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走进包厢，田秋山就开始对陶若薇发难。
    陈小凡眉头微微皱起，红酒和啤酒混合喝更容易喝醉，这个田秋山明显不怀疑好意啊。
    刚才在银行网点没看清，此时仔细打量着田秋山，陈小凡发现他长的很有特点。
    身体像是一个圆水桶，少说也有二百来斤重，大肚腩像是怀孕七八个月似的。
    一双绿豆大的眼睛很明亮，像是随时都在审视什么，这种人一般都非常的狡猾利己，难怪能坐上新城支行的行长。
    只不过鼻翼两侧带着赤红，脸颊却泛起不正常的白色，这种明显是纵欲过度的征兆。
    “田行长，刚才我等了个人。”
    陶若薇歉意一笑，将三杯红酒倒进一个杯子。
    陈小凡刚准备替她挡酒，陶若薇偷偷往嘴里塞一颗药丸，就着红酒一仰头直接咽了下去。
    “咦？”
    陈小凡轻轻嗅了几下，闻到一股葛根、菊花、高良姜、竹茹混合的气味，他心中的担忧顿时烟消云散。
    “原来是中药制成的解酒丸，看来她对谈判早有准备啊。”陈小凡不禁对陶若薇刮目相看。
    他一直以为陶若薇清冷孤傲，没想到私底下还有这种手段。
    不过仔细一想，陶若薇能把百草堂做这么大，还和温阳市蜂蜜饮品厂合作，怎么可能是不谙世事的女人？
    “各位行长，不好意思了。”陶若薇喝完后放下酒杯。
    “好！陶总果然够爽快，这里给你留位置了。”田秋山大笑一声，指了指旁边的位置道。
    那个位置紧挨着田秋山，另一边是沙发的扶手，看起来就像是情侣座一样。
    “不用了，我们坐在这里。”陶若薇不动声色拒绝，然后和陈小凡单独坐下来。
    “这位是？”
    田秋山脸上笑容僵了一下，这才注意到陈小凡的存在。
    他能混到行长的位置，自然有几分养气功夫，准备先打听一下陈小凡来历。
    陶若薇两条美腿交叠在一起，客套地笑道：“他是我的合作伙伴，所以今天也过来听一听，没问题吧？”
    “合作伙伴？”田秋山眼神凝重起来。
    他深知陶若薇的制药厂规模，以及陶若薇的百草堂影响力，能和她合作的岂是泛泛之辈？
    “我是新城支行的行长田秋山，不知道小兄弟做哪一行的？”田秋山笑呵呵地看向陈小凡。
    “我啊，随便种点蔬菜和水果。”
    陈小凡随口回了一句。
    看到陈小凡不咸不淡的态度，田秋山眼里闪过一抹愠怒，以他的身份无论面对哪个老板，对方都会敬他几分。
    “要说蔬菜和水果，现在最火的就是桃源餐厅和梦果园，他们的新口味蔬菜和新口味水果，每天都处于供不应求的状态。不知道你种的蔬菜和水果，和他们的比口感如何？”
    “差不多吧。”陈小凡笑了笑。
    旁边陶若薇压低声音道：“小凡，这个田秋山有点小心眼，你别给他一般见识。”
    陈小凡嘴唇蠕动：“看出来了，他脸胖嘴唇薄，鹰钩鼻眼神游移，一看就是心胸狭窄的人，你找他贷款应该没少受气吧。”
    陶若薇点点头道：“没错，这次为制药厂贷款，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成，没想到放款又出幺蛾子。”
    “咳咳！”
    田秋山看到两人交头接耳，俨然一副热恋情侣的样子，心里不由燃起了妒火：
    “据我说知，陶总这次制药厂投入很大，你单凭种植水果和蔬菜，哪怕再多的大棚也不够合伙资金吧？”
    陈小凡呵呵一笑：“我不是资金投入，提供了村里的地和药方。”
    “哦，原来是用了你们村的地，村里派你当代表过来的……”田秋山暗松了一口气，对陈小凡放下了警惕。
    他还以为陈小凡多大的来头，没想到是制药厂占了村里土地，村里派过来的一个代表而已。
    包厢内其他行长纷纷轻笑，都不再把陈小凡放在眼里。
    一时间，其他人推杯换盏，言笑晏晏，彻底把陈小凡当成了边缘人物。
    陈小凡对此根本不在意，他之所以陪陶若薇过来，一来是刚开始不知道此行目的，二来听到陶若薇说银行出现挤兑，大老板们准备参加慈善晚会，想要弄明白其中的缘由。
    风七爷在地下赌场说过，哪怕他所有实力都被拔掉，只要虎爷帮他开一次慈善晚会，就能依靠斗转厄运阵帮他东山再起。
    不知道这次取款参加慈善晚会，是不是和虎爷的慈善晚会相关？
    陈小凡一边思索一边喝酒，不料一名中年男人训斥道：“谁让你喝的？知道这红酒有多贵吗？”
    田秋山朝那人摆摆手，假装不满道：“小刘，你太大惊小怪了，不就是一瓶进口红酒嘛，小兄弟在村里不经常喝，让他尝一尝呗。”
    “田哥，这红酒可是曼陀罗会所的至尊红酒，不是尊贵vip客户根本不给卖，也就田哥你的面子能买到，让他喝有点糟蹋了，还不如给他叫两瓶雪花呢。”
    刘冬这番话高明至极，既贬低了陈小凡的身份，同时也太高了田秋山的地位，听得田秋山老脸笑成了菊花。
    陈小凡挑了挑眉头，不过什么话也没说，偷偷给小桃红发了个信息，让她把这个包厢的费用翻两倍。
    你不是想装逼吗？
    让你一次装个够！
    “还是田行长面子大，要知道曼陀罗会所档次很高，一般人根本喝不到他们的至尊红酒。”
    包厢内其他行长你一言我一语，故意在陶若薇面前抬高田秋山。
    这也是他们今天来领到的任务，报酬是月底得到一笔过桥资金，以完成他们银行月底揽储任务。
    田秋山望了陶若薇一眼，见对方神情没有丝毫波动，眼底不禁闪过一抹失落。
    他想了想忽然开口道：“曼陀罗会所虽然档次很高，但是要说最近的风头人物，还得是范大成。”
    “范大成是谁？”其他人顿时来了兴趣。
    陈小凡怔了一下，自己昨晚就用范大成的身份现身一次，怎么就成了县城的风头人物？
    “范大成是谁？”陶若薇随口捧了一句。
    田秋山见众人目光看过来，颇为享受地换了个舒服姿势，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在说范大成之前，不知道你们听说县城最近发生的一件大事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