头一个惹得他这么上火的人。
还是双重意义上的上火!
江叙转头,悠悠扫他一眼:“所以,沈公子到底做了怎样的梦?能把这般端庄守礼的沈公子撩拨成这样,想来定是什么身娇体软,倾城绝世的美娇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