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蒋旭捂住胳膊在不断流血的伤口，缓慢地点了点头。
    就算他出不去，也要想办法让宋语诗出去。再留在这个空间里，蒋旭也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可怕的怪物。
    任何通讯设备全都无法使用。
    菌耳蝙蝠还在房间里胡乱的飞窜，听到洗手间里的声音，不时的扑过来撞击在玻璃门上发出声响。
    还有徘徊在走廊外的那些“疯子”，现在不知道变成了何种模样。总之，出去的路也困难重重。
    他们被困在如此狭小的空间里，完全是进退维谷。
    蒋旭扶着玻璃门强撑着站起来，期间宋语诗伸手想扶他一把，被他喝止住，“别靠近我。”
    宋语诗一眼看穿他的意图，边吸着鼻子，边没好气的说：“白痴，你想去送死吗？之前当狗熊，现在就想逞英雄了是吧？”
    “是啊，我就是想当回你的英雄。不行么？”
    蒋旭努力地控制住面部肌肉，让唇角提起向上的弧度，故作轻松的呵笑一声。
    可这并没能缓解宋语诗紧绷焦急的情绪。
    他的视线无意扫过天花板上的通风口，眸光微漾，转而望向宋语诗，笑着道：“哎，大小姐，我们打个赌吧？”
    宋语诗板着脸，在黑暗中扫他一眼，干脆坐到浴缸的边缘，环着手臂，冷声冷气道：“我不缺钱。这不过就是场游戏而已，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
    “好好好，我当然知道。”
    蒋旭连声应是，他指了指上面的通风口，咧嘴笑道：“那就当我求你了。要是上面的通风口出得去，你就努力活到最后，把游戏通关，奖金分我一半？你不缺钱，我缺嘛……”
    听着蒋旭低三下四的话，宋语诗没感到往日占了上风的优越感，反而是气得眼眶越来越红。
    她噎了噎嗓子，别过脸，梗着脖子问：“给你捡了这么大的便宜，我有什么好处？”
    蒋旭的额头上冷汗直冒，嘴唇上的水分也在快速脱干，身体在忍受着钻食皮肉的痛楚，浑身开始不由自主地做出四肢着地的姿势。
    他手掌张开，颤抖地跪在地上，抬头笑了一下，说：“我出去等着你，给你买奶茶赔罪行吗？”
    宋语诗没说行，也没说不行。
    但她扶着浴缸边沿站了起来，踩着蒋旭的后背，踏上盥洗台，用力地将通风口的铁网推开。
    潮湿难闻的霉菌味立刻扑鼻而来，宋语诗下意识地捂住口鼻，挥动面前的空气。
    她侧过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匍匐在黑暗中的他，说：“记住，我要热的，五分糖。”
    “……好、好。”
    蒋旭仰着脖子，艰难的发出声音。他试图清晰的吐字，却发现喉咙里像是被物体堵住，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
    宋语诗攀住通风口边沿，勉强将身体塞进管道里。
    她打开手环的电筒，咬在嘴里，在幽暗狭长的管道里，头也不回地往前爬，感觉自己活着像个肮脏阴森的动物。
    她似乎能听见身后一些动静，渐渐的，又听不到了。只有手脚并用，爬在管道里的窸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