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言是真是假，自会不久后见分晓。
    但我也好心多说一句，换命运一事凶险艰难，稍有不慎可是会死的。”
    程禾趁华明飞还没有走远，急忙在他身后多补充几句。
    可惜他还是坚定观点，在他眼中，张沁双得的不过是在寻常不过的发烧，怎么可能会严重到程禾所说的地步。
    “张沁双家属在哪，她这不是简单的发烧。”
    医生拿着诊断单，严肃的表情让张沁双父母二人感到心慌。
    先前他便察觉到张沁双的病症不对劲，在张示宇同意后做了血常规，这才确定下来。
    “你女儿大概率有可能得了慢性白血病。”
    “白血病？”
    李全红只在电视剧里听过这类词汇，身边人也从未得过，何况这人还是她“女儿”。
    “不过为了进一步确认，可能要做个骨髓穿刺检查。”
    李全红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时不时会用手掐自己的手背，而疼痛感却一遍遍地告诉她这是真的。
    华明飞站在他们背后，观察闫珍的表情。
    她错愕的瞳孔狂颤，不自觉攥紧拳头，短暂地松开后还能明显看见手汗。
    双唇如雪般惨白，即将夺泪而出的泪水，让华明飞不得不开始相信程禾的话。
    华明飞不是糊涂人，就算双双和他们关系多好，但总归是李全红的女儿，闫珍这种表现很不正常。
    【好端端的怎么会得白血病，多好的年纪真是可惜了。】
    【程师父说得果然没错，要是现在停止换命运，是不是张沁双就不会有事了。】
    【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就看闫珍肯不肯松口放手了。】
    众人一拥而上，本就不太宽敞的病房此刻变得更加拥挤。
    张沁双的病太过突然，导致他们还没有时间给她安置个独立病房。
    张示宇抚摸她的额头，轻声呼唤她的姓名，眼眶逐渐湿润。
    李全红还算理智，盘算手中的钱，不够还打算去找人借钱。
    唯有闫珍捂着嘴，强忍压抑内心情绪，一副担心会在大家面前哭出来的样子。
    “你现在信了吗？”
    程禾不知什么时候来的，站在病床边，眼神看向面色蜡黄的张沁双。
    她用了隐身术，在场的人除了华明飞，无人能看见她。
    “你是人还是鬼？”华明飞发现只有自己才能看见她。
    程禾笑而不语，她知道华明飞已确定心中所想，他会有下一步打算。
    望着眼前的女人在下一秒像一阵风消散，他看向李全红的眼神都变得复杂。
    她们关系看上去还不错，也许是李全红从哪认识的某个茅山道士？
    “妈……”
    闫珍刚从卫生间平复好心情，出门就碰巧看见华明飞。
    “怎么了？”
    “其实我不是你儿子，对吧？”
    闫珍没想到会这么猝不及防，只好支支吾吾说他想太多。
    但华明飞是摆明不得到想要的答案不罢休，他摘下玉石，递给闫珍看。
    “这是谁给的，我不相信你会随随便便就有这种害人的东西！”
    华明飞一起之下砸出去，玉石掉落在地却完好无损。
    它有灵力加持，非一般情况下不会断裂。
    “华明飞，这里是医院。”闫珍低声警告。
    【他此刻肯定感到心寒吧，明明也是从小养大的孩子，终究是比不过血缘之亲。】
    【闫珍没有直面回答问题，某种方面也是默认了。】
    【换命运却导致好友得白血病，他们两个孩子又做错了什么？】
    “你不回答就当你默认了，告诉我，这个东西到底是谁给你的？”
    华明飞的语气再无往日的温和，仿佛眼前的不是养育他多年的母亲，而是个拥有蛇蝎心肠的女人。
    “好，那我就讲给你听。”
    ……
    闫珍在酷日炎炎的夏季依旧选择穿着严实的长袖，汗水打湿全身，她也不肯撩开袖子。
    “你看来是需要帮助啊。”
    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上前，一眼就能看出闫珍现在的窘境。
    “您都看出来了？”她黯淡无光的眼眸，因老者一句话重新闪烁希望之光，“那您一定有办法帮我吧，求求您了！”
    “我常年被老公家暴，想离婚却又无能为力，我只求孩子出生后能拥有一位正常的父亲。
    如果一切都有重头来过的机会就好了，这样也许我就能勇敢一点，兴许嫁的人就会是他……”
    闫珍落寞虚弱的样子让老者看着可怜，犹豫过后说出那唯一，却又危险可怕的方法。
    “我有一玉石，它上面有灵力包裹，有互换命运的能力。
    但凡是都有利有弊，它虽能逆改命运，但也是夺取他人气运的一种。
    会有改运者死亡的风险。”
    老者拿出玉石，正好是两块，他接着补充，“方法也不难，各自戴一块就好。”
    闫珍如获至宝的接过，立刻揣进兜中，朝老者磕三个响头表示感谢。
    见她欢呼雀跃离去的背影，老者却突然感到后悔。
    “造孽啊，原来我不该给的，愿上天能原谅我的过错……”
    老者拨弄手中的佛珠，嘴中振振有词。
    【他这也是好心办坏事了，当初给之前咋不能多想想啊？】
    【这也是闫珍自己的选择，他以为这样做是能让她女儿过上好日子，没想到现在却害得张沁双得了白血病。】
    【她估计没想这么多，因为这老者只说是有风险，闫珍可能以为自己会赌对吧。】
    【就是不知道她有没有午夜梦回之时，后悔过这个决定。】
    “偷鸡不成蚀把米，现在双双得了白血病，还有路可回头吗？”
    “当然有啊。”
    程禾缓缓走来，背后的灯光照亮她面前的道路，宛如神明降世。
    她低身捡起玉石，上面的灵力便慢慢被她所吸取。
    “你们应该也看出来，我不是一般人了吧？
    说难听点，人的生死不过是我一句话的事。
    而且现在张沁双还没有死，我能救她。”
    本该发出璀璨光芒的玉石，此刻已成块在普通不过的破石头，它上面的灵力都被程禾吸取干净。
    不等二人反应过来，就见张示宇喜极而泣地和电话另头人通知。
    “太好了，我们不信邪刚刚就又做了次血常规，现在结果一切都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