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中世纪训练弩兵的靶场，只不过那些靶垛可不是用什么皮革和木材做成的，而是一整块能给黎曼鲁斯坦克当装甲来用的厚实金属块。
    “我们本想找些邪教徒充当靶子，但想了想他们太过污秽就换了个打算。”瑞恩伯爵向古见说着，为了保证古见能在演示里表现完美，他在方桌上置有多种样式和材质的投矛。
    古见只寻了最简陋便宜的钢筋，掂量一下后对着瑞恩伯爵说着，“希望这帝皇的雷霆能让你昏昏沉沉的头脑清明一些...”
    瑞恩伯爵没有反驳，只是向古见行礼，面带着谦逊的笑容。
    第一根钢筋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脱手而出，远远的投射过去，虽然没有给金属块上留下任何痕迹，但仅凭古见这投矛的准头和稳定性就让人察觉出来他的不一般。
    机械修士更在意钢筋飞行过程中的姿态，他们发现这个严格意义上不直溜，甚至没有尾羽用来平衡姿态的钢筋划过了一个光滑美丽的弧度。
    这让他们私下里用闪烁的灯光传递着二进制的圣码，悄无声息的交流着钢筋里会不会也存有一种微弱但坚韧的机魂。
    钢筋一根根落地，很快就来到了第五根。
    古见闭上眼睛，知道这一下要出暴击了，那些曾见过古见投矛点杀邪魔的战士目光里也是充满了期待，那帝皇的雷霆将又一次响亮，震撼邪魔，激励将士。
    手臂猛地一发力，第五根投矛带着辩不明的力量猛飞出去。
    似乎每主动的思索这份神秘的力量，这东西就会变得越发明显。
    就像是人的视野一般，一个正常人的视野是能看见自己鼻子的一部分，但大多数时候人会忽略这一点，只有将注意力放在鼻子上时才会发现这东西相当阻碍视野。
    又或者是呼吸，自然的呼吸几乎用不上思考，但若是有人稍微点醒一句，自动档立刻切为了手动档，对于每一次呼吸的感知也就越发清晰起来。
    古见这样心想，然后看着那第五根投矛在金属块上轰然炸开，灼热的铁星像是烟花一样飞溅在周围的土地上。
    看向瑞恩伯爵，这个始终谦逊并端着贵族架子的统治者已经呆若木鸡，他有些失态的张大嘴巴发出近乎呻吟的啊声，眼睛瞪像是要突出来一样。
    像是南希修女这样的狂热者则是眼角落泪，将那爆炸的声响当作天籁一般对待。
    而那些瑞恩家族的忠仆也是为古见所展现的力量心生敬畏，只要是帝国秩序存在的地方，就没有一個人类不敬畏尊崇伟大的帝皇和他意志的践行人。
    若不是瑞恩伯爵还在这里站着，这些忠仆可能在雷霆炸响的一瞬间就跪在地上，为古见虔诚祈祷。
    “瑞恩伯爵。”快速扫完每个人脸上的神色，古见对着瑞恩伯爵悠悠说着，“现在你还有什么疑问吗？帝皇忠诚的仆人？”
    瑞恩伯爵听到这话浑身一抖，能常常得到紫外线照耀的古铜色皮肤刷的一下白了许多，他这番样子只能让古见心生戒备，生怕这伯爵下一秒就陷入疯狂然后在古见眼前如炸弹一样爆开。
    好在瑞恩伯爵还没有疯狂至此，他向古见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然后用膝盖行走至古见身前拜倒，用一种狂热教徒才有的声音向古见痛哭流涕的喊着。
    “哦...我的圣人...我的圣人啊！您可终于来了，帝皇选中的拯救者终于来了...”
    古见往后退了几步，生怕这瑞恩伯爵冲上来轻吻他的战靴。
    这种前倨后恭的极大反差让古见有些懵，但他扫了一眼自己的身边人发现他们的神色还算正常，用一种浪子回头的眼神盯着瑞恩伯爵的身体。
    宗教真可怕...
    古见咽了口口水，觉得不太合理，但觉得也挺合理。
    想想瘟疫战争的时候，帝皇将要附体的小女孩被关了起来，前去解救她的战斗修女部队和看守者大打出手，许多忠诚的好人在这种分歧中死去...
    古见整顿了一下心情，对着趴在他身前的瑞恩伯爵发出质问。
    问他为何要废除动员兵团法令，问他为何要抽调家族私兵固守塔尖...
    瑞恩伯爵的没有抬起头，将脸埋在泥土之中对着古见尽可能清晰的回答着，“请圣人容我一一作答，先从最近的事情说起。抽调家族私兵并不是心血来潮，而是根据当时情况做出的最好打算。”
    “哦？”古见眯起眼睛，“最好打算？我给你时间好好解释。”
    “感谢您的仁慈和宽容。”瑞恩伯爵向古见深深的致谢，然后说着，“上巢爆发了叛乱，城区之间的联系完全断绝，每支军队都在叛徒的围攻下战斗着...我们那时候并不清楚有您这样的圣人降临于上巢之中，所以才紧急做出这一决定。
    巢都什么地方都可以失守，但唯独这巢都的顶尖万万不能沦陷。供给税收船队的物资存放在仓库之中，维系整个巢都空气和水循环的净化装置也安设于此，更不要说供暖的中央通道了，如果这些设备沦陷于敌人之手，他们甚至不需要进攻，只需要坚守几个月就能让整个巢都在窒息的空气、剧毒的水源、寒冷如冰窟一样的打击下彻底沦陷。”
    瑞恩伯爵的解释相当充分，古见想若是自己身处他的位置也可能会做出差不多的计划。
    “那么废除动员兵法令呢？你又如何解释这个决定？”
    瑞恩伯爵抬起脸，脸上满是懊恼和悔恨，他向古见摇头说着，“我得承认废除动员兵法令确实是一个愚蠢的决定，我本以为兽人的接连撤退是前线军团取得了巨大胜利...”
    “然而事实证明兽人的有生力量根本就没有受到创伤，他们不过是主动撤退勾引我们继续向前罢了。”德里克将军在一旁补充着。
    瑞恩伯爵的脸色更加灰败了，身体显得有些摇摇欲坠，“原本我还下不了这个决心，但兽人内乱后实力大打折扣，仅靠着目前的军队就能轻松取得胜利...说真的，如果巢都没有爆发叛乱，重编营的组建就足够将兽人彻底消灭了。”
    特兰政委也不由得点点头，重编营的组建确实是能压死兽人的最后一根稻草，只是现在因为巢都叛乱的原因成为了驻守各个城区的防卫部队。
    （感谢书友202304021750566431200起点币打赏，昨天想更来着，一看没存稿就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