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临听见动静之后,下意识抬脚想要过去。
但是他又有点害怕被陈弥哥哥发现。
纠结了半晌,陈临决定还是不去了。
自己本来就不被喜欢,万一随便乱走被更讨厌了怎么办?
夜色渐浓。
陈临从刚开始的蹲在沙发上,到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了上面呼呼大睡。
他的耳畔总是萦绕压抑的叫喊声。
陈临吧唧吧唧嘴,说着梦话。
“哥哥...不要喊...我和朵拉来救你了...”
卧室里的光景可没有客厅安逸。
床上的枕头和被子被扔的到处都是,看起来乱糟糟的,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斗争。
而本该在上面的两道人影此时正站在窗边。
陈弥的卧室有一面巨大的落地窗,只不过平时一直都用灰色的遮光窗帘挡着。
窗户外面是陈弥家的后花园,那里定期会有专人打理。
此时的花园中已经种满了专门在秋冬盛放的植物。
即便那里花团锦簇,陈弥依旧懒得多看一眼,窗帘更是常年不会打开。
但是如今...
两道影子在落地窗前交织,灰色的窗帘分开在两侧像是一道明与暗的交界线。
似乎整个世界都陷入了一片昏沉,只有此时的他们站在光的中心,这让陈弥能清楚地看见秦肆酒。
秦肆酒的眼眸微眯,虽然眼睛盯着窗外的景物,可是思绪早就被陈弥带着不知飞向了何处。
陈弥身子往前压,想要看看这双眼睛。
陈弥喜欢看这双眼睛里充满着动情和欲望以及自己的倒影。
这会让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兴奋和激动。
陈弥的手从后面掐住秦肆酒的下巴,迫使人侧着头。
当他看见秦肆酒的眼神并没有移过来,而是依旧盯着窗外时,脸色阴沉了一瞬。
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抱起秦肆酒,重新回到了床边。
...
长夜明明漫长,可陈弥却觉得清晨到来的不是时候。
他望着已经睡过去的秦肆酒,重新拿起了药膏开始涂抹。
陈弥又看见了秦肆酒干涩的唇,身子比大脑反应得还快,直接下床走到了客厅。
他准备接一杯水。
刚一出门,陈弥就看见了趴在沙发上,手臂垂在下面的陈临。
陈弥皱着眉走过去,“醒醒,你没房间?”
陈临睡得太香了,压根没醒。
陈弥没什么耐心,揪着陈临睡衣的后领就给人提了起来。
但陈临睡得出奇的沉,依然没醒。
陈弥挑挑眉,这是睡死过去了?
他面无表情地站在沙发旁边,半晌之后他皱着眉将陈临粗鲁地扛在了肩上。
陈弥打开二楼卧室的门,将陈临扔在床上,又不耐烦地扯过被子搭在上面。
明明陈弥的每个动作都非常大,但陈临的眼睛依旧闭着。
陈弥正准备出门,下一秒却脚步一顿停在原地。
他重新走回床边,忽然将手放在了陈临的鼻腔下面。
陈弥感受到温热的呼吸后,才收回手走出了房门。
清晨的阳光洒向大地,将整栋房子照得明亮了些。
陈弥倒了一杯温水搁在秦肆酒的床头,随后躺回床上。
他将胳膊小心翼翼地搭在秦肆酒的身上,才终于睡了过去。
.
正躺在陈弥身边,呼吸绵长的秦肆酒此时灵魂已经离开了那具身体。
也不知道1001究竟是用了什么方法。
原主那具身体依旧保持着体温和呼吸。
秦肆酒的灵魂现在已经站到了主系统空间内。
他按照之前的路线一直往前走着,直到看见那扇门才停下脚步。
秦肆酒推开房门,之前被他砸出一个窟窿的墙壁已经被修复好了,甚至看起来比之前更加结实。
他收回视线,站在空无一物的房间内等了一会。
属于主系统的电子音并没有响起。
就在秦肆酒即将没有耐心的时候,这道声音终于姗姗来迟。
主系统似乎是小声打了个哈欠,语调有点诡异地问道:“你今晚怎么会过来?”
秦肆酒感觉他问的话有点奇怪,却说不出究竟是哪里。
秦肆酒眸光微闪,反问道:“为什么今晚不能过来?”
主系统沉默了好一会,解释道:“晚上一般都在睡觉,所以我觉得奇怪。”
很明显的撒谎,但是秦肆酒懒得拆穿。
即使戳破了这个谎言,主系统也能有一万种理由搪塞自己。
而且不知道怎么回事,秦肆酒总觉得在主系统的语气中听出来点尴尬的情绪。
主系统在尴尬个什么劲呢?
秦肆酒不理解,但也懒得关心多余的人和事。
他语气笃定,声音淡漠道:“每一个世界你都在监视着我。”
主系统自知瞒不过,只能回道:“是的。”
其实他觉得自己不算监视,只是一种关心而已。
秦肆酒没想跟他计较,继续说道:“那你应该知道曾经我遇见过一只小鬼。”
主系统没回应。
秦肆酒自顾自地将话说出口,“自从遇见那只小鬼之后,往后的小世界,我偶尔也会遇见他。”
主系统依旧不说话,似乎是在安静地听着。
秦肆酒问道:“所以他的灵魂一直跟着我,还是温祈?他是什么人?”
主系统动动嘴唇,吭哧半晌。
“不清...”
‘楚’字还没等说出来,秦肆酒就忽然微笑着说道:“要是你敢说不清楚,等这个世界结束之后我就该见见你的本体了。”
“毕竟...”秦肆酒的声音冷了下来,“我对你的真面目可是一直很好奇的。”
主系统打了个冷颤,“我...”
他依旧说不出来半个字。
正在这时,秦肆酒眼眸微动,轻声叫出一个名字。
“裴初。”
气氛安静地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主系统终于反应过来。
“什么裴初?裴初什么?裴初是谁?”
秦肆酒在刚刚片刻之间终于想明白,主系统第一句问话有哪里不对劲。
主系统那句话的重音落在了‘今晚’上面。
就好像在主系统那里,今晚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导致秦肆酒不会有功夫来找他。
裴初听力向来很好,能知道秦肆酒今晚做了什么,并且不一定会有空出现的也只有他。
秦肆酒现在疑心重得很,即使只是一个微小的可能,他也不会放过。
想到这,他又说:“或许我现在应该叫你陈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