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里木的笔记
深夜，护卫队训练室内。
钢板制成的地面已经坑坑洼洼，云凯躺在墙角擦干嘴角的一丝血迹。
莫飞坐在对面，吐出一口混合着血液的唾沫。
“真把我们当沙包打！”
云凯按动自己的胸口，衣服下面的护甲被驭金机分解。
莫飞抬起手臂，胸部护甲的金属被转移到手臂上，一条不算太完整的臂甲将整条手臂完全覆盖住。
“我们来这多久了……”莫飞问。
“记不清了，两个月……”
云凯躺在地上，要不是米拉悄悄给了他们一块灵金，一场战斗下来他们至少躺半年。
“应该是72天。”
牟兰坐在云凯旁边，可能因为他是女孩子的原因，并没有承受太多的攻击。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而且我们现在的实力和他们差别很大，根本就不适合作为陪练。”
这段时间云凯嘴上不住地抱怨，现在他们在这里更像是护卫们消磨时间的玩具，谁都能过来给他们两巴掌。
莫飞喃喃道:“异国地战甲士，也许打败我们会让他们更有成就感。”
“打扰了，三位……”
昏暗的灯光将来人佝偻的影子拉的很长，隐约能看到他手里端着的盘子。
“里木，你来了。”云凯拍了拍自己旁边的地板，“坐吧！”
里木轻轻点了一下头，费力地坐在云凯的对面，将手中的盘子放在地上，里面放着一些食物和三瓶棕黄色的药剂。
云凯熟练地拿起药瓶打开瓶盖，将里面的药物倒进嘴里。
“塔库斯送来的药效果真好，喝下去瞬间感觉不疼了。”云凯咂咂嘴，“替我谢谢他，也谢谢你这么远跑过来。”
“不用客气……”
里木的声音很小，听上去有些沙哑，就像是喉咙里噎着什么东西。
这两个月每到这个时间塔库斯都会让里木带来一些食物和药品，对于这个酷似罗杰而且又和他们有着相同样貌的人，三人都表现更多的友善和热情。
“里木，塔库斯为什么不想办法治好你的病？”云凯思索片后问出了这个他一直想问的问题。
“肌肉畸形造成扭曲的骨骼和内脏，这种手术成功率很低。”里木解释道，“需要把所有畸形的骨骼和肌肉全部切除，大部分的肉……”
云凯轻叹一口气:“我知道，会把整个人都切碎，然后重新拼起来。”
“其实我并不害怕，我只是担心……做完那种手术后我会变成什么样子。”
里木的面部扭曲，那只独眼中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苦笑。
“也许会变得更好。”莫飞指着自己的脑子，“只要不把脑袋切碎了就可以了，你就还是你。”
“或许一场手术就能改变你的人生……”牟兰说道。
“喂喂喂，你们两个人自己都没做过手术，干嘛还要劝别人。”云凯靠在墙上将一块面包塞进嘴里，“手术不能改变一个人，你就是你自己，命运从出生起就已经注定了。”
“你还相信命运……”
莫飞打开药瓶把里面的药吞下去，接着拿起一块肉放进嘴里慢慢咀嚼，他的耳朵能够隐约听到牙齿摩擦的声音。
“我相信一点的，命运让我们坐在这里，不知道会有什么安排。”
莫飞指着头上的头箍:“看到了吗，现在这个才是命运。”
“我给你们带了一件东西……”
里木从怀里拿出一个笔记本，里面写满了园洲的文字。
“这是什么？”
云凯好奇的接过笔记本，本子很厚，写满一定花了不少的功夫。
“一本很久以前的书，上面记录的情况和你们差不多，所以我翻译了出来。”
“这么多字，你一定花了很多时间吧。”云凯捏着笔记本。
“我平时负责给三王子整理书籍，所以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塔库斯平时也看书吗？”
对于这位三王子，云凯越来越好奇，甚至有一种琢磨不透的感觉。
“会看，准确来说他看的很多。”里木肯定地回答。
“他居然也会看关于战甲方面的。”云凯打开笔记本。
“这一本他从未看过……”里木欲言又止，“这上面记录了一种训练方法，使用药物暂时封闭大脑的部分功能，从而开发大脑的其他能力。”
“真的有这种方法……”
云凯隐约记得听过这种说法，有些人在大脑受损忽然拥有了超出常人的智力天赋，据说是因为大脑受损后激活了其他的神经元，才会获得天才般的能力。
里木说:“这种方法以前的确有人使用过，只不过危险程度太高，所以已经被塔兰明令禁止使用了。”
牟兰当即表示反对:“据说这种办法不可行，万一大脑造成损伤，或者是这个过程中对人的精神造成什么不可逆转的影响。”
“你们没有感觉你们现在的情况和这种方法很相似吗？”
里木的一句话点醒了三人，他们现在的大脑部分功能的确是被辅脑关闭，相比危险程度更高的药物，辅脑就相当于一个开关。
莫飞盯着里木问:“这件事情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这种方法整个塔兰都知道，但是今天的对话只有他们四个人知道。”里木抬起手指着笔记本，“里面重要的东西我已经摘出来做了标记，元洲的文字塔兰很难看懂，而且……时间有限，我只抄录了这一份。”
云凯震惊的望向里木的那只独眼，这副残破的身体上，只有那一只眼睛如同黑曜石一般明亮。
这个人很聪明，甚至比他们三人都要聪明，很难想象如果他有一个健康的身体会有怎样一番成就。
“里木，谢谢你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云凯握紧笔记本。
“不用谢，只是在适当的时机把这件东西交给最需要的人而已。”
里木用一只手撑起身体缓缓站起来，拿起地上的盘子后向着三人告别。
看着里木离开的背影，云凯一时间感慨万千，命运有些时候还真是不公平。
现在还不是感慨的时候。
云凯打开笔记本，里面的内容十分详细，其中一句无关紧要的话被特别标注。
“书中内容起源于赫普鲁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