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续的五兽拜神拳我注,则是卢谨个人的修行笔记。
虽然只是常见的大众拳法,但卢谨对此拳却有很深的感悟,他写了不少注解和对拳法的更正优化,看得出来他在这方面的确有天赋也有兴趣。
奈何,五兽拜神拳终究是大众功法,也实在是太过简陋粗犷,哪怕是卢谨倾注心血,修正了不少错漏,仍然只是一本在内壮中上,算不上优秀的拳法。
“驭兽命与五兽拜神拳……可惜,如果卢谨可以放下其他,专心致志地修行武道,以他的天资,或许可以真的将此拳法改造地完全适宜自己,并在这个过程中打磨自己的心。”
此时,纯以武道行者的身份,安靖颇为卢谨惋惜——如果能以自己的力量,将一门武技改造的完全适宜自己,并借此突破武脉,不仅仅成功率会大增,也肯定能为自己铸下绝对适合自己的根基。
如此一来,卢谨或许就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突破武脉,寿命增长,也不用去拜天魔。
但这只是一种幻想。人世间并没有那么多专心致志,也没有那么多条件专心致志。
放下五兽拜神拳,安靖看向最后,名字最长,灵光也最强的《帝幽太溟神尊说拘幽控灵神咒妙经》。
“这是……相当高深的幽黎法咒经文。可以设法坛以操控亡灵,设仪轨阵法而构法域,设祭祀以沟通鬼神!”
这方面,安靖是一窍不通的,但伏邪剑灵却对此非常熟悉,一眼就看出这经文的根底:“原来如此,这家伙就是凭借这经文来沟通天魔,构筑法域?”
“甚至,就连那驭亡命也是如此吗……但为何?这明明只是普通呼唤幽黎鬼神的冥府经典,为何可以用来召唤天魔?”
“不太清楚,日后慢慢研究。”看得懂的伏邪陷入沉思,而安靖却想起了悬命谷中的皇天仪祭大阵。
那的确是最为正统的皇天大阵,却可以呼唤掌御天魔之力——虽然可以说,这是利用皇天尊神之力强行统御,但或许这也代表,操控鬼神之术,也能用在操控天魔身上?
如今的天魔,当真还能算是昔日的‘天魔’吗?
“或许得等到在天元界遇到天魔的时候,才能判断出‘天魔’是不是天魔了……但不管怎么说,这经文都相当珍贵,对于方士而言恐怕是堪比神功秘籍的珍宝。”
安靖自己未必会去学,但是他却想到了霍清。
对方也在研读阵法……这经文如果真的只是普通的冥府经典,那给霍清学习一下,触类旁通,对对方的阵法造诣或许大有好处!
除此之外,幽如晦应该也能学会,不过她传承极好,或是看不上这法门。
除却这类武经经典外,还有其他收获,譬如草药灵物。
不过这些收获并不多。绝大部分普通的草药和丹药都被魔气损毁,剩下来的这些菁华灵物只有几个匣子。
“咦?”
检查这些灵物时,安靖微微一愣——因为这些灵物他居然全部都‘知道’。
“无根花,月虹石,映曜藜……还有溪涧寒露?”
安靖看见这些曾经出现在利贞当铺的灵物列表上的灵物,心中只有一個感觉:“好家伙,这些好东西居然全都给我爆出来了?”
但仔细想想也不奇怪——崇义楼毕竟是勘明城的大商会,利贞那边的灵物大部分都由他们提供也很正常,如今崇义楼毁灭,这些灵物就都归他了!
“都是好东西,全都收起来。”
因为都放在不同的匣中,安靖收拾起来也很简单,都挂在蓑衣内侧的收纳囊中。
无根花可以用于闯荡一些水系的秘境,月虹石正好可以找机会去问问能不能提取其中的太阴之菁,而映曜藜……虽然暂且没什么用处,但有总比没有好!
至于最后的溪涧寒露,却令安靖心中一动:“虽然这东西有属性,修不成真灵瞳,但也可以用来去换其他灵水……实在不行,给念泉作为投资也不错?”
“不过且看情况吧,我最近这段时间不能随意和他接触,等天玄真符那边的事缓下来再说。”
当然,崇义楼除却这些灵物外,还有很多‘丹药’。
只是那些带着血色的丹药,安靖看一眼都都会咬牙切齿,而为了避免后续有人继续利用这些血丹,他干脆利落地全部都将其销毁,化作归于天地间的烟尘。
做完这些后,玄元净光已经在安靖体内消融。
澎湃的玄元之光化作最为纯粹的精气,一股暖融舒畅的热流自然而然地出现在周身经脉与五脏六腑间,它们交错卷动,顺应安靖行气的路径流转。
一时间,安靖周身真炁澎湃,连带他外穿的蓑衣都膨胀起来,无风鼓动,双眸中隐约亮起若有若无的赤金色火光。
他站立在原地,纹丝不动,可周身的风雪血冰却全数融化,甚至蒸腾为雾气,环绕安靖旋转。
太白皓灵神禁与皇天后土法修持出的灵力内息,在这些雾气中形成一个个宛如星火流光般的法禁符文,如同闪耀的天星与大地之上的山脉河川,规整且蕴含玄妙的韵味。
安靖的性命修为正在急速提升。
而与此同时,他隐约看见了无数记忆。
那是所有被真魔教献祭的生灵记忆。
痛苦,折磨,怨恨,绝望还有最无可奈何的悲哀。如若说被人视做畜生宰杀,已算是人间悲剧,那么被天魔信徒视作祭品折磨,就是这个世界最无可置疑的至苦。
这些记忆的消散,对魂灵而言反而是解脱,安靖沉默地感应着这一切,握紧了拳头。
甚至,这些记忆中,还有‘天魔信徒’的记忆。
而其中,作为驭亡魔主体的卢谨记忆相当清晰。
这位当年的驭兽天才,最初的确是一位老好人。他为勘明城抵御兽潮,得到众人敬仰,而后成为本地崇义楼楼主,开展全新业务,武技亦有成,一生都顺风顺水。
但到晚年,他犹豫不决,执着他欲,没在最后的时机成功突破第五神异,继而失了登天梯,勘己心,突破武脉的机会,失了延寿的机缘。
也因此,崇义楼总楼派了一位副楼主给他,希望他能培养新人。
这便是他失衡堕落的根源。
卢谨的愤怒,源自于他没有后代,他一生所有的意义,他拥有的一切都建立在自己的事业上。
而总楼派人来的行为,在他看来就像是摘桃子。
——自己兢兢业业这么多年,怎会被一个黄口小儿取代?!
——自己只是失败了一次,只要再找到一株宝药,他就能恢复精气,再次尝试突破武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