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漠如司宴礼,在自己的账号第二次收到一笔大额转账之后,终于忍无可忍,抬手叫停了没剩多少内容的会议。
“好了我都知道了,明早之前把资料和报表发过来就行,今天会议就到这吧,辛苦大家。”
司宴礼扫了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又道:“让郑总请你们吃饭,公司报销。”
线上会议室里的员工们都瞪大了眼睛,惊讶之余嘴上不忘说谢谢。
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们高冷且并不平易近人的司董已经退出了会议室。
就像下课后老师离开课堂一样,老实了一节课的学生跟解了缰绳的野马一样,会议室里热议起来。
“司董这是有情况了吧?一定是吧一定是吧???”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司董发语音那会脸色看着也不怎么好,但根据我多年没吃过猪肉,嗑过不少cp的经验来看,司董心情其实挺好的。”
“不仅心情挺好,司董退出会议之前的那个画面,我看到他笑了!”
“妈耶,这得是什么样的天仙,能把我们不食人间烟火的司董搞到手!”
“你这话说的,万一是我们司董想尽办法把人家搞到手呢?”
“搞什么搞?你们能不能文雅一点!”
“不能吧,谁对上司董能不心动?”
“那你来?”
“我、我……还是算了吧,我不敢,司董那凉凉的眼神扫我一眼我都害怕,半点人气都不沾,都是仙气,我可不敢渎神。”
“司董这种天神下凡一样的人间绝色,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啊!”
“也是,能毫无压力地跟司董在一块,心态也一定绝非凡人吧。”
……
此时此刻,绝非凡人的江叙接到司宴礼仿佛天神下凡打来的电话,心态的确稳如老狗。
电话接通后,不等司宴礼那边开口质问,江叙就先发制人:“干完这票就睡!”
司宴礼都气笑了,起身绕过办公桌,走到窗前拉开窗帘,手机还贴在耳边,“干完这票?你在我的澜园干非法勾当?江叙,你真是胆大包天。”
深夜,澜园没点多少灯火,只足以看到院落,人工湖对岸屋子没有亮光。
他皱了下眉,语调带了点命令的意思:“既然你深夜的违法勾当都被我知道了,就把灯打开,眼睛不想要了?”
耳边传来青年放软妥协的声音:“知道啦~”
江叙从床上撑起身发出一声‘嗯’,而后就是一阵窸窸窣窣,似乎是翻了个身把床头的灯打开。
司宴礼能想象到江叙在床上翻身的画面,脸色不自觉地柔和了一些。
“二爷现在满意否?”
二爷轻启薄唇,呵了一声:“你骗我睡觉,你觉得我会满意吗?我看明天是真的要让夜间安保下班了。”
江叙那边顿了顿,似是察觉到了什么。
听筒里又传来床单摩擦的窸窸窣窣动静,而后就是脚步声。
唰的一声过后,司宴礼就看到湖对面的小屋后窗帘被拉开了,隔着夜色下的湖水,他们远远地看到对方。
距离太远,再好的眼力都看不清对方的脸,司宴礼只听见江叙笑了一声,然后便说了句他不大爱听的话。
“真可惜,天亮之后我就该走了呢,二爷应该有段时间见不到我了。”
耳边男人沉稳的呼吸突然就顿住了。
江叙嘴角扬起,坏笑着:“二爷是不是忙忘了?”
“还有啊,我觉得二爷您有点双标了,不让我熬夜,您自己熬得倒欢实,这个点了身上还穿着衬衫,从会所回来之后就没停过吧?”
集团正在进行的跨国项目正在大力推进中,前期涉及到各方面,他的确会忙一些,这是不可避免的事。
“那你呢,又在忙什么?”司宴礼选择避开这个话题,“一晚上赚了两百四十五万,你这做的是什么违法勾当?”
“二爷。你平时看电影吗?”江叙突然问了一句不怎么相干的问题。
“不怎么看。”司宴礼回忆片刻后答道。
年少时他致力于让自己变得优秀,天真地想要得到他父亲的认可,课余时间都主动安排得很满。
学习各种课外知识和技能,包括且不限于钢琴、围棋、高尔夫、马术,还有几项主流的外语。
青年时期他早已将让司明瑞认可这件事抛到脑后,一心用在部署和打通人脉关系,一步一步将司氏集团收入囊中。
并没有培养出看电影和电视剧的爱好。
“好吧。”
江叙的声音拉回司宴礼飘向过往的思绪,只听他说:“那我就跟你科普一下吧,电影里坏人的经典台词。”
说着,他像模像样地清了清嗓子,端起腔调:“你知不知道,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啊!”
司宴礼轻挑眉梢:“有多危险?比你干的违法勾当还危险么?”
江叙笑了笑,隔着落地窗户看着男人:“二爷问这么清楚,是想包庇我啊,还是想问清楚了把我送进去啊?”
司宴礼仿佛察觉到他的视线,抬眼回望过去,嗓音微沉:“那得看你犯的是什么事。”
“好吧。既然你诚心诚意地问了,那我就告诉你吧。”
江叙正经不过几分钟就往窗户上一歪, 用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语气开口:“我就是在会所吃饭那会偷拍了江景佑和他的心肝小宝贝拥抱的照片,然后卖给南瓜娱乐的狗仔。”
司宴礼:“二十五万?”
江叙笑眯眯:“二爷真聪明,不愧是生意人。”
司宴礼:“然后呢?”
想想这事江叙就忍不住笑,抬手掩在唇边笑了好一会,才继续:“然后我又拿了另一个角度拍的照片去找江景佑,卖给他了。”
司宴礼:“二百万。”
“是啊,二爷,你现在知道热偶上的新闻是我卖出去的,还卖了两笔,是不是要把我抓起来了?”江叙垂着眼,嘴上这么说着,却听不出他有多紧张。
“我是不是很坏?敲诈自己的亲哥哥,一敲就是二百万。”
说这话的语气也听不出他有多少负罪感。
听筒里大约安静了两三秒吧。
江叙听见男人淡然的声音传入耳中——
“他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