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泪能感受到,体内那冲撞的力量,正在一点一滴的融入他刻印的图腾之内。
不过,力量融入血肉的这股疼痛,还真不是正常人能够承受的,这要换个同境界的人来,疼都能被疼死。
更让他无奈的是,功法还得无时无刻的运转着,以防那力量外泄。
同时,他又得心分二用,以造化诀来修复身体的创伤。
娃都不禁在想,要没他这条件,是不是就栽这功法的坑里了?
‘谁让你上手就是真龙精血的?功法上也没说是精血啊!’
禁地之人若知晓天泪心中所想,肯定会指着天泪好好嘲笑上一番,上面说是圣灵之血,也没说是精血啊!
还他娘是真龙的,你不疼谁疼,没把你整崩溃,都算你意志坚定了!
此时,已然来到灵霞峰下的晨曦,蓦然顿住了!
他咋上去?
这也没个人通报一下,总不能让他就这样直愣愣的上去吧!
“云裳,有客人来了,去带一下。”玲珑单手托腮,出声说道。
“是,师父!”夏云裳应了一声,转身朝着峰下走去。
很快,晨曦便被带了上来。
在见到玲珑后,他又是礼仪性的行了个晚辈礼,“女帝!”
“坐。”玲珑一笑,示意他坐。
“谢前辈!”晨曦笑着坐下,目光看向了盘坐的的天泪。
玲珑未再出声,安静望看着自家徒儿,无需询问晨曦来意,她便能猜测出一二,无非是担心天泪。
晨曦也乐得如此,身份不在一个层面上,还真不知如何交流。
“请!”
夏云裳倒是在一旁摆上了案桌,顺便去整来了香茗。
“谢谢!”晨曦轻笑着道了声谢,而后端起香茗细细品尝。
夏云裳笑了笑,坐在一旁静心等候。
“他来干啥的?”
关注着晨曦的一些人,都不由困惑了!
来找玲珑却不说话,就搁那等着,总不能是专程来找玲珑那徒儿的吧!
“宇尊中期,可与中期帝一战了吧!”蓦的,玲珑开口了!
“女帝高看我了!”晨曦苦笑摇头。
前些年追杀一团诡异之物,也只是个帝境初期而已,他都差点被弄死,缓了好几年才缓过来。
这要换一尊中期帝来,他估计只剩下开跑的份了。
玲珑又不说话了,就托着脸颊,眸光未有一瞬离开过天泪,神念也在时刻注意着,徒儿身体中的变化。
晨曦失笑,小表弟还真是找了一个好师父。
鬼使神差的,他眸光望向了一处山峰,那人…高低也算他半个师父吧?
峰上重新陷入了沉寂。
不知何时,盘坐中的天泪,悄然睁开了双眸,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开眸的瞬间,双眼还有惊芒迸射。
好巧不巧,是对着自家师父的。
玲珑轻笑,挥手驱散了惊芒。
在确认徒儿无恙后,她便自顾的起身,回了自己的阁楼。
临走时,她还开启了峰中的阵法,徒儿的真实身份,还是不要那么早让人知晓为好!
一直望看着灵霞峰的众人,视线突然被阵法这么一挡,都不禁面面相觑了一眼,陷入了无言之中,这小师妹真是有了徒弟忘了师兄。
咋滴,有什么事还不能让他们知道的?
“师弟!怎么样了?”夏云裳几步上前。
“挺好!”
天泪活动了一下筋骨,发出了一连串噼里啪啦的声响。
本来想把一身血衣扯下来的,但想想师姐是女的,还是算了!
转头看向晨曦,天泪笑道:“哥!怎么来这了?”
“来看看你,顺便给你送一样东西!”
晨曦笑着上前,拂手取出了两个闪烁着幽紫光芒的手环,递到天泪面前。
“这是?”
天泪抬手接过,好奇的翻看了一下。
“这是一套铠甲,我在一处古遗迹中寻得的,一旦动用,可以发挥出堪比帝境级别的力量。
不过若想让这套铠甲,发挥出应有力量的话,需足够强的精神力,嗯…也就是神魂之力才行!
铠甲不用炼化,你的神念探进去,停留片刻即可。”
晨曦缓缓解释着,一言接一语讲的那个仔细啊!
若亦煌在这,肯定会指着这表兄的鼻子,骂上一句双标。
天泪默默听着,此刻的他开始犹豫,收还是不收了!
似看出天泪所想,晨曦又拿出了一枚冒红光的戒指,“收着吧,这套铠甲是最适合你的,我自己也有一套。”
“谢谢哥!”
最终,天泪收下了手环,如晨曦所说,这套铠甲确实很适合现在的本体。
收起手环,娃翻手拎出了古朴长剑,将之递还给了这表兄。
这把剑自当年借他,便跟他到了现在,也是时候物归原主了!
晨曦失笑,抬手接过了长剑。
长剑入手的瞬间,便微微有些颤鸣,似在喜悦。
见此,天泪也不意外,放身上这么多年,早知长剑有灵。
“好了,东西既送到你手里了,那我也该走了,你嫂子还在外域呢!”拍了拍天泪肩膀,晨曦笑着迈开了脚步。
“嫂子!”
天泪眉毛挑的老高,这些年你俩就奔着找媳妇儿去了呗!
“要帝兵吗?”娃问了一句。
“不用了,有好几件呢!”晨曦摆摆手,径直走下了灵霞峰。
站在峰下,他想了想,选择走向了另一座灵峰,于情于理,他都该去好好见过一番,那个算他师父的人。
峰上,天泪目送着他的背影,神色怔怔,不知怎的,眼眶有些泛红。
一时间,他想了很多,父亲母亲,凝儿,两个表兄,师父和师姐,一个个人影,不断在他脑海中闪过。
每个人都在以不同的方式关心着他,但他好像从始至终,都未曾放过自己……
“臭书,我好像找到坚持活着的意义了!”喃喃一语,无声的泪水,悄然自天泪眼中滑落。
不知不觉中,横亘在他心里的那堵无形的墙,轰然崩塌了!
“师弟!”
一旁的夏云裳见状,顿时有些手足无措,慌忙上前抓住了天泪手臂。
玲珑自阁楼中走出,叹息了一声,上前默默的抱住天泪,轻声安抚道:“哭吧!哭出来便好了!”
泪水不住的滑落,天泪抱着玲珑,埋头痛哭了起来。
千年的光阴,夜以继日的折磨,让他找不到活下去的意义,也见不到前方的光明,入目所见,除了血色还是一片血色,他真的好累。
若不是臭书不断告诉他,还有父亲母亲在,他早就放弃自己了。
可他的父亲母亲在他出来后,却是不想让他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