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李塘否认了,他说,“直到那个变态出现之前都很安静啊,什么都没有听到。”
沐枫思索了一下,又联想到后面他被李塘的敲门声吵醒,“大概是我在做梦吧。”
李塘听他仔细一说,腿又是一软,跪在床上,“你是听到了什么吗?有人在这唱祝你生日快乐?墙壁里?凶宅藏尸吗?你这么说,我更害怕了!”
“放心,你又没有听到,应该是我在做梦了,没事,该害怕的人是我。”沐枫说。
白简宁开口问道,“你梦到了什么?”
沐枫本来觉得就是个梦,没什么好说的,但见他一脸认真的的神情,就稍微回忆了一下,“有好多黑色的蝴蝶,梦到我走到二楼,在一个很破败的走廊里......”
话刚说了一半,白简宁突然靠近他,一把抓住他的手。
白简宁示意他别乱动,将他的手指摊开。
沐枫这时候才注意到,自己的指甲缝里都是乌青色的泥,指面上还有些青绿色的东西,看上去像是刚刨了土坑。
李塘也凑过来看,“噫~你睡觉前不洗手的吗?一点都不讲卫生哦~”
沐枫瞪他,“你一边玩去。”
白简宁抬眼看他,从兜里掏出纸巾,沾了点水,帮他一根根仔细地擦拭手上的泥。
沐枫心神都被自己指缝里的污泥吸引了,不免让他回想到梦里走过的那个长廊……
长满霉菌的墙壁,难道不是梦?
白简宁听完了他讲述的梦,“看起来不全是梦,你说去了二楼?这边的二楼我去过,和这层的格局差不多,反正不是你描述的那种破败走廊,也不应当会有这种泥点……”
此刻气氛有点尴尬,于是沐枫开玩笑道,“也许是我真的没洗手呢?”
他嘴上的笑意还没落下,脸上的表情却是一滞,右手在口袋里摸到了什么东西。
掏出了一看,是一只死了的蝴蝶,通体黑色,静静地躺在他的口袋里。
见到这只蝴蝶,白简宁也是一愣,顿时神情严肃起来,想要去翻看他的衣兜。
沐枫把所有的口袋都摸了一遍,“没了,就这一只。”
李塘也是疑惑,“所以你真的出去了?你还梦游呢?可是又没去民宿的二楼,那你去哪里了?”
“好了别问了,沐枫你今天晚上也先别住在这里了,你们两个人都到我房间里去。”白简宁说道。
沐枫麻溜地收拾了东西,见他一脸愁容,又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办?”
白简宁帮沐枫把凳子上的背包拎上,“这里面肯定存在一些问题,还挺棘手,我也第一次碰到没有阴气的异常,我要联系一下家里的长辈。”
两个人带上了所有的东西,一块跟着去白简宁的房间。
等把带过来的被子铺好,李塘选择一个人睡地铺,而沐枫和白简宁挤着睡一张床。
打完电话回来的白简宁说,“我那个长辈的电话打不通,估摸着这个点是被那个事情困住了,脱不开身……等天亮了,我再联系他。就这样折腾了很久了,你们先睡吧,一切有我在呢。”
沐枫把手机充上电,“李塘,你睡在地上冷不冷,要不我把这条被子也给你?”
躺在被褥上的李塘翻了个身,“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你给我吧,我再铺一层,躺在上面能舒服点。”
把自己的被子扔了过去,沐枫裹着床上唯一一条被子,看了一眼躺上床的白简宁之后,掀开了一个角,又往床边挪了挪,给他让位置。
白简宁说了声谢谢,两个人紧贴着躺在狭小的床上,才能不让自己滚下去。
说是该睡觉了,但是这么一折腾,三个人都没什么睡意,就这么亮着灯,各自玩着手机。
沐枫也睡不着,他想了想,找了个话题,“你刚刚说你那位长辈被事情困住了?难道他也在抓阴鬼…!所以才联系不上?”
白简宁有点欲言又止,沉默了片刻,才翻了个身,面朝着沐枫的背部,缓缓说道,“其实不是,阴鬼那么多,只要不干扰到别人的,一般不主动出手。这个时间,我那个长辈应当在……”
“打麻将?!”沐枫惊呼了一声,“都这个点了?还在熬夜打麻将?”
白简宁轻咳了两声,“我家长辈在家里辈分很高,以前是比较忙碌,虽然年龄大,可活跃在除邪祟一线。
前些年才肯退下来,打牌的,吊牌、点子牌、花束牌各种牌都会,最近两年让他学会了打麻将,就一发不可收拾了。一把年纪了,还经常熬夜通宵拉着后辈打麻将……这个时间,恐怕还在桌上!”
在他的印象里,白简宁家里的长辈——应该是一身仙风道骨,白发长须,有种我欲乘风归去的洒脱仙然!尘世之间的凡俗已经无法侵扰到他!
你说打麻将?还是熬夜通宵打麻将…似乎有点……
沐枫转念一想,小问题!麻将也是传统文化嘛!流传千年的文化遗产!
李塘还在手机里翻看着照片,自顾自地说着,“还是老韩运气好,网恋的对象都这么好看啊,啊?这是什么!啊——”
后半句话音突然拔高,一把把手手机扔了出去。
被白简宁眼疾手快捡了起来,沐枫也凑过去看。
照片里,韩潇和一个女生笑得非常开心,站在阳光照耀的竹林下,斑驳的光斑透过叶片缝隙,落在他们幸福的脸上。
然而突兀的是,在两个人身后两三步的距离,站着一个身穿黑色雨披的人影,脸被遮住,看不清神情和五官。
更奇怪的是,明明是晴朗的好天气,身穿雨披的黑影却像是身处另一种天气,水珠挂满了雨披,多余的水流沿着雨披褶皱流淌滴落在地上。
而照片中的两个人却毫无察觉,仍旧甜蜜的笑着。
李塘哆哆嗦嗦地拿回手机,“这个照片就是韩潇发给我的,我们出发之前看的那张,我把它下载下来了,而且我记得当时,照片里没有这个穿雨披的人吧?”
沐枫点头,“我记得很清楚,当时照片里就他们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