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的猫在发情,叫声凄惨,却异常兴奋。鬼哭狼嚎的猫叫戳进耳朵,让我打了个冷颤。
唐郁快速的调整状态,从沙发上爬起来坐正,把布娃娃放在大长腿上。
“你怎么和鬼一样,走路都没声音!”
我放下手里的鞋子,不好意思的揉了揉鼻子,“是你没听到吧……”
唐郁被我的直男态度噎了一下,拿起供奉给布娃娃的啤酒,一饮而尽。
她说:“你也是真的惨,竟然让布娃娃陪你喝酒。”
“我再惨也不会因为怕鬼把鞋跑丢了。”
唐郁听到这句话生气的看过来,直接把手里的易拉罐丢过来。
“小孩,再提这个把你嘴缝上。这能怪我?客厅里的花瓶好好的怎么会摔了……这都怪你,谁让你嘴欠说我家有脏东西的。”
我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继续补刀说:“我就是好心提醒一下,再说你都多大的人了,至于这么不稳重吗?”
“稳重是做样子给别人看的,现实生活里面我就这样,我更惨的时候你也不是没见过,所以有意见你也憋回去。”
如果这句话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的,打死我可能都不会信,但是从唐郁嘴里说出来,就感觉很正常。
我见过她在红毯上风姿万千,面对一群记者的刁难侃侃而谈,也见过她在低谷时的狼狈,烟台的雨夜,已经成为了她无法消除的黑历史。
我不止认识她的表面风光,那些隐藏在表面的光彩之下,她有她的苦涩和坎坷。或许正因为我了解她不为人知的一面,我们的关系才会如此奇妙。
就像刚才的那个拥抱,我们很有默契的没再提及。
我听进去了唐郁的话,把剩下想吐槽的话憋了回去。
唐郁突然起身到我这边的沙发上,我吓了一跳,连忙问她要干嘛。
她拉住我的手看了一下,从桌子上抽了张纸巾递给我说:“擦擦吧。”
我低头看了眼,大概是刚才剪玻璃渣的时候不小心,手指被划破了皮流了点血。
“没事的,小伤而已。”
唐郁没有说话,默默的把纸巾塞进我的手里。她好像故意似的,掐了我一把。
一时间,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安静得只剩下我们的呼吸声。
灯光下,桌上的易拉罐歪七扭八的躺着,犹如一群醉汉。
唐郁一只手揪着布娃娃的小短腿,不知道在想什么。而我的目光则游离在别处,不敢看过去。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弥漫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暧昧,仿佛一触即破。
我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慌乱。但唐郁身上那种独特的香味,夹杂着空气中红酒和啤酒混合的味道,不经意间悄悄钻进我的鼻腔。
在这沉默之中,我似乎又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略微急促而有力,像是诉说着我不安分的情绪。
当我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唐郁身上,却又害怕与她对视,心脏在胸腔里砰砰直跳。
她半倚在沙发靠背上,风衣因坐姿敞开许多,紫色的睡衣遮不住白嫩的大长腿,格外亮眼。
唐郁正在笑着看我。
就在这时,她突然靠近,距离近得可以感受到她的呼吸在我的脸上轻轻的拂过。我的心跳瞬间加速,紧张得不知所措。
她问:“小孩,你紧张什么?”
我猛地从沙发上跳起来,往后退了好几步,就像见了鬼似的。
我慌乱的摸了摸鼻子,说了句自己去洗手,然后一溜烟的跑到卫生间里。
唐郁的嘲笑声,好似魔鬼的低吟。
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我拧开水龙头,冷水冲刷过手掌,捧起一掬水泼在脸上,重复这个动作,瞬间冷静了几分。
我抖了抖手上的水,从兜里摸出来一根烟点着。脑子里满是紫色的睡衣,白嫩的大长腿,以及……唐郁的笑容。
该死!
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质问自己在想什么。
我又不是秦朝那种沾花惹草的禽兽,哪怕看到一只漂亮的母蚊子都想问多少钱一晚。
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我成功的让自己清醒了,什么美女长腿,都是皮囊,百年之后还不是一具骷髅。
然而,客厅里。
唐郁躺在沙发上,她努力的蜷缩着身子,怀里抱着若梦的布娃娃,熟睡的模样像个小孩。
这么快就睡着了?
我以为她在假寐,俯身仔细端详,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她的脸蛋。
她紧闭双眼眉头微皱,好像有些痛苦,无意识的抽动鼻子,泪水从眼角滑落。
我闪电般的收回了手,意识到她没有装睡,还好像做了噩梦,睡着了都在哭,
唐郁复杂的万千模样好像都是装出来的,只是用来伪装她最真实的一面。
那个悲伤忧郁的她,才是真正的她。
我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就像哄若梦睡觉时一样。这个下意识的动作已经成为了我安抚若梦的习惯,每当若梦在半夜惊醒,哭着喊妈妈的时候,我也是这样轻轻地拍着安抚她。
半晌后,唐郁的噩梦好像退散了,她蛄蛹着身子换了个姿势,把布娃娃枕在脑袋底下,沉沉睡去。
即便泪痕未消,她那张漂亮成熟的脸蛋上挂着孩子稚气,就像若梦熟睡时的感觉。
有点冷了,我打开客厅角落里老旧的立式空调,热风26度,睡眠模式。
最后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唐郁,我无奈的叹了口气,把桌上的啤酒罐收拾了,准备洗澡去去身上的酒气。
当我洗完澡从卫生间出来,唐郁身上的外套不知道怎的掉在地上,紫色的睡衣皱起,露出一片大好春光。
我:……
在我思考片刻后,准备把她抱进了卧室里面,心想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隔着睡衣温热的肢体接触,她自然的用胳膊搂住我的肩膀,我就像是触电般的愣了一下,有些生理反应实在不是自己能控制的,随后我苦笑着进了卧室。
可能是被窝太冷了,她的身体颤抖着蜷缩在一起,我给她盖好被子,悄悄关上了门。
那天夜里我没睡好,楼下小区的流浪猫在发情,撕心裂肺的叫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