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长大手一拎,把大健扔到了一旁,“那就一边待着去,别那么多废话!”
身边没了叽叽喳喳的大健之后,白骆北他们终于能静心地研究这具鲛尸了。
沐枫说,“我记得先前海眼里那些鲛尸都是残破的,就没有一具完整的,这鲛人是不是从其他地方过来的?”
“没有其他地方了,这里就是它们的大本营,难道是一直藏匿在这里的?”官伯虞思索道。
白简宁说,“那这里还会有其他的鲛人。”
思考片刻后,官伯虞忽然看向宋遇青,“果果呢?”
宋遇青明白了他的意思,将一只黄色的小鸟从包里拎了出来,“在这呢。”
然后用手指戳了戳它头顶的软毛,把它从睡梦中唤醒。
小黄鸟晃了晃脑袋,费力地扑腾着又短又胖的翅膀,短暂腾空飞起了两秒钟,再次落了下来。
犹如一个圆球般的身体窝在宋遇青蓬松的头发里。
看起来小黄鸟很喜欢这个小窝。
离开沉船的时候,大部分行李都没拿,但是宋遇青还是特意带上了几包专属小零食。
将其中一包拆开之后,他捻起一块面包虫,塞到小黄鸟嘴里。
在吃了十几条之后,小黄鸟十分不满空了的面包虫袋子,小爪子不停地踩在宋遇青头顶,叫了几声表示不满。
宋遇青也没想到这包面包虫竟然是漏的!沿途漏了一地,现在漏得就剩下一个角的东西了……
他不由得有些心虚,“等出去了再给你买新的面包虫好吗?买一斤!不,买十斤!”
小黄鸟“叽叽”叫唤着,跺着爪,似乎还是不太满意。
官伯虞和它商量着,“果果,你去看看这里还有没有其他鲛人,不!看看有没有其他生灵,等你回来了,这一包瓜子都给你。”
说着晃了晃手里的零食包。
果果绿豆大小的眼睛盯着零食包不动,原以为是听不懂他们的话……
但在沐枫震惊的眼神下,果果缓缓转过脑袋。叽喳叫了两声之后,小爪子一跺,扑腾着翅膀飞了起来,晃晃悠悠朝着所指的方向飞去。
白骆北朝他竖大拇指,“聪明啊!这种方法都被你想到了。混沌被你当成侦察兵用!”
沐枫也投去目瞪口呆的震惊,“它能听懂你的话?”
宋遇青骄傲地昂起头,“不要小瞧了果果的小脑袋,就是馋了点。幸好把它的零食都带上了。”
平时懒得动弹的果果,其实飞得很快,过了十多分钟就回来了。
它纤细的小爪子踩在宋遇青肩膀上,和他叽叽喳喳了一会,然后心满意足地钻进了包装袋里嗑瓜子。
宋遇青说,“果果意思是周围没活物了,就我们几个。”
“那就好。”沐枫一听松了口气,但他转念想到了其他的问题。
“那这个鲛人哪里来的?是这鲛人王庭残留的最后一条幸存鲛?岂不是被我们灭种了!”
白简宁拍拍他的肩膀,“不会灭种的。放心好了,这里没了鲛人,外界的海域还有鲛人呢!
鲛人有很多种类,这里聚集的族群比较大,又产生了王权阶级之分,所以叫作鲛人王庭。”
“你们如果聊完了的话,就过来看看这玩意呢!这个有点问题啊,快过来看!”白骆北正蹲在地上,研究着那具被砍掉脑袋的鲛尸。
沐枫也跟过去看,只是一眼,就发现了这具鲛尸身上的异常。
缺了脑袋的鲛尸居然在动,准确的说是有部分皮肉在抽搐。
沐枫问,“是又活过来了?”
白简宁说,“不是,这下面有东西在动,把它的肉顶起来了。”
他们把鲛尸翻了个身,发现了在皮肤裸露的地方有一处腐烂的伤口,附近的鱼鳞脱落,内里的皮肉已经溃败呈烂泥状,散发着阵阵臭味,口子的边缘不断有透明的液体渗出。
白骆北挑开了伤口的边缘皮肉,突然一小块卡在里面的鱼鳞动了一下,迅速缩了回去。
他马上明白这不是鱼鳞,而是其他东西,“小遇青,把芒种借我用一下。”
宋遇青知道他要干嘛,摇摇头,“不行。”
一旁的沐枫想把赤霄剑递给白骆北,马上被白简宁按了回去。
白骆北本来都伸手去接了,见自家兄弟这样,嘴里啧了一声。
白简宁拿出一把小刀,“用这个。”
白骆北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是从沉船上带出来的餐厅刀具,还算锋利,“凑合吧。”
还好腐烂的伤口处鱼鳞掉的差不多了,不然这小刀还真切不开表皮。
没一会他手上就沾满了透明的液体,这些液体又变成了奶白色。
沐枫觉得好奇,又凑近了点,“这是什么?”
白简宁给他解释,“这是鲛人血。吃过螃蟹吧,螃蟹的血就是透明的,煮熟以后那些白色的块状物就是凝固的血。”
沐枫瞪大了眼睛,这事情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宋遇青也凑在旁边看,“海眼里浮上来的都是残缺的鲛尸,这个鲛人也是运气好,居然躲过了灭顶之灾。不过遇上我们……好像运气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不一定。”白骆北忽然否定了这个说法,“你们过来看这!”
他不知从哪摸出来一把镊子,小刀将开口剜大了点,足够把手伸进去的程度。
沐枫在旁边打着手电筒,就看到阴影下透明的鲛人血好像伸缩了一下。
白骆北眼疾手快,夹住了一段透明的尾巴,小心翼翼地将它慢慢拔出来。
这东西就像鲛尸体内的寄生虫,越扯越长,直到夹出来十多厘米长还没完全到头,这应该是它躯体的部分,呈透明状,还在镊子中间蠕动收缩身躯。
这部分躯体并不是像看起来那样柔软,而是外边有层硬壳。
伸缩的时候能辨别出其中的浅色、几近透明的消化器官,肠道部分最为明显,其中还有蠕动的灰色肠液,混杂着一些未消化的杂质。
沐枫眯着眼睛看了一会,注意到鲛尸皮肉的颜色和这寄生虫未消化的肠液。
两者相同的颜色,马上联想到那些未消化的杂质,岂不是鲛尸身上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