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王素芳被谭文彬的表情吓到，不自觉地说，“是贾部长，是他让我这么做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既然是这样，那就一起上去和基地长说吧。”谭文彬对着顾轻舟和慕祉希道，“二位稍安勿躁，这件事基地长会处理，一定会将真相查得一清二楚，给两位一个交代。”
    一个小时后，会议室内。
    许绍远在主位正襟危坐，旁边是面无表情的谭文彬。
    顾轻舟和慕祉希找了个相邻的位置坐下，悠闲地品着茶。
    贾鑫和王素芳是第一时间被叫上来的，此时已经坐了大半个小时。
    段红和陈丽被匆匆送到这里，还没喘口气，就被会议室内严肃的氛围给吓到了。
    相比于陈丽的局促不安，段红还好，她瞬间就在人群里看到了贾鑫，想着有表哥撑场，自己也不会吃亏到哪里去。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吧。”许绍远开口，看向顾轻舟两人。
    顾轻舟简单将事情说了一遍，并没有添油加醋，只是陈述了事实。
    “王主任，顾先生可有冤枉你？”
    感受着高位者强大的气场，王素芳哪里还敢说谎？当即连连点头。
    “贾部长，王主任说是你指使她这么做的？”许绍远的目光移到贾鑫身上。
    贾鑫却淡定开口：“我没有做过这件事，不知道王主任为什么会将污水泼到我身上。”
    听他这么说，王素芳当即就炸毛了：“贾部长，您这是过河拆桥啊？”
    “之前跟我打招呼的时候说得好好的，现在看出事了，就想让我一个人背锅是吧？”
    “你就算否认也没用，在这件事发生之前，我都不认识段红和陈丽，更不认识刚来基地的顾先生和慕小姐。”
    “那么请问，我是怎么想不开，才会冒着丢饭碗的风险，将和我完全不认识的4个人的积分进行分割？还要那么准确无误？”
    “你说受了贾部长的指示，可有证据？”许绍远淡淡地问道。
    “当然。”王素芳看贾鑫这态度，就知道两人是要撕破脸皮了，当即也没打算包庇他。
    “基地长，您可以去调取两天前下午4点半的电话记录。”
    “我已经调取了。”谭文彬将手中的文件交给许绍远：“通话时长一分钟，音频内容正是贾部长让王主任将慕教授两人的积分划到段红和陈丽卡里。”
    “而且还指出，段红的要150万积分，陈丽的只给50万积分。”
    “理由和王主任所说的一样，说是慕教授在店里买了东西没付积分。”
    “贾部长，你还有什么话可说？”许绍远看着他，眼底却带着一抹幸灾乐祸的笑意。
    贾鑫在铁证面前无话可说，此时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
    “是我。”贾鑫这话一出，段红之前胜券在握的神态也消失了，转而变为慌乱。
    陈丽更不必说，从走进会议室那一刻开始，她就知道自己被审判的命运。
    “段红是我表妹，她前两天来找我，说店里出了事情，自己辛辛苦苦拿下的单子，顾客却没有支付积分，为了业绩，想让我帮忙将他们的积分划到自己卡里。”
    “还说同事陈丽也有出力，两人将分成已经定好了。”
    “我没多想，就让王主任这么做了。”贾鑫补充道，“这件事我是有错，错就错在听信段红的一面之词，那也罪不至死吧？顶多就是没有做到全面监察的失误。”
    顾轻舟却不这么认为：“贾部长，你能做到如今这个位置，工作中出现任何的问题都是要被追责的，您不会以为，就一个监察失误就能撇清自己的关系吧？”
    “再说，这200万积分可不是小数目，您听到之后难道没有感觉到丝毫的不对劲吗？”
    “我……”贾鑫还没来得及替自己辩解，许绍远就道：“顾先生说得没错，贾部长，你还是全部招了吧，节省点大家的时间。”
    “当时段红告诉我的时候，我确实觉得奇怪，但想到她在职的是销售房子的，积分进出大也是常有的。”
    贾鑫道：“就是没有和顾先生核对，是我的问题。”
    许绍远见他没了狡辩的心思，知道他说的都是实话，便看向已经瑟瑟发抖的段红。
    “段红，陈丽，你们为什么要划走慕教授他们的积分？”
    段红连忙指着陈丽道：“是她，都是她指示的！我只是……只是帮个忙而已。”
    陈丽此时已经吓得哭红了眼。
    但许绍远是何许人也，并不会因为几滴眼泪就有所心软。
    等陈丽哭够了，又继续追问。
    眼见着躲不过这关，陈丽道：“我只是太缺积分了，家里有病重的父母，躺在家里没有药，眼看着就要支撑不下去了。”
    “而我之前促成慕教授买别墅的单子，明明可以得到3000斤粮食的提成，但被段红拿走了，一时间我也没有办法，只能铤而走险。”
    “所以找到段红，和她商量将慕教授他们卡上各划走100万积分，然后我俩55分。”
    “反正慕教授他们卡里的积分很多，看上去也不像缺物资的，要是许久不用，忘了卡里的积分余额也是有可能的，我们就能白得200万积分。”
    “但是段红不同意，说她既要求自己的表哥，又要顶着被发现的风险，说什么都坚持要150万积分，否则她不会帮忙，这样的话，我就一个积分都没有。”
    “思考之下，我同意了。”
    “基地长，我真的是走投无路才会这样的，您就看我可怜的份上，饶过我这一次吧。”陈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脸上一片通红，看得人我见犹怜。
    “说得这么惨，但做的事却让人恶心。”慕祉希毫不留情地扯下她的遮羞布。
    “家里父母生病了，作为儿女的我们，的确要尽力医治，不过你不走正途，将心思用在歪门邪道上，还觉得自己无辜了？”
    “段红和你本来就有矛盾，你不想着自己的问题，还是将问题任由发酵，说明你处事有问题。”
    “明知道段红抢了你提成很大的单子，为了积分，你还是找了她合作，说明你不是没有心机，也很会利用身边人的资源。”
    “200万积分你忍气吞声只要50万，证明你为了达到目的可以没有下限。”
    “如此一来，你还敢说自己可怜吗？”
    面对慕祉希的质问，陈丽彻底爆发了，指着她控诉道：“慕教授，你卡里积分充足，当然能享受高高在上的生活，得到最好最齐全的物资。”
    “可是我呢，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能拿到的积分和粮食本来就有限。”
    陈丽又看向段红：“还有处处和我作对、使绊子的同事。”
    “活着已经够艰难了，家里的情况也不客观。”
    “试问，如果是你处于这样的环境中，还能这般淡定地对我指手画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