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江以宁就进了雪梨的电脑室。
    她坐在屏幕前，专注地盯着上面刷得飞快的资料。
    从sim拿出来的资料很多，有用的却没有多少，特别是组织内部会员流动分配的资料，几乎全做了二次，甚至可能三次、四次加密处理。
    看到这样的资料，她倒是挺高兴的。
    至少，是重要的资料，才会不想让别人知道，也让人更想知道里面到底藏了什么。
    她花了些时间，试着解锁了其中两份文件。
    其中一份被加密三次的文件，里面除了推荐组织成员给私人研究所、企业的信息，还记录了相应项目的核心数据。
    这是……商业间谍。
    江以宁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表情。
    知道sim存在问题，却不知道存在这么大这么多的问题。
    江正学……不，要是让任子栋看了，大概也要气死。
    先记下来。
    等下周和他谈项目的时候，一起谈谈这个问题。
    必须把江正学的名字，跟sim剥离才行。
    他一手带起来的组织成了贼窝……奶奶大概也会生气。
    “宁宁。”雪梨一只手端着果盘，一只手拿着手机，从外面走进来，“你有电话呢。”
    江以宁头也没回。
    “不接。”
    周导演从中午开始，就一直给她打电话。
    在医院里忙的时候没有理会他，来雪梨这边的路上，她还是接了。
    跟他说明，褚思媛嗓子没事，没必要再提换人的事。
    那人却像听不见她的话似的，先是试探她知不知他已经越过她把人换了，确定后就一直劝说，打着“为了褚思媛好”幌子说了一堆有的没的。
    江以宁被他说得头疼，只留了一句“让音协安排面谈再聊”，直接拉黑了号码。
    后面，周导演仍不死心，换着号码打过来。
    她选择无视。
    雪梨瞄了眼手机屏幕。
    “你跟你的暮哥哥吵架了？”
    话音未落，那个坐在大班椅上，不动如山的小姑娘“刷”地转了过来，不过眨眼的片刻，她拿在手上的手机就被抢了过去。
    小姑娘抱着手机，像抱着什么宝贝似的，小跑出了电脑室。
    雪梨“啧”了一声。
    “不是说不接的吗？嘴巴说不要，身体倒是很诚实！”
    还未跑远的江以宁回头，冲她做了个鬼脸，才拐进了阳台去接了电话。
    “阿沉。”
    男人低沉悦耳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
    “在忙什么，怎么喘成这样？”
    江以宁小脸“刷”地红了起来。
    “没啊，你听错了。”
    男人声音顿了顿，调侃着笑道：
    “哦，原来是我听错啊？”
    “对！”江以宁斩钉截铁，并迅速转移话题，“你怎么这个时间给我电话？吃过饭了吗？”
    这几天，两人都是晚上十点之后才联系的。
    暮沉那边似乎已经在忙西京郊基建投标的事宜，而她晚上会陪着奶奶散过步歇息会儿，才会回房间碰手机。
    暮沉没有为难她，从善如流道：
    “吃过了，倒是宁宁，有没有好好吃饭？”
    “我也吃啦！和雪梨一起吃的，她点了好多菜，都吃不完……”
    两人就着生活琐碎事聊了好会儿，江以宁才想起来要问暮沉：
    “你还没说呢，怎么这个时间有空给我电话？”
    暮沉笑道：
    “明天有场投标，问问你想不想去看看？”
    倒不是江以宁想看的医院项目，只是两人已经好几天没见，他只能找借口达到目的。
    江以宁顿了顿。
    “明天什么时候？”
    暮沉答：“下午五点开始竞投。”
    江以宁迟疑了。
    西京郊离中心有些距离，大概来不及……
    等了两秒，没听到小姑娘回答，暮沉问：
    “有安排了？”
    江以宁咬了咬唇。
    “明晚七点要去师兄的沙龙……”
    如果她是一个人倒还好，晚些到，或者索性不到，也没什么。
    但——
    男人带着笑意的声音，轻轻敲击着她的耳膜：
    “沙龙啊？我也想参加，宁宁能不能带上我？”
    江以宁眨了眨眼睛。
    “你不是要去参加投标吗？”
    “是要去。”男人笑着，“所以，我可能会晚一点点到，宁宁愿意带我吗？”
    江以宁捏紧手机，目光远远望向四九城的夜景。
    “我愿意啊。”
    ……
    回到电脑室，江以宁对待那些可以倾覆一个大型组织的资料，便有些漫不经心了。
    雪梨盘腿坐在旁边，一边吃着水果，一边观察着小姑娘。
    半晌，她微叹，热恋中的小情侣真难搞。
    将水果往江以宁方向推了推。
    “放着吧，我明天帮你弄，这个量，短时间内也弄不完。”
    说着顿了下，又补充：
    “何况，你现在这个状态，做什么都没有效率。”
    江以宁小脸微红，心里再虚，嘴上也不会承认的。
    “我有在状态。”
    雪梨没忍住，嗤了出声。
    江以宁转移问题：
    “我刚才看了下，sim主服务器上的程序还没被移除，我想应该可以把里面的所有资料全部拿过来。”
    当时以为时间有限，她只利用爬虫程序将某些特定关键词的那部分资料拿走了。
    没想到任子栋牢牢抓住了sim的注意力，以至于这么久，都没有人发现服务器被植入了黑客程序。
    雪梨耸肩：
    “我这儿的服务器没那么大的空间，装下所有数据，倒也可以加装服务器，不过我建议你也给自己配建一个电脑室，以后在家也能分析你那些复杂得要命的实验数据。”
    这个建议倒是不错……
    江以宁眨着桃花眼，看着雪梨。
    雪梨瞪大双眼，吓唬她。
    “看着我做什么！我是大明星，不是电脑技工！”
    江以宁凑过去，拿起果盘上的叉子，叉起一块雪梨喜欢吃的，递到她唇边。
    “雪梨当然不是电脑技工，是我知道的，最最厉害的黑客大神，写的程序也非常好用！”
    雪梨看了水果一眼，被喜欢的小姑娘捧着夸，心里早就乐开花，不过，脸上还是装模作样摆出高傲姿态。
    “那当然！”
    “关于电脑的，肯定比技工懂得更多！”
    “哼！”
    “雪梨……”
    谁能顶得住？
    雪梨没两秒就投降了，答应帮她配建一个电脑室。
    等人离开后，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那小丫头从小被家里保护得密不透风，哪里接触过其他黑客！
    会的那些黑客手段，都是她手把手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