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分钟,这个奇怪的脚步声再次响起。
这会的沐枫已经说不上是害怕了,反倒是激起了满满的好奇,他想打开移门看看外面的到底是谁!
他想着也许是其他客人走错了房间,又怕打开移门正好对上那个声音主人的脸,把人吓到。
脚步声有节奏的“啪嗒啪嗒”踩在地面上,持续了大概一分钟,躺在床上的沐枫眯着眼睛睡意上来了。
可又有些不敢睡,他一只手搭在移门把手上,一旦有情况能够迅速反应。
第二天醒来,他发现自己一只手还搭在把手上,就这么睡着了。他和正在洗漱的白简宁说起昨天晚上有人进来的事情。
白简宁打了个哈欠,张大的嘴还没来得及合拢,有些疑惑地看他,“你还在做梦吗?我昨天晚上根本不在啊?”
沐枫一听,惊得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怎么可能?你还和我说话来着!”
闻言,白简宁表情严肃起来,“我今天早上四点多才回来,老板拉着我连夜看风水,这钱不好赚啊!对了,你说什么时候听到我和你说话的?是不是你回来那会听到我说话啊?”
“好像三四点吧。”沐枫觉得自己当时很清醒,不可能是在做梦啊?
他站在床铺边,正好看到上铺的枕头在另一侧,也就说明白简宁睡觉的朝向是和他刚好相反的,他的头上方对着的是白简宁的脚!
所以不可能是凌晨回来的白简宁!
想明白这些的他觉得一阵凉意从后背蔓延,毛骨悚然的,当时声音是从他耳边上方传来的。深夜时分,整栋建筑内的人都睡熟了,那么是谁在耳边说话呢?
白简宁绕着整个房间转了几圈,摸出几张符箓烧了,也没发现异常的地方,他摸出铜币准备卜筮一番,还没开始就接了个电话,之后表情凝重地说,“老板那边出了点问题,我要过去一趟,可能会有些危险,你待在这里比较好。”
走之前还让他在房间里等他回来,这事情等他回来解决,还提醒别摘了那个黑色绳子,最后想了想塞给他一沓符箓,也不管是什么镇宅还是驱邪的,说是再遇到怪事就烧了,连打火机也给他留了。
沐枫朝他摆摆手,示意自己戴着好好的,让他赚钱去吧!
他在房间里转悠了一圈,发现白简宁走之前给他布置了奇怪的阵法。
说是用的墨线,但看起来却是白色的丝线捻成一股,在房间里勾勒出弯曲的路线,有点像是小时候图书上的迷宫,拉高到膝盖的高度,每隔开一段就缠绕着一枚折叠成菱形的符纸。
他走动的时候还得小心着点,抬高腿迈过去,还是不小心碰到了白色的丝线,引得系在床脚的一个六角铃铛响个不停,一声比一声响亮。
沐枫慌忙地去捂住这个铃铛,却发现这个铃铛并没有晃动,而且内里是空心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发出声音的。
结果匆忙之下不小心把系着铃铛的丝线给扯断了,整个回形的墨线阵法顷刻失效,所有的白色丝线沾地就变成了黑色。
他有些不知所措愣了几秒,思考之后还是把那些线收了起来,决定等白简宁回来再说这事。
这时候有人敲门,要来更换房间里的物品,他也就没把这事情放在心上,出去转悠了一圈。
这附近都是没有开发的古建筑群,这个时候炊烟袅袅的,还能碰到一两个来写生的学生。
一整天都是阴沉沉的,天黑的也特别早,白简宁去忙风水的事情了,到天黑也没回来,但是也不忘打电话给他安排三餐的事。
此时的沐枫站在窗前,眺望着远处,突然感觉有股强烈的视线在注视着自己,拉开侧面的窗帘,再次看到那个女人。
她站在同样的位置,还是同样的角度平视着看向他们的房间,似乎她就这么一直盯着他们,从没离开过,从昨天到今天……
窗户上映出她模糊的身形,突然一瞬间她的眼神变得凶神恶煞,那眼睛死死地盯着房间的方向,沐枫与她目光对上,直接惊出了一身冷汗。
沐枫觉得这么下去也不行,趁着天还没彻底的黑下来,外面还有些余光,决定去找这个奇怪的女人!
等一路小跑下楼来到戏台前面,沐枫才发觉这里哪有什么人影,环视了一圈,在昏黄的灯光下,周围静谧无声。
他站在原地思索了几秒钟,忽然瞳孔一缩表情骤变,直接转身往房间里跑。
这会被冷风吹的一激灵,他这才意识到哪里不对劲。
第二次看到楼下的那个女人,是平视着看向他们的!
而她早就就潜进了他们的房间里,就这么站在房间的一侧用狠毒的眼神看着他。
因为距离的原因他自然以为她还在楼下,而映在窗户里的影子,正是那个女人站在他身后,才会出现的角度。
因为是背对着窗户,当时他根本就没发现有什么异样,继而跑了出去。
陡然间,民宿那边传来了一声尖叫,沐枫辨别出这是前台小姑娘的声音,那个小姑娘只有十七八岁这样,说是来做兼职的,他们入住的时候还特别热情地介绍附近的好玩的。
他匆匆跑回前台一看,一个陌生的女人站在倒地的小姑娘面前,如同枯槁般的手指几乎要扎进胸膛。
沐枫想都没想,朝着这个女人冲了过去,一下子把她撞开。
女人见到沐枫吓到却没在意,却在接触到他的一瞬间,像是有一块烧热的铁块把她的躯体灼烧了,像是一锅热油被滴入的水珠,整个人的伤口处的黑气沸腾起来,她不禁发出一声惨叫声。
她强忍着疼痛往后退,从黑色的长发缝隙露出怨毒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沐枫,想要将他吞之入腹。
除了眼睛以外的五官都像被火烧过,皮肤被烧得皲裂翘起,原以为她穿着的是长裙,这会看来却是一件素白色的丧服。
女人看向沐枫,扫视了一圈,却忽然“咯咯咯”的笑了起来,笑声恐怖尖利。
噗嗤!
下一刻,她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一只手直接扎进自己的心口,没有血液流出,反倒是大量黑色溢出,这些黑气接触到丧服的瞬间液化成了血红色的液体,带着强烈的腐败气息,沾在她的衣襟上,很快染成了大红色的戏服,鲜艳的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