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承恩听的若有所思,点点头道:“是啊,竞争。这石山县自从有了陆家和魏家,几乎整个市场全是他们两家说了算,早就没了原本的烟火气。这大大小小的商人,哪一个都要看他们的脸色吃饭,哪一个都不敢得罪他们。在石山这块巴掌大的土地上,曾经有不少人站出来向他们宣战,但结果……”
说到这里,白承恩没有继续说下去。
江洋喝下一口酒,他知道白承恩想说些什么。
“动物都知道抢地盘抢食物,更何况我们呢。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是一种自然法则,天道如此,没有什么好纠结的。天下是打出来的,钱是靠我们的智慧去赚来的,现在魏洪想一家独大,那就要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说罢,江洋把自己杯子里的酒倒满。
灯光下,白承恩看向江洋的目光有些异样。
这个男人明明如此年轻,却有着超乎常人的老成和沉稳。
眼神,做派,思维和格局,像极了一个饱经沙场的人。
见白承恩有些愣神,江洋笑道:“所以,这次进军石山县的地产生意,从很多的层面来讲我都有赌运气的成分在里面。成败难料,很有可能满盘皆输。你把全部家当拿来跟我一起赌,我不同意。”
说罢,将桌子上的银行卡推回了白承恩的面前。
白承恩的手指落下,卡在了银行卡一边,然后再次推了回去:“这块肉你想吃,我也想吃。抛开跟白家的恩怨,我也想跟着你一起赚钱。兄弟,我信你赌的赢,就算输了,我白承恩认了,大不了回农村种地。老婆孩子热炕头,就那么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也没什么不好。”
他的眼神很坚定,江洋与他对视几秒钟后,微微一笑:“当真如此?”
白承恩点头,认真的道:“当真如此。”
“那好。”
江洋不再推辞,开口道:“这笔钱我收下了,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兄弟。”
白承恩爽快的道。
“贸易大厦和车行已经抵押了,我就不再多说什么。但你其它的产业不能动,家里的房产和车产更不能动。”
江洋看着白承恩说道。
“这……”白承恩一怔,道:“这项目那么大,不这么凑钱,你怎么干的起来?”
江洋笑道:“差的不是一笔小数,你就算再多弄来个千把万,也解决不了实际问题。”
“这可怎么搞。”
白承恩有些发愁:“要不……我想办法去借一些?”
“你可拉倒吧。”
江洋笑道:“就这么折腾嫂子差点要了你半条命,要是让她知道你出去借钱,非得生吞了你不行。”随后轻声道:“那六味地黄丸虽说是好东西,也不能天天吃啊……”
白承恩眯着眼睛:“你小子又笑话我,看你这模样,难道你有什么办法了?”
江洋道:“活人还能让尿憋死不成,有钱有有钱的玩法,没钱有没钱的玩法。”
“哦?”
白承恩眼前一亮,凑上前道:“跟我说说呗。”
江洋笑着拿起酒杯:“先喝酒,咱边喝边聊……”
外面的雪下的越来越大,整个帝景公馆的小区里早已是铺上厚厚的一层白色。
地面,假山,树枝上,积雪足有两根拇宽。
二楼,江晴坐在灯光下用缝纫机缝补着江甜的衣服,脸上时不时露出幸福的笑容。
她在等着客人走了收拾碗筷。
对于江晴来说,熬夜早已经不是稀奇的事情了。
比起以前通宵加班做校服,此刻的心情就愉悦的太多太多了。
“姐,等我以后有钱了,就带你住别墅,开大奔。”
脑海中,是江洋躺在电工家属院的小卧室里,牛逼轰轰吹牛的模样。
这一夜,江洋和白承恩聊了很久,喝了很多的酒。
一瓶岚酒喝完了,江晴又用茶壶煮了六斤黄酒。
煮的是绍兴的上好女儿红,里面还加了红枣和话梅。
在白承恩的要求下,江晴又抓了一把枸杞放了进去。
直到凌晨三点多,白承恩才意犹未尽的离开听雨轩。
回家的路上,白承恩的心情无比舒畅,前所未有的舒畅。
他穿着凉鞋踩在雪地里,丝毫感觉不到寒冷,身上红色的保暖内衣也显得更加鲜艳了。
……
同一时间,凌晨三点,华洲市某高级会所内。
巨大的厅内,摆放着十几张四四方方的桌子,这些桌子周围坐满了人,后面站的是些穿着紧身旗袍,浓妆艳抹的娇艳女子。
陆汉手里握着三张扑克,眼睛死死的盯着手里的牌,额头是密集的汗珠,右手一点点的往下搓着。
他的面前是一堆塑料筹码,胳膊旁边是个木盒子,码放整齐,面值写有10000,5000,1000,500,100不等。除此之外,那木盒子的下面是一些油纸做的筹码条,大概有两张扑克牌的大小,上面是更大的面值,100000一张。
这张桌子的中间,散落着一些筹码牌,零零总总的大概有几万的样子。
除了他以外,这张桌子上还坐了三个人。
两个面色冷峻的中年男人,还有一个脸上流露邪笑的年轻男子。
那年轻男子约么二十七八岁的模样,戴个银色的耳钉,黑色的皮夹克油的发亮,手里夹着一根大雪茄。
“陆汉,跟不跟,说句话。”
年轻男子催促着。
“急什么。”
陆汉不耐烦的道,努力调整呼吸,眼睛依旧盯着手里的扑克牌。
他们玩的是赢三张,也就是俗称的炸金花。
赌注100打底,200起跟,豹子50000,跟注上不封顶。
那年轻男子名叫花有道,是华洲出了名的富二代,纨绔子弟一个。前些时间来到华洲玩的时候遇到了他,与之结识。自从花有道带他到了这家赌场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短短半个多月的时间,陆汉不仅把手里的现金输的干干净净,石山县的两家面粉厂,三家琉璃厂已经全部抵押出去,换成了赌场里的筹码。
今天参与这场赌局的总共就四个人,左右两边的人已经弃牌,只有花有道还在跟。
花有道没有看牌,陆汉拿起牌看了第一张,是黑桃a。
当看到这张牌的时候,陆汉的心中暗暗喜悦,在对面是闷牌的情况下,他看到一张a的时候,甩手就跟了两圈。
两个中年男人见陆汉已经看牌跟注了,也跟着看了看牌,或许是牌面太差,都弃牌了。
花有道已经跟了好几圈了,到现在还没有看牌。他仿佛吃定了陆汉一般,就这么满脸邪笑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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