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三方，聚了好几次，只是吃饭少。
    这是第二顿饭，第一顿饭是陈如玺请的，相互认识，并且聊了一下意愿，第二顿顺其自然就来了。
    在此之间，都在沟通，只是有些不顺，那就需要应酬交际润滑一下，然后再回归工作。
    富态男子叫秦双江，秦文智的小儿子，也是目前渝乡火锅的实际负责人。
    陈如玺看了一眼旁边的服务员：“来，帮我们秦总满上。”
    话还没说完，服务员就动了，开始给两位男士倒酒。
    服务员倒完，正要撤走，陈凤芝就把酒杯递了过来，服务员愣了愣，反应过来，马上也给陈凤芝把酒满上。
    秦双江笑道：“凤芝姐，我认怂，我喝不过你，你就别来了。”
    陈如玺哈哈大笑，然后看向陈凤芝：“你陪徐总跟秦姨，今天我和双江老弟好好喝一顿。”
    陈凤芝皱眉，这句话的潜意思是让自己照顾徐茉和秦文智，她一个桌子上的主力，去干这活？
    陈凤芝有些后悔，后悔没把自己的大侄女陈芊语叫上，上一顿饭这个角色就是陈芊语扮演的。
    真正谈事的时候，现场不会留服务员，那服务的人谁来？以前是陈芊语，现在呢？陈凤芝看了徐茉一眼，心道沿海来的人确是不懂酒桌上的规矩，还得我这个客人来做这些事。
    几杯酒下肚，服务员撤走。
    陈凤芝把位置换到了徐茉和秦文智中间，开始找话题说说笑笑，当然，多是尬聊。
    不喝酒，谁遭得住啊。
    三个女人，三种性格。
    秦双江和陈如玺，逐渐进入正题。
    “双江老弟，哥哥这次是真得好好谢谢和秦姨，陈火锅稳住了，当下最重要的事是怎么变通，老牌子怎么去跟年轻人沟通这件事。”
    秦文智表态帮忙，徐茉愿意和陈如玺坐下来谈，银行那边也不催了，供应商也不问了。
    秦双江一边夹菜一边回道：“从老陈你嘴里听到变通这两个字可不容易。”
    陈如玺尬笑两声：“不得不承认，时代在进步，秦姨变通，四处开花，我守城，差点输到精光，所以啊，还是秦姨您眼光毒辣。”
    秦文智微笑，有些唏嘘。
    当年那个逆流而上的陈如玺多傲气，让他加入渝州火锅协会，自己起码给他通了三通电话，才把这事敲定下来。
    如今呢？当真应了那句，花无百日红。
    可能是年纪大了，又是火锅行业的家长级人物，面对多年打交道的伙伴骤然放下姿态，秦文智有些见不得这些。
    秦文智开口道：“你们也别说这些虚的了，都是为了这个行业好，既然坐到了一起，就一起想办法。”
    秦文智已经不管旗下的火锅企业了，但她还能来，就是表达自己的姿态。
    她也不想这把年纪还看小辈之间吹捧来吹捧去，搞所谓的应酬，直接表态把这顿饭的基调定了下来。
    秦双江叹气，自己这个母亲，到现在依旧是雷厉风行。
    原本秦双江自己是不乐意参与这件事的，他自己都在想办法把渝乡做好，哪有精力去管陈如玺。
    只是老母亲表态，不得不做。
    “老陈，我母亲说的对，不仅你要求变通，我也在求变通，火锅上市，谁不想？问题是具体方案，以及份额比配的问题，你我旗下，要养的人都是成百上千，由不得自己，所以不得不小心翼翼。”秦双江说完还看了一眼徐茉。
    好像在问陈如玺，徐茉真的就靠谱吗？你这次差点倒下的导火索不就是她来渝州吗？
    好像在秦双江的意识之中，玩资本的人，比不得他们做实业的人，这些人，吃人不吐骨头。
    这个认知是真？说得过去。
    是假？那就是借题发挥，图点实际的利益。
    秦文智表态帮忙，真正做起来又是具体的事，他们手底下的这群人不可能真的做慈善。
    陈如玺做了这么多年生意，这些门门道道心里清楚，一杯酒下肚，道：“老弟，你说就行，我知道亲兄弟明算账，我也不能只让你们帮忙，我老陈自己还要这张脸.”
    徐茉看着这些场面，觉得有些有趣。
    她谈生意，不会在酒桌上聊，可有些地方不一样。
    这一套在徐茉熟悉的领域，行不通。
    利益到位，比那几杯酒香太多了。
    可能也是因为这样，秦文智才愿意表态帮忙，依旧有点江湖气息在里面。
    徐茉不擅长，徐茉的团队也不是很擅长，所以，徐茉投资，第一原则是不去北方，渝州，算是走的比较远的地方。
    第一顿酒，徐茉这边陪酒的那个人，差点喝到桌子底下去。
    徐茉呢？谈生意不喝酒，是她的原则，陌生的人不一定懂，会尊重，当然也会防备。
    “小徐，你怎么想？”秦文智看向徐茉。
    徐茉靠近了些，道：“我想的很简单，陈总为主，毕竟是以他的基业操作为前提，我们两家为辅，你们资源经验可以共享，我提供人脉渠道支持，餐饮业的职业经理人我接触了很多。”
    徐茉点到为止。
    秦文智点头，看向秦双江，秦双江愣了愣，赶忙对着陈如玺举起酒杯，然后两人碰杯，避开了秦文智的目光。
    卡就卡在这。
    陈如玺和秦双江觉得自己可以学习和运营新模式，要么陈如玺这边来，要么秦双江那边来，为什么要把体系的建立和管理交给外人？
    老派思想，再说了，徐茉这个人他们都不一定放心，凭什么相信徐茉找来的职业经理人？
    徐茉呢？她觉得这些老火锅品牌的管理模式是落后的。
    中餐这个大类别，徐茉觉得可以做大的真的不多，火锅就是其中最重要的那个类别。
    为什么做大的不多？就是管理模式和体系更不上。
    徐茉可以接受做主的那个人是这两家的人，但执行的人一定得是最专业的人。
    认知的问题。
    秦文智微微叹气，她觉得今天这顿饭，再这么下去大概也不会有进展，就看向陈如玺：“如玺，上次我问你，为何转变这么大，你也藏着掖着不告诉我，今天说说吧。”
    陈如玺笑了笑：“没有藏着掖着，以前吧，觉得这辈子也就这样了，留点算点，可突然一天发现，小辈好像懂事了，往前奔一下，万一他接得住呢？”
    秦文智笑了笑：“说起来我也很久没有看到深深了，他最近怎么样？”
    秦文智把话题往这边引，是想让陈如玺回顾一下他自己转变的原因，既然要变，何不变的彻底？
    顾虑那么多，像个娘们。
    秦文智本身是女人，对徐茉排斥没那么大，年纪这么大还活跃在商场，加上其他行业的成功，接受度比两个小辈高，就想着既然都来了，那就再促进一下。
    徐茉突然笑了笑，笑啥？
    她觉得陈深好像在遥控他爹。
    一开始陈如玺还跟自己拍桌子，被陈深带着自己在他家露面后，还真开始转变了。
    “谁知道呢，慢慢来吧。”陈如玺接话。
    不是不想聊自己儿子，而是他真的不知道陈深在干嘛，或者说要干嘛。
    这几天突然就不露面了，别说找自己，连他姐哪儿都不去。
    发短信如同石沉大海，打电话对方最多回一个录节目，忙。
    搞的陈如玺心里也打鼓，上次不会真的只是巧合吧？
    陈如玺看了一眼徐茉，又不好直接问，问东问西，显得自己这个当老子的还不如跟你一个陌生人熟。
    就在这时，门被服务员从外面拉开。
    一道高挑俊朗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陈深只看了一眼，然后脸上有了些无奈的笑容，算扯平吗？
    自己擅作主张一回，徐茉还自己一回，她都不计较，自己还能计较？
    “深深！”陈凤芝第一个站起来，满脸惊讶。
    她惊讶的是，陈芊语这个独当一面的侄女没来，陈深这个不谙世事的文艺叛逆青年怎么来了？来给大家表演节目吗？
    陈如玺也惊讶，只不过没有站起来，有些发愣。
    陈深走过来，落落大方，看向秦文智：“我都不敢称呼您了，初中见您就这个样，现在还这个样，要不咱们各论各的，我叫您秦姨吧。”
    陈如玺面色一沉：“没大没小，你得叫奶奶，这是你秦叔。”
    秦文智满脸笑容：“如玺，别那么严肃，年纪一大把，还这么迂腐，好久不见，深深，你过来让我好好看看，模样长的这么俊啊。”
    陈深先是冲着秦双江叫了一声秦叔之后，才上前走到了秦文智身边。
    秦文智起身，还比了比自己和陈深的身高：“好好好，如玺，你这个儿子好啊。”
    陈深轻声道：“奶奶您坐，我伺候您。”
    陈如玺瞪眼：“别胡闹，坐下好好听好好看。”
    陈深哦了一声，然后后退，但是，他却坐到了徐茉身边。
    陈如玺眼睛越瞪越大，接着是秦双江，然后陈凤芝，唯独秦文智像是看到了特别有趣的画面，乐的不行。
    “深深，别不懂事，去你爸那边坐。”陈凤芝赶忙低声提醒道。
    在陈凤芝看来，陈深典型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了，看到漂亮姐姐就上去接近是吧，你以为娱乐圈？
    那是普通人吗，差点让你爹破产的就是她。
    别说你一个小辈，你姑姑我面对她，都有些发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