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陌生男人同床共枕什么的……哥哥和父亲都说过,是绝对不可以的!
虽然赋云歌也算是自己的朋友,但……还不应该是这种亲密的程度才对!
她焦急地眨着眼睛,果冻一样湿漉漉的嘴唇咬得紧紧的。但赋云歌睡意未散,加上昨晚自以为的很合理的推理还在脑中萦绕,他在这种时候倒显得非常泰然。
荼蘼见他竟然还赖在床上,有点气愤地抽出手拍了拍他。
赋云歌被连续拍了几下,剩余的混沌的睡意也逐渐消散。他勉强睁开眼,从地铺上慢条斯理地爬起来:“……怎,怎么?有事么?”
“你怎么问我呀?!”荼蘼气鼓鼓地瞪着他,还不由往后缩了缩,看起来是真生气了。
赋云歌揉着眼,迟钝地抬头:“这,啊……有点挤,抱歉啊。”
听他如此不介意,荼蘼又气又笑地张开嘴巴,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你,你,我……”她不断来回看着赋云歌和自己脖子以下,脸颊越来越红。
“哦……”赋云歌有点清醒了。但他的神经仍然迟缓,只是很坦荡地摇摇头:“没,没仔细看。而且……当时给你在背后敷药,我也……”
“你……”荼蘼被他如此单刀直入的话正中靶心,害羞得脸红到了耳根,“你你怎么这样……!!”
赋云歌舌头打结,转了一会儿总算清醒。他连忙摆手解释:“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其实那时候我也没仔细看……”
话说到嘴边,他忽然后悔了。说什么“仔细看”,那不是越描越黑么!
果不其然,荼蘼已经羞愤得空前绝后,她不停地颤抖着嘴巴,却根本想不出完整的话。
“你……我看错你了!”她的眼圈微微红了,好像气的快要哭了,“晚上溜到女孩子的帐篷里面,还光明正大地在这里睡觉……还,还睡得这么香!”
赋云歌被瞬间指控罪名,心头一颤。昨晚在头脑里想的理由好像都站不住脚,他这次算是彻底清醒了。
“这……但这是我的帐篷啊!”他忽然好像溺水者抓到稻草一般,想到最后一点,灵光乍现,“是你昨晚喝醉了,跑到我的帐篷里来的!”
没错,这将成为他翻盘的绝杀!
一切的论调都源于“闯入女孩子的帐篷”。那这里既然是他的帐篷,这个前提就不存在了!
荼蘼昨晚醉的稀里糊涂,是她闯进自己的帐篷来借宿的。赋云歌点点头,神智无比清晰!
不出所料,荼蘼一下子愣住了。
她手足无措地抓了抓头发,然后很快眼神变得像小兔子一样无辜。
她似乎记得自己昨天晚上偷偷尝了尝营地的酒。然后就醉醺醺地想快点回来睡觉,然后……
她一边有点委屈地露出服软的样子,一边仔细地环视了一下帐篷的每个角落……
但是……她忽然发现,和自己一样在环视着帐篷的赋云歌,同样露出了难以掩盖的惊讶表情。
这里面,确实没有她的东西。但相同的,这里面,也没有赋云歌的东西!
“诶——?”她脑袋里糨糊一样,有点搞不明白了。
“这……”赋云歌同样吃惊,这里,还真不是他的帐篷!
两人同时心虚了,但还并没有甘心服软的架势。毕竟这样的状况,他们都很难办。
“这究竟是谁的帐篷?!”赋云歌大声朝外面呐喊。
“肯定不是你的呀!”荼蘼撅着嘴巴拽他。
“那也不是你的呀!”赋云歌扭头以牙还牙。
“……是我的。”
就在两人互相拌嘴的时候,帐篷的外面,忽然传来无比熟悉的嗓音。
焦躁的空气瞬间鸦雀无声。两人听到外面的声音,诧异地一动不动。
“是……狼尘烟前辈?!”
听着里面的吵闹,昨天将近睡了一天,现在起床的狼尘烟站在外面,身后还围着几个被吵起来之后前来看热闹的。
早莺婉转的鸣叫又盘绕在树杈间,泥土里悄悄钻出蹒跚的小虫。天顶的阳光层次清晰,似乎山前已经红日朗润了。
清晨野间的早炊,清露弥漫着油花的香气,在各个土灶间串绕传递。
原来昨晚两人喝醉后都走错了帐篷。独自去山顶吹风的狼尘烟回帐篷时才发现里面已经住了俩人,不得已去了赋云歌的帐篷。
餐桌上,两人虽然挨在一起,却举箸低头无不感觉有点尴尬。
狼尘烟在餐桌对面看着两人,倒感觉他们有点有趣。他难得对什么事有新鲜感了,看到这年轻人懵懂的状态,他也罕见地觉得心情不差。
“那个……”赋云歌被狼尘烟看着,感觉脸上热热的,低头试着跟荼蘼搭话。
荼蘼听到他的声音,好像耳朵有小虫子爬过,痒痒得很奇怪。
“怎,怎么啦……”她的声音也弱弱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桌子上的馒头。
赋云歌小声嘟囔:“那个,对不……”
但就在这时,公孙探身后跟着几个道袍打扮的人朝他们走来。狼尘烟慢慢抬头,赋云歌也赶忙收住说到嘴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