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怕了?来来来,敢不敢和小爷我一战?”
宋歆对着敌将够了勾手指,挑衅意味浓厚。
裨将大怒,对方只有一个人,却还敢来阵前挑衅,他顿时觉得在三军面前颜面无光。
“无名之辈,安敢如此!”
但他也没有就鲁莽冲出来拼命,因为担心宋歆背后的山林中隐藏着敌军,他命令手下士兵快速列出三道横阵,弓箭手居前,盾矛居中,经验丰富的老兵持环首刀押后。三道人墙瞬间挡住了进出营地的道路。不过他也没傻到亲自去和宋歆单挑,而是躲在三层人墙后面,高声叫道:
“今日必斩汝头,挂在辕门示众!”说罢他拔出腰间环首刀,大喝:“活捉此人者,赏金五百!阵斩此人者,赏三百金!”
宋歆听了撇了撇嘴,暗骂一声道:“我就值这么点吗!?”
裨将话音刚落,阵型后面冲出一队氐人骑兵,嚎叫着冲向宋歆。为首之人手持长矛跃马而出,宋歆见这人二十多岁年纪,生的腰大膀圆,乃是一名曲侯。
这人策马冲到宋歆面前,长矛一指宋歆大声喝问:“我大哥在何处!把他交出来,我留你个全尸!”
宋歆一笑道:“你大哥是哪位?”
“哼,就是韩司马!”
宋歆眉头一挑,“他被我送回军营了,不过我也可以把你也送过去与他团聚。”
青年大怒,不再多话,一夹马腹,挺枪直刺宋歆面门。
可是宋歆却一拨马头,转身就走!同时还回头挑衅,“来来,追的上再说吧!”
青年曲侯大怒,猛然一鞭子抽在战马后臀,嚎叫着紧追不舍。他身后的几十名骑兵也嚎叫追了过去。
宋歆放出神识,看着青年一脸愤怒追过来,嘴角露出一个冷笑,紧接着他放慢了马速,装出坐骑乏力的样子。
青年曲侯大喜,“贼子,看枪!”
他的长矛如同出水蛟龙,搅动着愤怒杀气刺向宋歆的后背。
突然,宋歆的坐骑诡异横移一步,让过了青年的长矛,接着一个急停。前蹄高高扬起,青年曲侯来势太猛,瞬间冲到宋歆右前方。曲侯大吃一惊,回头一看,正好看见一只巨大的马蹄。
“嘭!”一声闷响,他的脸上就被马踏了一脚。宋歆的马生的高大健壮,这一蹄子威力非同小可,曲侯惨叫一声后晕厥,就要跌下马去。
却见宋歆控马一个小跳同时跃到曲侯身旁,手臂展开,直接抓住了他的后衣领轻轻一提,将这曲侯从坐骑上擒下,按在了自己的马鞍前。
与此同时,宋歆手臂向后一甩,数十枚石子激射而出,弹无虚发打在追来的骑兵身上,只听见一阵阵噗通噗通的坠马声音之后,接着就是几声惨叫。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几乎就在几个弹指之间,裨将远远看见对方擒了自己手下一个曲侯,还将追兵悉数打落马下,也大吃了一惊。
“好厉害!!快去救人!”裨将大惊失色的同时,却也没忘了救人。这时候,又有几名氐人骑手冲出,可她们还没到宋歆面前,就纷纷坠马。
裨将不知道宋歆用了什么法子,正在惊疑时,只见宋歆已经拨转马头,居然径直朝着自己的阵型冲了过来。
这裨将大感疑惑,他见宋歆身不穿甲,手中只有一把刀,难道还敢冲击阵型吗?可是还没来得及让他多想,宋歆已经冲到己方阵营之前,裨将急忙喊道:“快放箭!”
他手下的氐人射手反应自然不慢,张弓搭箭嗖嗖嗖,一瞬间飞箭如雨。可是他们却见宋歆既不躲避也不用兵器拨箭,而是从怀中快速取出两张纸,啪啪两声贴在自己和坐骑身上。
一阵金光闪过,就听见叮叮当当的响声中,利箭射在宋歆和他的坐骑身上,如同是撞在了铁板上似的。与此同时,又传来连声的惨叫。不过裨将却没有任何欣喜神色,因为好几支箭射在了那个青年曲侯的身上,疼痛让他惊醒过来。
其余的弓箭手看见敌人冲的近了,赶紧转身跑进第二层阵型中躲避。
而宋歆前冲速度不减的同时,抓住马鞍前那名曲侯,顺手向前一抛,他就像是个皮球似的飞出,连续砸倒了一大片持盾步兵。阵型瞬间被撕开一个口子。
“嘭!”一声巨响,接着就听见一阵惨嚎。宋歆的马匹居直接撞进了裨将刚刚排列好的阵型中,盾牌和长矛根本就阻挡不住宋歆,刺在他身上的长矛噼啪折断,木屑乱飞,有些敌兵猝不及防,被飞溅的木屑刺伤了眼睛,划伤了脸颊。
宋歆冲过阵型,接着战马一个横越转身,再次冲入人群,宋歆这次手起刀落,直接削去一个弓手的半颗脑袋,只剩下下半边还长着嘴倒了下去。同时战马连踢带踹,又踏死几人。
他如入无人之境,像是利刃切豆腐一样,单人独骑在敌军阵型里来回冲杀。这些士兵多为氐人,本就悍勇,可宋歆的勇猛,还是让他们大吃了一惊。许多人看见他冲过来,竟然放弃了抵抗,撒腿就跑。一时间,刚刚列好的阵型如同沙塔一样溃散了。
宋歆见阵型溃散,大吼一声,“敌将纳命来!”长刀指向裨将。
“糟糕!”这裨将万没想到,眼前这个少年如此厉害,居然一人就冲破了自己的阵型。
“大人。我们挡住他,你快走!”裨将身边一个校尉赶紧率众护住了他。
裨将点点头,转身朝着辕门冲了进去,接着那名校尉嚎叫着迎了上去,可他刚冲到宋歆身边,就被一刀砍掉了脑袋,一颗带着诧异和不甘表情的头颅滚落在地,让他的手下瞬间失去了战斗力。
宋歆看见裨将向着后营方向逃窜,冷笑一声,然后高声喊道:“你们主将已死,还不投降!”
这一声如同晴天霹雳,让慌乱的士兵霎时间呆若木鸡。
这帮氐人虽然比汉人骁勇几分,但是组织度却极差,如果遇到弱的或可以勉强维持阵型士气,但是遇到强敌,往往崩溃的也很快。
只见成片正在逃散的人群瞬间跪了下去。
那名裨将带着数百人逃出营门,向着后面的蛇穿峡而去,那里不但有通向敌军身后的道路,其实还有一条隐秘小路,可以越过河流到对岸的山林中去。
而且他在蛇穿峡中还安排了不少人,一旦营地被攻破,或者有敌人想通过蛇穿峡来偷袭,都会陷入埋伏。
裨将想也没想,带着百十人一头扎进了蛇穿峡之内。
他不时向后张望,看见宋歆没有追来,暗暗松了口气。这个小祖宗可真是可怕,连刀剑都伤不了。
刚跑了不到一里,裨将突然勒马,身后的士兵猝不及防摔倒了一片,等他们抱怨着站起来的时候,却发现前面道路上已经堆满了破车、破衣还有干柴。
“谁让你们这么早封路!”裨将抬头大骂道,以为这是手下发现营地有敌情,就先把道路封闭了。
可是两边悬崖上一片寂静。
“把路障搬开!”裨将慌忙下令,他察觉到了不对劲,因为他还闻到了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油味。
话音方落,一边悬崖上飞出一支火箭,精准落在了裨将眼前的路障里。
一瞬间,火焰冲天而起。
接着一阵弓弩响声,数十只飞箭从头顶射下。裨将手下的士兵慌乱中又被射倒了一片。接着他们身后的山崖上,几块巨大岩石轰然落下,将回去的路挡住。
一个手持方天画戟的宋玉站起身,对下面喝道:“敌将,你已是瓮中之鳖,还不投降!”
“投降!”
一阵吼声之中,两边悬崖上又冒出几十个身着怪异铠甲的鬼面人。
他们有的持刀,有的持弩,虎视眈眈看着下面的人。
“想让我投降,没门!”裨将怒吼一声,发泄着今天的憋屈。自己这上千人的营地,就这么莫名其妙被人袭击,自己还深陷绝境。
宋涯也不答话,一摆手的同时,数十根飞箭落下,又杀死了十几人。
张虎同时也一挥手,士兵们推下滚木礌石。这些都是裨将自己命令安排的,没想到如今却砸在了自己头上,这些滚木借着山势,如同一头头下山猛虎,来不及躲避的瞬间被砸成了肉泥。
看着手下的人越来越少,裨将不甘怒吼起来,这时一块碗口大的石头正巧落在他头上。裨将虽然带着牛皮头盔,可还是经不住这石头的威势,一阵眩晕吐了一口血,扑到在地。
等他醒来时,却见自己被五花大绑捆在自己的辕门之前。
再看身后一片垂头丧气的士兵,个个低垂着脑袋一言不发,将他们的衣甲兵器集中起来后宋玉悄悄都把它们收进了储物戒内。
“你们只有五十人?!”裨将此时也看清了敌军的底细,还真的只有五十多人,他以为那两个逃回来的俘虏是想要逃避军法处置,而故意编出来骗他的。
“公子,此战你可立了大功啦,斩首一名校尉、重伤一名曲侯,还俘虏了一千一百四十人,其中还有几个曲侯。”
“还有五铢钱十四万,布匹绸缎无数。怕是这些家伙沿路抢劫搜刮的!”周中也把缴获的钱财报告给宋歆。说完还鄙夷看了一眼那个裨将。
“嗯,此次缴获的金银绸缎,等我们回去,都分给弟兄们吧!”
话音一落张虎和周中身后的将士们都欢呼雀跃起来,与他们的兴奋形成对比的,是那些被俘的敌军士兵,个个都是面如死灰。
宋歆将周中张虎悄悄叫到身前,吩咐他们从俘虏中挑选出精壮战士百人,然后把周中他们留下来。他现在手里的士兵太少了,五十人根本不够用的,他需要扩充自己的实力。
周中领人离开后,宋歆让人把营地里的书信、地图、沙盘一并打包装了几辆大车,剩下的俘虏们用绳索捆了,最后下令回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