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郁惬意地躺在沙发上,伸手指向她的房间说:“麻烦帮我把箱子放到那个房间,谢谢小孩了。”
我把几个大箱子提进她的房间。
房间的装修自然是不差什么,柔软的大床,对面挂着大屏液晶电视。
我却感觉整个房间很空,总觉得缺点什么。可能是错觉,也可能是因为装修完一直没有人住,缺乏人气的原因。
我从里面出来,唐郁像只小猫似的伸着懒腰说:“随便坐吧,歇一会儿。”
我没落座,顺嘴问道:“你的贴身小跟班儿去哪里了?怎么没有见她。”
唐郁白了我一眼说:“什么话从你嘴里吐出来就变味了,我又不是什么万恶的资本家,怎么可能让小曹每天二十四小时工作。再说我也不是四肢不全生活不能自理的人,她也有她的生活,工作只是工作。”
我讪讪的笑着说:“是我太肤浅了,毕竟电视上演的那些个明星的助理……额……和奴隶没啥区别了。”
这不是我造谣,手机浏览器三天两头的推送类似的花边新闻。
唐郁轻笑,没有辩解什么。
把助理不当人的大明星肯定会有,但她不是这样的人。
我继续说:“没什么事儿那我回去了。”
唐郁嗯了一声。
我快到门口的时候,回头看了一下清冷的客厅。
西装被随意地扔在一边,唐郁半倚在沙发上,黑色长发自然垂落,衬衣的领口微微敞开,显露几分慵懒和随性。
面对这朦胧的旖旎春色,我忍不住友好的提醒道:“晚上睡觉关好门窗,我总感觉这房里冷嗖嗖的,指不定有啥不好的东西。”
唐郁瞬间睁开眼睛,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她扭头看过来,有点发飙的说:“小孩你是不是缺心眼!我刚搬进来住,你说这种话。”
这可不是封建迷信,也不是我缺心眼。就是一种感觉,感觉不对劲,却又找不出原因来。
当然我就是抱着好心顺嘴一说,谁知道唐大明星这么抗拒,我立马道歉说:“是我说错话了……我这就走。”
出门坐电梯离开大楼,午后的阳光落在身上,我才感觉舒服一点。
而我不知道的是,此时独自待在家里的唐郁心里发毛,忙着给小曹打电话,问对方明天能不能加班。
……
坐地铁回家的路上,我给一个大爷让了座,大爷夸我是个好小伙。
我都已经到小区里了,突然想起来家里冰箱都空了,又转身去到门口的便利店买了些零嘴。
回到家里把刚买的东西塞进冰箱,然后到卧室里面打开电脑,机箱亮起彩色的灯光。
这台电脑还是秦朝那个傻逼送给我的,如今他却失联了。
我点了根烟,电脑屏幕上显示着农家乐改造计划书的文档,心里忍不住骂了秦朝两句。
你个傻逼!
留下这破东西让我烦恼。
自个一声不吭的没了影子。
最好死在外边儿,等着爷们儿去给你收尸。
我骂着骂着,却又忍不住难过起来。
除了他自己,没人会理解他的感受,到底痛苦到什么程度才会选择逃避这座城市。
我也有些迷茫了,以他的条件,到这个世界上就是来享乐的,可是呢?非但没有开心,还要面对家人的压力指责。
有点可笑了,这不是我想象中的富二代的生活。
在日落西山后,窗外的夜空里看不到一颗星星。我突然想若梦了,便给她打过去电话。
若梦的电话手表不能打视频,即便只是让我听到她的声音,我的心莫名的安静了下来。
“舅舅,舅舅,是不是想若梦了。”
“若梦也想舅舅了。”
“舅舅什么时候来看若梦。”
“若梦有乖乖吃药哦。”
我突然松一口气,若梦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解药。
幸好我不是秦朝,至少我没有遇到让人痛苦的逃离这座城市的想法。至少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不需要任何理由,不需要回报会关心我、挂念我的人。
这算是爱吧,真正意义上最纯洁的爱。
即便我和若梦没有血缘关系,但她会把我叫做舅舅,但她毫不保留的信任着我。
月亮挂上夜空,就算没有星辰的点缀,但我觉得这就是最美的夜。
我突然有了想法,秦朝的心灵空间艺术馆,没有必要想的那么复杂,如果回归商业性本质的话,改造完成后接一些展览的活动就可以,反正展览活动结束,它仍旧是秦朝的spiritual space,只要赚点钱自负盈亏满足日常支出就行了。
但从哪里去承接展览活动,又成了问题,我的脑海里突然出现林小米的身影。
于是我也不顾什么,当即给林小米打了电话过去。
“你竟然会主动联系我,这哪门子妖风邪气吹着了。”
林小米的语气带着些许阴阳怪气,这源于我之前故意躲着她。
自从她邀请我去了那家情侣西餐厅后,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变得有些微妙。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只是觉得她似乎有些太过……难以形容。
“还真是有点事情想拜托你一下,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林小米没有犹豫,直接说道:“有事儿就说呗,我还能拒绝你不成,好歹您也救过我的命是不是。”
我没在意她的话里有话,认真请教道:“你之前在设计行业混了那么久,西安本地比较有名气的艺术家有没有什么人脉。”
“你突然问这个干嘛?想找人比划一下艺术修养?这事儿我就行,没必要找别人。”
我急了,怎么话到她嘴里就变味了。于是连忙说道:“林小米你别开玩笑了,我说的是正经事。我接手了一家艺术馆,这不是想制造点噱头,到时候接点展览的活啊。”
林小米问:“艺术馆?我就说你怎么不来上班,这是中了彩票还抢银行了,就准备另起炉灶自己当老板。”
我实诚的说:“不是我的艺术馆,是秦朝……”
话说了一半儿,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林小米十分讨厌秦家人,我从秦粒那里得知了原因,她因为账单的事被秦明告上法庭赔了钱,然后从秦朝这里没有拿到足够的报酬。
然而不出我所料的听到一声冷笑,林小米愤怒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来。
“司肆!你去死吧!明知道我讨厌秦家的那几个人,还故意找我开涮!”
还不等我解释,嘟的一声电话被挂断,我心想完了,事没办成还成功的惹怒林小米。
但我真不是故意的,就是单纯一时忘了这件事情,我又发愁了,明天在公司遇到她还怎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