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于神族而言，代表入魔，或是陨落。
    只有这两条路。
    古往今来，入魔的天族不少，耐不过心魔的强大，最后就会成为欲望的刀俎。
    杀戮不断。
    “心魔...是为了我么？”赵宣这句话看似是在询问，实则他已经能确定了。
    以楚歌的性子，如何会突生心魔...
    一切当然是起源于自己。
    楚歌沉默，“...我不会伤你。”
    他这句话就是在变相承认了。
    赵宣再次握紧楚歌的手，像是在惧怕什么，又像是庆幸，“没事了，我在。”
    法则知道楚歌最在意的是赵宣，自然不会这么轻易让他称心如意。
    它循循善诱道，“心魔这种东西不是说控制就能控制的，赵宣你以为你身边的楚歌是纯白无瑕，实际上他就是一头蛰伏伪装的猛兽！你不怕他哪天把你杀了吗？”
    “不怕。”
    “我不会。”
    他们两人同时开口，异口同声，坚定的语气，让法则恼羞成怒。
    挑拨没成功，反而让他们两人更加坚定信任对方了...
    钟离身体透明飘着，声音也虚弱无力，“呵，偷鸡不成蚀把米，你的挑拨没如愿呢。”
    法则，“......”好气哦。
    “你该结束了，没有任何人可以只手遮天，你不行，我也不可以，这世间万物都有自己的命运轨道，你的举动害了无数人，早就没资格当法则了。”
    失之公平，为一己私心害死无数性命，早就该还账了，就是法则也不能例外。
    随着楚歌话落，乌云被逐渐挤压，挤压成了越来越小的云朵，在楚歌宛如紧箍咒的白雾束缚下，法则重伤，奄奄一息根本不是楚歌的对手。
    楚歌要么不动手，要么一动手就让法则根本无力反击。
    法则从前一直觉得天道这个位置就该归自己，不该分给楚歌，但两人正面对上后...
    楚歌都不需要时间，半柱香时间都没有，化身乌云的法则就再没了任何声响，乌云尽散。
    法则有句话说的不错，要把他彻底除掉，最后的神力消散肯定会伤到动手之人。
    哪怕是神也不能例外。
    天地间有资格处理法则的只有楚歌，楚歌动手，属于法则的神力不会反噬他人或三界。
    因为他们其实都是从混沌气里诞生的，放在人间，可以被称之为一母同胞。
    混沌气比一般的真气更厉害，天地自然混沌，远在修炼出来的神力之上，法则和天道楚歌从一个地方诞生，类似兄弟也像竞争对手。
    他们的存在就是提醒对方不要干涉三界因果，任何一个插手因果的，都会被另外一个动手惩罚。
    天谴不是不存在，而是天谴需要等到入轮回后开始清算。
    哪怕是三界之外的天道法则也不例外，只要他们做了伤天害理的滔天大罪，都会打下天谴烙印。
    因果束缚，不是只针对天道楚歌。
    天道法则作为自然诞生的存在，不人不神不魔，一旦他们插手三界因果，以他们的实力，这会对其他没有被偏心的对象来说不公平。
    这就相当于修无情道的修士，不插手任何因果，顺其自然，无心无情。
    在他们生出私欲，插手三界因果的那一瞬间，道心破碎，这条路就注定布满荆棘，再无法顺畅下去了。
    法则像爆炸的万花筒，闪着无数光芒，颜色一致，皆是深蓝色的闪光形状...
    然后就像无数星星汇入星空，无法拼凑在一起，再也没有了独属于自己的意识。
    这一方天地暂时失去了法则，如今只剩下天道化身，楚歌。
    楚歌原本只是天道化身，数万年下来，他到底还是懂得了几分做人的道理，只是懂与真正成为是两码事。
    如果没有赵宣，楚歌自己也不能保证神魔大战，自己会插手。
    他就像蹒跚学步的婴儿，刚来到这个世界，一切都是从别人嘴里学，却不能真正懂得那些话的意思。
    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可能爱上赵宣，是当时毫不犹豫为赵宣挡下天帝射过来的三支箭。
    那一刻，活了数万年的楚歌，就像一个犯错的孩子，内心慌乱无措，以至于根本不敢久留，带着伤离去。
    楚歌用混沌气将乌云包裹，就算法则抱着拼死一搏的念头炸开，最多也就是伤到他自己，不会伤到钟离。
    然而钟离透支严重，身体彻底化成一缕雾气，逗留在黑暗的空间里。
    楚歌知道赵宣和钟离属于知心好友的关系，想到对方曾几次站在赵宣这边，他还是抬手，把那一团雾气从里面抽出来，用琉璃瓶子装好。
    赵宣始终记得法则之前的那些话，“你会沾上因果吗？”
    楚歌当时祭阵，属于死了又活了，这种情况...他也没经验，不确定心魔到底还有没有存在？
    这个话题，他不想现在就问，担心楚歌多想，以为自己怕他有心魔。
    楚歌把装有钟离魂魄的琉璃瓶子给了赵宣，“不会。”
    赵宣打量楚歌，那眼神似乎在思考这句话的可信度。
    楚歌神情坦然，“没骗你，法则和天道一向是平衡又对立的微妙存在，一旦法则出现错误，天道有资格取其意识，彻底打散回归天地。”
    赵宣在楚歌说话时，一直关注着他神情变化，经过神情验证，十有八九是真话。
    他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那就好。”
    他不想楚歌再沾染因果了，楚歌属于三界之外的存在，本就不该沾染因果，逐渐偏离自己的轨道。
    两人陷入奇怪又诡异的沉默中，谁也没说话，“......”
    赵宣背上伤口无数，这些伤口鲜血直流，大红色的长袍被血浸染过后，颜色似乎更艳红了。
    又是破开结界，又是为楚歌挡下雷劫，还将法则重伤，赵宣现在全靠信念在强撑着。
    楚歌刚想为他疗伤，赵宣生怕他再沾上因果，果断抬手阻止，“不用，你送我回冥界，我休养一段时间就会好，你别...出手。”
    楚歌一怔，“...是不喜欢吗？”
    “没有没有，我这不是担心你会摊上因果吗？”赵宣听完法则那些话，现在本能的担心楚歌沾染因果，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