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薇薇一走,没了主角演不下去,导演无奈之下只好暂停今天的戏份,嘱咐在场人刚刚的事情保密,转身匆忙离开。
工作人员收拾片场的东西,换好衣服后,难得提前下班,程思瑜乐得自在,连带被柳薇薇扇的几巴掌也抛于脑后,没有什么比提前下班更重要。
回到房车,小慧将东西放好后,始终搞不懂,“话说顾惊澜跟柳薇薇到底有什么仇?居然当面让她不来台,不得不说,这顿操作很解气!”
程思瑜眨眨眼,她倒没想到这层,抿了一口手中的水,实话实说,“不知道,管他有什么仇呢,反正有人教训柳薇薇。”
说着说着,她脑海里闪过一个想法,顾惊澜与柳薇薇素不相识,难不成顾惊澜为了帮自己出气?
想法一出,连程思瑜自己也惊呆,宁愿相信天上掉馅饼,也不相信顾惊澜会为她出头,完全不可能的事。
他是恨不得看自己出丑!程思瑜深呼一口气,晃了晃脑袋,把不切实际的想法甩出去,很快转移了话题。
…
楼上收拾完东西下来,沈晚意检查了几遍,确认没漏东西,抬眼看了看房间的摆设,与离开时并没有什么变化。
一眨眼好几年,东西摆放依旧保持原样,桌面不见一丝灰尘,可见每天有人认真打扫。
落地窗半打开,和煦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屋里,微风拥进,吹起旁边的碎花帘子,掀动桌面上摆放的字典,岁月静好。
沈晚意收回目光,走到门口,轻轻带上,转身下楼,周清萍在厨房洗碗,沈渊窝在沙发打游戏,沈文松看着电视上的财经频道。
这一幅温馨的场面,不忍心打破,沈晚意提着东西,到门口处换鞋,转身悄悄离开。
出来小区后,心里压抑的情绪消散不少,沈晚意独自走在宽敞的街道,一步步走得极慢,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天气不是很热,周围景色渐渐有了秋的味道,树上翠绿的叶子尖端泛黄,微风拂过,一片片落地,行人走过发出咔咔的声响。
包里的电话响起,对面传来缓慢的说话声,“喂,是沈小姐吗?”
沈晚意错锷几秒,很快反应过来,到旁边的木椅坐下,“是我,张伯,有什么事吗?”
大学在南城读,学校没有强制住校,为了图个方便,干脆在外面租了个房子,张伯是那里的房东。
老人慈祥的声音传来,“其实也没什么事,问一下房子的事,合约还有半个月到期,沈小姐要继续租吗?”
最近事情多,确实把这事给忘了,沈晚意想了想,然后回答,“继续租,我下午过去办一下手续。”
老人家一个人住,无儿无女,手机用的还是老人机,只会打电话与接电话,更别提收账转帐,所以她交房租向来用现金,便于老人使用。
“好好好。”张伯连忙说了几声,寒暄了几句日常便挂了,沈晚意坐公交转了两趟车,再上地铁,光是路程用了两小时。
从张伯家交完好几个月的房租出来,沈晚意径直上楼,走进许久没回来的出租屋,打开窗通风透气,简单把房子扫了一遍。
大学四年包括读研与实习,在这座城市生活的点点滴滴,陌生到熟悉,往事翻滚在眼眸。
说实话,沈晚意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要续租,多花一笔钱不说,租了也没多长时间回来住。
可能是想自己有朝一日在云城混不下去,回来南城有个安定下来的地方。
一个小小的地方就足够,对她而言,已经很满足。
桌面的手机响起一阵悦耳的铃声,沈晚意伸手拿过,看了一眼备注,滑到接通键。
耳旁传来陆砚寒那熟悉的嗓音,不难看出此时此刻的他情绪激动,“卧槽!你回来也不告诉我,太不仗义!”
对于陆砚寒一惊一乍,沈晚意早已习以为常,她微微拧紧眉,满腹疑惑,“你怎么知道?”
“猜猜看。”陆砚寒傲娇的冷哼几声,倒是卖起了关子,唇边的笑越来越大。
沈晚意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张伯。”除了他,真想不出还有别人。
两三下被猜出,再下轮到陆砚寒愣住,他显然有些不可思议,轻易被猜中,没点意思。
他耸拉个脸,顿时感到无趣,“张伯告诉你?”
几个月前,陆砚寒来找沈晚意,找半天见不着人,才知道原来回云城,当时叫张伯留意她什么时候会回来,一有消息立马通知他。
“直觉。”沈晚意实话实说,陆砚寒忍不住抱怨,“女人的第六感果然没错,也不告诉一声,我现在过去找你。”
手机隐约传来从椅子上起身的声音,沈晚意伸手按了按胀痛的太阳穴,“来了也是白跑一趟,我就待一会,等会回云城。”
这次回来没打算待多长时间,陆砚寒过来也是白费功夫。
陆砚寒的脚步突然顿住,眉间不经意蹙紧,“这么急,沈晚意你赶着去投胎呀,不能多待几天,晚一点走吗?”
半个月没见,不知道人瘦了还是怎么样,这段时间他只想短时间把工作处理好,尽可能抽出时间找这个没良心的女人!
谁知道这女人的心比石头还硬,才刚回来又要走,这不可把他给急坏,恨不得飞到沈晚意面前狠狠教训一顿。
不等沈晚意回答,陆砚寒下定决心来找她,匆忙拿上外套,大跨步往外走,“站在原地别动。”开车扬长而去,十几分钟的路程很快到达。
进门瞧见沙发上人影那刻,他下意识松了口气,那颗忐忑不安的心总算放回身体,这女人口硬心软。还好没走。
沈晚意听到声响,转头看见陆砚寒傻愣站在门口,不禁扯扯唇角,原本以为只是说笑,却没想真过来。
“喂,不邀请我进去坐吗?”
陆砚寒脸上紧绷的表情松动,他慵懒地倚在门前,抬手松了松领带,视线不舍得从某个无动于衷的人身上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