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人太甚了!”
江景佑气得不行,当即起身,把车钥匙递给阮檬:“你去房车上等我,我去会会那个司宴礼,很快回来!”
“我捧在手心怕摔了的人,他司宴礼居然敢这么对你!”
阮檬对江景佑还是有些熟悉的,见他一副要跟人动手的样子,又有些后悔,伸手扯了扯他的衣摆:“还是不要了吧,这事都已经结束了,再闹起来又能怎么样呢?”
司先生对他的第一印象估计已经差劲极了,要是让江景佑进去,冲动之下再跟司先生动手,这事可就真过不去了。
“二哥,你怎么说也是公众人物,千万不能因为我让你惹上麻烦,我们还是走吧。”
阮檬这会想息事宁人已经没有用了。
江景佑火气上头,想起阮檬刚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他是大骗子的模样就火冒三丈。
旁人就算了,最近两家牵扯了一些合作,他不相信司宴礼不知道他们江家的家庭关系,却还刻意在众人面前说阮檬不是他们江家的孩子!
他司宴礼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阮檬也就是同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可打小就是在江家长大的,怎么不算江家的孩子了?
“我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从来不怕外人说什么,我江景佑要是怕被人说,就不是江景佑了!”
“你在这等我,我很快回来。”
江景佑说完便拂开了阮檬的手,起身大步流星朝江南会所大门走去。
门口的保安看到他有些犹豫,因为他显然和刚才被赶出去的那个男孩认识,这气势汹汹的模样也像极了要来闹事。
可当江景佑出示了一张钻石会员卡之后,保安刚抬起来的手就放下去了。
就算是闹事也是之后的事了,现在摆在眼前的是钻石级会员客户。
一个身高超过一米八,又戴着口罩的成年男性迈着大步走进会所,敏锐的柜台姐姐立马呼叫厨房里盯着出菜的向经理。
江景佑要找司宴礼理论的消息也很快传到了五楼。
因为江景佑到底是钻石级的会员,向经理也拿不准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他,安抚的同时,打电话给了程博文请示。
这事又涉及司宴礼,向经理也不敢直接跟这位爷对接。
饭桌上,程博文听到这个消息就笑着打趣司宴礼:“得,还没公开呢,就先得罪小舅子了。”
司宴礼抬眼横他。
江叙哎了一声:“别瞎说哈,江景佑可是说过他没我这个弟弟,阮檬才是他弟弟。我也不怎么看得上他江景佑,让这样头脑不发达,四肢不简单的人当小舅子,简直是委屈我们二爷。”
俞晟憋着笑重复了一遍江叙对江景佑的锐评,“这话要是让楼下的江景佑听见,还不得气的跳脚?”
方明翰皱着眉说:“赶紧打发走吧,好好的一顿饭尽让这些煞风景的人搅和了。”
“怎么说?那我就直接让人动粗赶走了?”程博文举起还在通话中的手机晃了晃,说着这种请示的话,视线却看着江叙。
他顾念江景佑和江叙的那层血缘关系。
“我无所谓。”江叙耸了下肩膀,江景佑就算是被人扔出去,他都不在意。
耳畔忽而传来男人低沉淡然的语调。
“没必要。”
司宴礼拿湿巾擦了擦手,修长有力的手指被湿巾蹭红,显得骨节更加分明,修剪得刚刚好的指甲就跟他这个人一样,一丝不苟。
他拿起手机点了两下,在通话记录中找到江云天的号码拨了出去。
江叙瞥了一眼,暗笑。
两分钟不到的时间,楼下庭院里站着的江景佑就皱着眉接了个电话,随即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抬头往五楼看去。
五楼包厢窗帘紧闭,将外界的所有都隔绝,仿佛也表达着主人的态度,不允许任何人打扰。
见江景佑没一会就从里面出来,阮檬惊讶地迎了上去:“怎么了?他们也把你赶出来了?”
“怎么会!”江景佑当即否认,“只是接到了经纪人的电话,有点急事要处理。”
他怎么可能告诉阮檬,是接到他爸打来的警告电话,让他不要去招惹司宴礼。
天知道他是憋了多大的火气,又是用多大的力气忍着没有在阮檬面前流露出来。
司宴礼还真有意思,有事不想当面跟他解决,竟然搬出他爸来制裁他。
要不是顾及到公司已经上了司氏集团的船,不能被半路扔海里,司宴礼就算是把他们家老头子搬出来,他都不带怕的!
阮檬没发觉江景佑身上那点不自然,恍然想起:“对哦!景佑哥你这会不应该在剧组吗?怎么会回来?你进组第一天就离组,这样真的没事吗?”
瞥见四周偶有视线投来,江景佑先带阮檬上了停在路边的巷边的保姆车,而后才开口:
“二哥就是……突然有些想你了。”车顶黄色的灯显得江景佑的眼神柔和得像棉花一样,“车开到一半才看到你的消息,就立马加速赶来了。”
“这大晚上的你一个人开车也太危险了!”阮檬皱起眉,不赞同道,“以后不许你再这样了!”
他这会表现得出来的担心让江景佑心情大好,两人都忘了阮檬之前的催促和接连打过去的电话,以及见面后的责怪。
“今天这事,二哥……”江景佑缓慢开口,试图给自己找一个体面的说法。
话到一半,阮檬的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他们。
是江景成打来的电话。
阮檬看了眼江景佑,接通电话,对待江景成他又不像对江景佑那样直接暴露真实心情了。
“大哥……对不起啊,我太着急了,一时给你打了好多电话,是不是打扰你工作了?”
听起来乖巧得很。
电话那头的江景成抬手揉了揉眉心,“没有,但我刚才的确是在开会,手机在助理那里,怎么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疲惫而温和。
阮檬微微翘起嘴角,接连被两人关心,心情已经好了许多。
“没事,都……”
“等你问,黄花菜都凉了!”江景佑横插一嘴,打断,“今天太晚了,我先送檬檬回去休息,等回头我跟你说发生什么了。”
说着不等江景成反应,他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阮檬刚要抗议,就被江景佑抬手揉了揉脑袋,“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跟二哥待在一起的时候就别想你大哥了,晚上还没吃饭吧?二哥带你去海景餐厅吃好吃的,把今晚不开心的事都忘了!”
……
阮檬现在开不开心江叙不知道,反正他这会心情挺好的。
晚上吃完饭之后那几个人还闹着要打麻将,除了第二天要上早班的许嘉安先走,走之前还被他们宰了一顿,说好了通宵打麻将,先走的人自然要大出血。
许嘉安走之后,江叙就被程博文他们拉到了麻将桌,哦不,是围棋桌上。
两盒永子早就不知道被搁到哪个角落了,只有手搓麻将噼里啪啦的声音,热闹得很,总之跟风雅这俩字是半点不沾边。
他们本以为司宴礼在旁边,江叙不会再赢得那么嚣张,至少还会像之前那样装模作样让司宴礼手把手指导他。
谁知道江叙根本不按套路出牌,这次当着司宴礼的面都敢大杀四方,逼得程老板输红了眼,连玄学都搬出来了。
一局结束,他非说风水不好,吵着要跟江叙换座位,结果换了座位还是照样输,被同样输麻了的俞晟和方明翰嘲笑了好久。
哄笑和某人恼羞成怒的动静,连那边搬出电脑处理工作邮件的司宴礼都抬头看了一眼。
后来眼见着时间过了十一点要奔十二点去,二爷合上电脑,起身叫上他家养的‘金丝雀’回家赶在十二点前休息。
程老板深陷泥潭,不甘心今晚的雀神大战耻辱结束,拉着江叙还要继续,二爷递过去一个冷到不行的眼神,后者立马撒手放人走。
“哎哎哎,不对啊,说好的今晚通宵大战,谁先走谁是狗……”
程博文对上那双朝他瞥过来的冷淡凤眸,话音立马拐了个山路十八弯:
“是修勾~当然我知道我们二爷不可能是修勾的,但怎么说也是坏了规矩,哥几个今晚被你的宝贝疙瘩赢得裤衩子都不剩了,你怎么说也得效仿一下许医生出点血吧?”
二爷没说话,但二爷行动力极快,掏出手机点点点,没一会就听桌上那三人的手机同时响起来,齐刷刷查看后,异口同声:
“二爷大气!”
江叙在旁边瞥了一眼,v信红包限额,但不知道他们二爷用了什么手段,两万的手气红包说发就发,一连发了五个才停手。
啧,一群周扒皮。
刚才还是赢少了。
他刚想到这,就见他们家二爷那张俊脸顶着一副高贵冷艳的表情,似笑非笑地开口:“离场费我付了,打麻将的钱,你们是不是也该结一下?”
江叙眉梢微动,他以为就是打着玩,不算钱的。
三人愣了愣,而后开始骂骂咧咧。
俞晟骂得最脏:“真不愧是你啊,司宴礼,你这该死的资本家,一点不亏!”
刚到手的红包也不香了,程博文把下巴架在麻将桌上:“谁说不是呢?这边出那边进,收支都平衡了,办事还得是两口子,不行!回头我也得找一个对象,第一个要求就是打麻将厉害。”
方明翰咂嘴摇头,没话说。
司宴礼拉起江叙的手腕就往外走,只丢给他们一句话:“愿赌服输,说出去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总不至于赖这点小账。”
嗯……
江叙到了车上才发现,司宴礼嘴上说的小账单是一人五万。
那几个人大约是本着不能自己倒霉的原则,连已经到家了的许嘉安都没放过。
加上许嘉安,他们一共是四个人,一个人五万。
于是江叙就收到了二十万。
他微微张大了嘴,倒不是被这笔钱惊到了,而是被司宴礼这不吃亏的操作惊到了。
细细琢磨又觉得不太对劲。
旁边的视线太过灼热,司宴礼偏头扫了一眼,“怎么了?”
江叙撑着下巴,说:“我怎么算来算去好像赢得是你的钱呢?今晚上到底是谁吃亏?”
司宴礼:“我只转了十万。”
“奥对,这么算下来是赚了十万,哎不对,”江叙觉得他的脑子大约是打麻将打多了有点糊涂,“算下来还是二爷你亏了,毕竟这钱是进账到我这里。”
“你等等哈。”
江叙说着就要给司宴礼转账,但他一次性转账的额度不够,得分批转,刚转出去一万就被司宴礼按住了。
“不用,我没亏。”司宴礼唇边竟然勾起了一抹浅浅的笑意,“程博文说了,收支平衡。”
说着就轻点屏幕,退回了江叙的转账,还慢悠悠补充了一句:“省得有人以后总在外面宣传我是个吝啬鬼。”
【艹,我恨你们这些有钱的小情侣!南瓜咬牙切齿.jpg】
【打一晚上麻将赚二十万,这事我真没见过,主播总有让我意想不到的赚钱方式。猪猪侠惊掉下巴.jpg】
【你们甜死我算了!!掐人中.jpg】
【二爷,怎么光提收支平衡,不提后面那句两口子啊。斜眼看.jpg】
【啊,成熟的闷骚年上攻,好香!这口饭我先吃了!发出湖南的声音——湘!jpg】
【一想到主播这边又赚钱又搞对象,连吃带拿,小檬檬那边连江南会所大门都进不去,我就通体舒畅!】
【我!也!是!他不会以为现在这样已经很难受了吧?更难受地在后面呢!发出反派的声音——桀桀桀.jpg】
【哎?这么久了,主播的爽点值刷到五十了吗?】
【要看金手指!要看金手指!】
【点开侧边栏看了一下,还差五个呢,主播加油。鹿小葵握拳.jpg】
江叙瞥了眼弹幕,笑了笑,身子往司宴礼那边一歪,肩贴肩地靠在了一起。
李叔在前面扫到后视镜,连忙主动升起了车里的挡板,在挡板彻底关上之前,仍是有一句话飘到了驾驶室——
“冤枉啊,我什么时候说二爷是吝啬鬼了?”
“嗯,你是没说,那以后在外面也不用说你兜里只有五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