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水里的上岛成也就被人紧揪住衣领子一把从水下捞起。
    “咳咳咳……”头刚露出水面接触到湿润的空气，呛水的他便疯狂咳嗽。
    一听这动静，捞他起来的人似乎被惊到了。
    “什么？是活人啊？”
    “还以为是哪里飘来的浮尸。”对方的声音听上去年纪并不大，带着独属于少年的稚嫩。
    没过多久，被对方拖行着上岸，心跳激烈的上岛成也还没缓过神来系统这个坑人玩意为什么把他往水里传送，便听见救他的少年在耳边喘着气大声地问：
    “柱间你这混蛋刚才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往水里跳？就算是来搭把手也好吧？”
    “啊？哦！因为斑你刚刚往里面尿过尿，我有点——”另一个少年拖长着尾音犹豫道。
    “……”
    “……”
    空气突然沉默，诡异的沉默。
    连带着拖行的动静都停下来了。
    随后几乎是在那个比较真诚的声音消失之际，这片区域旋即响起两个同样频率的呕吐声。
    呕……
    斑一边用力地捂住难受的胃部，一边皱眉睁眼，扭头看向正挨在他旁边同样做着如此行为的人。
    不久前，他和柱间在这河边见面，顺便互相切磋忍术，之后他有点内急，于是在解决内急问题的半路上，不小心瞥见水里有个东西，一看似乎是个人影，所以他才忍不住好奇心下去看看。
    没想到还真是个人，还是个活人。
    兴许是因为呛了水，对方跟他一样，呕得一整张脸通红。
    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看清这个人生着一双异色的眼睛。
    这家伙……是什么人？
    看上去年龄跟他和柱间差不多，并且身上也没有什么可疑的物件。
    是这个地方的普通平民么。
    这边呕吐完的上岛成也用手使劲擦了擦脸上的水珠。
    然后抬眼，猝不及防和打量着他的斑对上视线。
    虽然是年少时期，但这典型的个性发型以及初具霸气的气质和眼神，一看就是老斑头。
    可这么突然对视，多少还是被惊到了一点。
    而且刚才视野模糊的时候，好像旁边还有个人在说话……
    正回忆着，他和斑的中间就插入一个西瓜太郎头。
    “你们两个没事吧？”
    上岛成也一惊，果然！少年柱间也在！
    系统这坑货虽然平时办事不靠谱，但穿越传送总是那么精准，只是落脚点一如既往的让人血压升高……陡然想到水里刚才有什么，他又忍不住偏过了头，嫌弃地呕了一下。
    斑：“……”
    够了，他根本就没有尿在水里！他尿的明明是岸边的那簇灌木丛！
    思维又被柱间带偏了。
    “是你认识的人？”受不了地捂住头，斑面上浮现几丝狐疑，目光望着的是柱间。
    柱间也看了好几眼被斑救上来的人，确定对方的脸很陌生，应该不是他们千手一族的。
    再仔细看那人简朴的黑色衣着，也看不出是哪一族的人。
    于是他又望向斑，摇摇头。
    面对这可以堪称是忍界传奇的二位，听见询问的上岛成也觉得自己有必要说点什么，于是深吸气回过身，露出一抹感激又无奈的笑。
    “谢谢你们救我，我叫墨灵，可以叫我灵，你们叫什么？”
    先结识了一段时间的斑和柱间互相对视一眼，面对这主动自我介绍的人，年纪不大的柱间马上说道：“我叫柱间。”
    上岛成也用力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然后把目光殷切地转向另一侧。
    斑正侧目瞧着他，好像并不打算自我介绍。
    上岛成也眨眨眼，语气真挚：“你呢，恩人？”
    “……”
    一听他嘴里这个令人受用的称呼，斑似乎全身都抖了一下，然后磨不下那道视线里的热切，于是扯了下嘴角，讲明了自己的名字。
    “我叫斑。”
    他和柱间都绝口不提自己的姓氏。
    因为忍者不能向陌生人透露自己的姓氏，这是规矩。
    但是刚认识的这个白发家伙居然坦然地对外人讲了自己的全名。
    这让斑和柱间感到意外。
    这么一看，这人肯定不是忍者吧？
    要不然也不会掉在水里，差点淹死。
    只不过斑还来不及将这些疑惑问出口，边上的柱间突然低下了头，指道：“斑，你的腿好像肿了，看来是因为刚才跳下去救人撞到石头了吗？”
    斑一愣，随之看去。
    右脚脚踝的部位果然有块淤青，只是这块地方并不是如柱间所说的那样，至于个中原因，斑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说出。
    这点小伤对自己来说也不用太在意，但斑还是斜了柱间一眼，呵笑一声，澄清道：“才不是因为那种可笑的理由。”
    “抱歉，交给我吧。”
    几乎与此同时，一个较为温和的声线插进二人之间。
    紧接着对方侧过身来，对准斑的右腿，伸出一只手，只见一股奇异的亮色光芒在那人掌心中燃起，没过多久，那块地方的淤青就消失了，连肿胀也恢复如常。
    这……
    斑的眼底浮出明显的惊异。
    就连盯着这一幕的柱间也睁大眼睛，十分诧异。
    ……
    在战国时代，忍者和平民的平均寿命在三十岁上下，而使这平均值大幅度下降的，是过多年幼孩子的夭折。
    柱间半个月前就见证了自己弟弟瓦间的死亡以及埋葬的全过程。
    现在他只剩下两个弟弟了。
    他必须想办法保护好仅剩的扉间和板间。
    身为忍者，除了在战争中当场战死，也有伤势得不到合理及时的医治而死去。
    医疗向来是种稀缺的资源，每个家族都十分渴望这方面的填补。
    在吃晚饭的时候，柱间都在想着白天遇到的那个叫灵的人。
    如果有这种力量的人在，那么死亡的人应该会有所减少吧？
    他这副出神的样子让旁边的扉间看见，以为自家大哥仍旧记挂着弟弟瓦间的逝去，于是喊了一声：
    “大哥。”
    柱间立马回神，正好看见扉间皱起眉，实则担忧的眼神。
    他笑了笑，然后随便找个理由搪塞了过去。
    第二天，一有空闲，柱间就火速去了小河边。
    在那里，不但有和他约定好继续切磋忍术的斑，还有昨天被斑救上岸的灵。
    听灵说他是因为家乡被毁，至亲也全都死于战争，所以居无定所，成为了游走医生，到处给平民以及忍者看伤治病。
    不过其中过程有时候并不顺利，比如昨天他就被几个忍者追杀，失足掉进了水里，飘到了这里。
    然后遇到了他和斑。
    如果是游走医生的话，那么找个可靠落脚地也是理所应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