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的天气是干燥的。
尽管到了9月,白天在太阳的暴晒下依然觉得很热,让人口干舌燥。
北城区的青山公馆项目仍然在进行。
杜子腾指挥着工人该拆迁的拆迁,该重建的重建。
龙城洗浴中心的后花园拆了一半。
经过双方协商,后面的园区由杜子腾的施工队伍给修缮好。
当然,修缮后花园的费用由黄政乾出,青山公馆项目的整改费用也由黄政乾来出。
杜子腾是个性情中人。
对谁不爽,不仅会写在脸上,而且还会变着法子的跟人对着干。
他对黄政乾的意见不是一般的大。
好在江洋曾经非常严肃的嘱咐过他,这才让他有所收敛。
????????????????明面上跟黄政乾井水不犯河水,但杜子腾想要跟谁搞事情,花花肠子不是一般的多。
就比如说修缮后花园的费用,他报了市场价的整整两倍。
还有那些项目整改上的费用。
什么材料费,机械费,甚至人工费,列出的清单让张老三一个劲的嗷嗷叫唤。
平时一个工人能干的活,杜子腾安排三个工人干。
平时6公分建材能搞定的事,杜子腾就上8公分甚至10公分的。
反正不是自己的公司花钱,可劲造。
不仅如此,杜经理还把已经返回去的工人都叫回了工地上。
杜经理说话了:这北城区青山公馆的项目,就是原来这批工人干的,也只有原来这批工人熟悉,其他人过来整改,他不放心。
杜经理还说话了:兄弟们不要担心费用的问题,该加班有加班费,而且加班费不是一般的高。什么务农费,返乡费,因为施工耽误的其他事情,该报销报销,该加倍加倍。
一句话:只要是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至于腰包:黄老板掏。
杜经理表示:黄老板有的是钱,兄弟们放开了造。
如此行径,张老三咬牙切齿去找了黄政乾汇报。
不料黄政乾大反常态,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异常宽容。
表示工地上再怎么折腾,多花不了几个钱,由他们去吧。
如此一来,工地上算是放开了手脚开始大干了。
机械,人工,加倍的上。
项目的完善速度也是加倍。
原本已经要竣工验收的青山公馆,现在又恢复了热火朝天的景象。
铺好的石材路面说砸就砸了,原本组装好的喷泉也说拆就拆了。
但凡有点破损,杜经理表示绝不回收再利用。
哪怕是一点刮痕,掉个头就能把污点藏起来的石材,也坚决不行。
因为杜经理认为,任何一点点的小瑕疵,都会对青山公馆的项目品质埋下隐患。
这对于平日里“节俭”的杜经理来说,那可是破天荒的头一次大方。
要知道以前的杜子腾,那是连巴掌大的石材,都能切割切割再利用的主。
并且还美其名曰:艺术堆砌。
而现在,一副暴发户的嘴脸,合着花别人的钱干项目,不是一般的痛快。
他这是在撒气。
拿黄政乾的钱撒气。
当自己的老大因为自己惹????????????????下的麻烦而背锅的时候,当那个酒瓶子砸在自己老大头上的时候。
跟黄政乾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杜子腾发了恨的想。
他倒是想跟黄政乾正面硬钢,关键实力不允许。
不在一个层次上,他只能用这种方法去报复,去撒气。
奈何黄政乾压根不接招,反而每一笔款都来的非常及时。
甚至会经常派财务过来,询问工地上的钱够用不够用。
“太奇怪了。”
杜子腾看着财务的背影,满脸的疑惑:“这些个当大佬的,脑子都太奇怪了。”
陈鹏站在一旁,掏出一支烟递给杜子腾。
杜子腾伸手接过:“你说我就这么折腾那个姓黄的,他竟然不生气?!”
“不生气就不生气呗。”
陈鹏笑道,自己也点燃了一根烟。
杜子腾道:“他不生气,我不白折腾了嘛!”
陈鹏想了想道:“腾哥,要我说啊,你就别瞎折腾了。咱们这种人,压根跟江总和黄老板就不是一个段位的人。就算折腾,也是江总跟黄老板折腾,你弄的这点动静,对于人家黄老板来说就是挠痒痒,到时候没气着人家,再把自己气个够呛,犯不上。”
杜子腾道:“我就是看不惯姓黄的那副嘴脸。”
陈鹏道:“江总都没说什么,你就别再跟着瞎搅合了。人家江总的面子不比你的面子大啊,人家都能说翻篇就翻篇了,你有啥过不去的。”
“算了吧。”
陈鹏拍了拍杜子腾的肩膀:“咱的任务就是干工地,现在工地上的麻烦解决了,咱就研究工地上这点事儿就行了。至于什么面子不面子,恩恩怨怨的,是上面的事情。”
“也只能这样了。”
杜子腾掐着腰叹气:“晚上给兄弟们加餐,每人发一瓶啤酒。”
“反正不是花咱的钱。”
“消费。”
杜子腾看向陈鹏:“报复性消费!”
“消死这个狗曰的。”
陈鹏满脸是灰尘,咧嘴笑了:“行行行,加啤酒,咱报复性消费。”
杜子腾抹了抹嘴,这才满意的到里面工地查看情况去了。
看着杜子腾的背影,陈鹏无奈一笑,随后朝着工人走去。
“老刘,前面的地铺晚上再弄,先把石材挪开,别挡路。”
“花皮,4号区域的防水重新做了没有,别耽误事。”
随便安排了几句,????????????????工人们也纷纷放下手里的工作,回应着目前的进展情况。
陈鹏很熟悉的从兜里摸出一包红梅烟,拆开,然后给工人们散了下去。
工人们笑的憨厚,伸手接过。
就在这时,陈鹏的目光看向一个体型微胖,皮肤白净,腿脚有些不好的工人。
那人穿着一身破旧的劳保服,手上戴着脏兮兮的劳保手套,红色的安全帽歪了也顾不上扶,两只手用力托着抗在肩膀上的水泥袋子,吃力的前行,与身旁步伐轻快的小工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像是陈鹏这种常年包工的人来说,一眼就能知道工人的大概情况。
是不是干工地的人,干了有多久,甚至这个工人是不是干活的一把好手,陈鹏扫一眼心里就有数。
而那个腿脚不好的家伙,陈鹏自然是眨眼间就发现了。
“花皮,这人谁啊,咱的工人吗?”
陈鹏看向身旁一个30岁上下,有些瘦小的工人道:“我怎么没见过他?”
花皮顺着陈鹏的目光看去,随后笑着解释道:“嗨!你说发财啊,是咱的工人,来咱们工地上干了有一段时间了,没啥技术,就是个当小工的材料。”
“发财?”
陈鹏好奇:“这是什么名字。”
花皮笑道:“说是从鲁省乡下来的,到京都来打工,身份证丢了。他说他自己叫发财,我们这边的弟兄也都叫他发财。一来二去,就习惯了。”
“乡下来的?”
陈鹏看着那个工人的背影,摸了摸嘴唇:“我看着不太像。”
五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