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看着她担心的模样，慢条斯理地将手中的玻璃杯放回原位，唇边带着浅笑，解释道：“只能喝一小口，这有助于我们更好地模拟人类的情绪。”
    时卿讶然道：“就是……你们喝的水，可以用来模仿人类流泪吗？”
    “是的。”
    青年耐心的回答，注视着她的眼睛，缓声问：“主人想要让阿九演示给您看吗？”
    “……”
    时卿盯着青年白皙清隽的脸庞，以及那双澈黑如水晶般的眼眸，莫名感到脸颊有些发烫。
    叫人哭给她看……这未免也太恶趣味一些了吧？她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时卿端住小脸，维持着相当正经的表情，脑袋却小鸡啄米似的点了下。
    “……嗯。”
    见她点头，青年仍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可那双漆黑漂亮的眼睛，很快就氤氲上朦胧水雾，眼尾渐渐地泛红，最后蓄满了一池的光亮。
    晶莹剔透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地从眼角滚落下来，是电影镜头里力求控制精准的完美落泪，拉满的顶级破碎美感。
    青年的睫羽一垂，随着那两滴泪珠顺着下颌滴落，没进衣领里，他再抬眸时，眼里已是一片平静的澈黑。
    哪怕知道他是个仿生人，所有的情绪都是假的，时卿还是看得怔住了。
    她微微张着嘴，思绪久久没有回笼，最后憋出三个字：“……好厉害。”
    “……”
    青年看着她，眨了眨眼，没有说话，颈后的芯片又热了起来。
    他正在思考自己的芯片为何总是发热时，对面的人忽然站起身，半撑着桌面，凑到了自己面前。
    纸巾轻柔地擦拭过脸颊，青年的睫毛缓慢眨动，干净的眼里倒映着她的影子。
    “主人……”他又开始无法组织出完整的话了。
    他是不是真的哪里坏掉了？
    女孩子的神色认真，轻柔温和的话语却是不容违背的指令：“不可以哭给别人看哦~”
    青年听从地点头：“……嗯。”
    她微微笑起来，眉眼漂亮又灵动，如同一只偶然停落的蝴蝶，启蒙了他的灵智。
    时卿刚坐回去，又听到青年说：“主人，阿九还可以给您演示吃饭。”
    “我们装置有机器胃部，可以储放一些食物，不过要做好及时清理，不然食物变质会传出异味，也有可能会造成部分的零件生锈、损坏。”
    青年说出这番话时，时卿明显听出了其中莫名夹杂着的一丝期待感。
    他现在很像那种学了新东西，迫不及待要在家长面前表演，等待夸奖的小孩儿。
    时卿左右瞧了瞧。
    的确有不少仿生人在动作优雅地吃饭，为主人营造出更真实的陪伴感。
    “不用了。”
    时卿淡淡的拒绝道：“到时候清理起来太麻烦了。”
    “阿九可以自己清理。”
    青年体贴的说：“一切以主人的需求为先，阿九会配合您。”
    时卿说：“没关系，我不需要你这样做。”
    她还是希望他能保留有身为仿生人的一些特别权利，不用刻意地为了模仿人类而去迎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