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的命运
他们走路时,盔甲上的金属发出难听的“叮铛”声响,尖利又刺耳。
看到这两匹来者不善的白马,我愣在原地。他们的前腿上拿着两根诡异的长矛。
长矛的毛尖散发着凌冽的寒光,在阳光的反射下显得格外刺眼。不用想就知道这玩意一定能轻易地把我捅个对穿。
当这两匹身穿盔甲的白马不由分说地将长矛指向我时,我几乎瞬间抬起了自己的手臂,越过头顶。
——标准的法兰西军礼。
好在,他们似乎看懂了这个手势的意思,将举起的长矛放了下来,矗在了地上。
我松了口气,但举起的手臂并没有放下来,依旧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做出什么让他们应激的动作,自己就会被穿个透心凉。
好不容易来一趟异世界,小说漫画中的主角都是吃香的喝辣的左手美人右手美女。
就算自己不是天命主角,尝尝异界美食赏赏异界风景也还不错。
什么都没干之前,我可不想死的不明不白。
“那个,我…我没恶意,请别伤害我。”我尝试说话与他们沟通。
只要能与这群马一样的生物正常交流,那么解释起自己的来历就轻松的多。
但事实上却给我浇了一盆冷水,这群马一样的生物听不懂中文。我说的话也只是让他们皱着眉头困惑的互相瞥了我一眼。
我心如死灰。
他们听不懂我的语言那就代表着所有沟通都是徒劳的。他们甚至可能会误解我的话,认为我对他们产生了威胁,直接将我用长矛钉在地里。
我的命运现在就如清河一般,清澈见底。
“what……going……with……?”他们附耳轻语起来。
我隐隐约约听到了几个熟悉的单词。它们就像河底浑浊的泥沙,被跃出水面的幸运锦鲤所带起,将原本清澈的河水搅浑。
我心中充斥起希望。
既然他们说的是英语,那就代表交流成了可能。
虽然自己的英语水平可以说是摆烂的级别,但简单的交流还是没问题的。
只要能和这些长得像马一样的智慧生物进行沟通,说不定就能解除误会,自己也可以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
“emm...hello?(呃...你好?)”我尝试着用我蹩脚的中式英语说道。
“can you understand?(能听懂吗?)”
那两匹身穿盔甲的马明显愣了一下,可能是惊讶我竟然会说他们的语言。
但他们并没有搭理我,只是诡异的看了我一眼,继续他们的窃窃私语。
从小到大我的耳朵就很灵,虽然他们的声音很小,但我隐约还是听到他们说“关押”;“审讯”;“公主”等一些我知道的词。
大约过了一两分钟,他们的轻声细语结束了。
即使胳膊已经有些发酸,我依旧举着手臂保持着投降动作,确保自己在他们眼里,自己没有任何威胁。
他们对视了一眼,小心翼翼的朝我走来,其中一匹马继续握着他的长矛,另一匹则拿出了一捆绳子。
我意识到他们想做什么,想要说话跟他们讲理。
但还没等我张嘴,那匹握着长矛的马就将矛尖抵到了我胸前。
死亡的恐惧感立刻涌向心头,我下意识忘却了呼吸,所有想说的话全都咽了回去。
兴许是看我老实了,那匹马把长矛收了回去。死亡的恐惧渐渐消退,我大口喘着粗气,冷汗让本就湿漉漉的衣衫增添了一丝臭味和粘性。
拿绳子的那匹马开始对我五花大绑,像对待牲口一样将我的手脚全都绑在一起。
虽然这样被两匹马绑起来感觉有些受到侮辱,但受点侮辱也要比死亡好的多。在活命与尊严面前,永远都是活命最重要。
当我丧失了行动能力后,这两匹马将我拖到了一辆马车上,来到了一处类似于火车站的地方。
这座火车站只有一个站台,停靠其中的火车看上去也是那种老式的烧煤蒸汽火车,相比于我印象中的蒸汽火车有些矮小,颜色也更加花哨,车厢上还有许多样式的花边,毫无机械美感,就像是三岁小孩无聊时的画作。
他们将我带到了一节空车厢内,随意找了个连体座椅坐下,将我夹在他们两个中间。没一会,随着一阵“呜呜”声,火车慢慢开动,不知道要将我送去哪里。
老实说这辆火车完全是为了他们这样的小马所设计的,车厢内的挑高虽然坐下来感觉并不会很压抑,但座椅真的非常难受,虽然坐垫够软,但靠背完全不够高,没有足够的支撑。
火车大约只行驶了二十多分钟,我开始感觉浑身酸痛特别难受。
我尝试着继续跟坐在我旁边的两匹马沟通,看看能不能让他们把绳子松一松,让我好受一些,起码有一定的活动空间。
但他们职业素养很高,只是严肃地看了我一眼,就不再搭理我。
见状,我识趣地闭上嘴,默默忍受,生怕将他们说烦,再用长矛顶着自己(那种直面死亡的感觉,我真的不想再感受一次)。
火车大约又行驶了一个半小时后,我扭动僵硬的脖子,看向窗外,发现一座依山而建的庞大城市。
又过了半个小时,他们把我关进了一间牢房,铁窗和铁门彻底隔绝了自由。
好在他们在离开前解开了绑住我手脚的绳子,得以让我活动一下早就僵硬不堪的身体。全身上下各个关节处传来“咔嚓”声,我舒爽地发出一道呻吟。
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后,我开始在牢房内来回踱步,想着接下来自己可能的命运和破局的方法。
虽然我是个摆烂人,但并不会坐以待毙。人必须始终相信,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上,这样才能够拥有主动权。
大约十多分钟后,牢房的铁门被打开了。一匹即便是以我这名人类来看都非常漂亮的母马,优雅从容地款步走了进来。
她的皮毛是一种好看的粉白色,蹄子、脖子和头上都带着金灿灿的奢华装饰,头上有一根很长的独角,背后有着一双巨大的羽毛翅膀。
她的身材比我之前遇到的那些马要大的多,但还跟正常的马匹大小有一定的差距。她眼睛的高度只到我的脖根处,即便算上那根长长的独角,她的高度也没比我高多少。
但要说最神奇的,还是她的鬃毛和尾巴,它们由粉色、青色、浅绿色、紫色组成,闪烁着星星,而且违反了最基本的重力,即便是无风的情况下也在缓慢地飘动,看上去非常丝滑,就像用了飘柔。
她向我靠近。我原以为她会下令把我关在牢里或者判刑。但实际反应却出乎我的意料。
她竟然冲我露出一个友善的微笑?
“i am deeply sorry for the conduct of my pony. (我对我臣民的行为深感抱歉)”
“i take full responsibility for how you have been treated, and i hope you can find it in you to forgive us.(我对你受到的待遇负全部责任,并且希望你能原谅我们)”
她深深地鞠了一躬,低下了头,独角几乎要触碰到地面。我不知道她为何要这样做,明明我才是砧板上的鱼肉任其宰割。
我可怜的英语词汇量并不能让我理解她的意思,这让我觉得有些尴尬又有些不安。
这会不会是临终前最后的宽慰?答案就在面前这匹高贵的母马身上。
“i......i only know a......a little bit of your languagel.(我......我只会一点......一点你们的语言。)”我尝试着跟她沟通。
我看到她站了起来,看着我可爱地歪了歪头,随后跟她身后绑我来到这里的马交流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