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呵呵笑出声来,只有沙朗面红耳赤,在古见的嘲讽中一句话都不敢说。
但说实在的,他们这些后生仔对于大远征、大叛乱发生了什么事情了解的相当浅薄。
在人类帝国里,星际战士常被称为帝皇的死亡天使,不仅仅是因为他们的到来会为异形和叛徒降下死亡的宣告,更是因为他们对于广袤的帝国来言真的稀少罕见的宛如神话中的天使一样。
一百万名星际战士分散在天文尺度计量的银河之中,为守护人类存续永恒的战斗下去。
许多人终其一生都见不到星际战士一次。
而某些和平过久的星球甚至会将星际战士当作人类帝国恐吓他们不要叛乱的可笑故事,等到天火降临才惊骇交加的喊着死亡天使的称号。
一切的认知都是相对来言的,对于古见这阅读了不知多少本战锤官方书籍的家伙来言,鲜少有东西是神秘未知的。
原体、诸神,古见掌握着他们的黑历史,甚至还能扯出来另外几条时间线上的生平。
而沙朗、费伦、安托万、贝内特他们就没法和古见比了,原体对他们来言同样是神话一样的存在。
更不要说贝内特的原体,康拉德科兹在万年前被刺杀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谁也不知道午夜幽魂现在身在何处。
所以在愤怒和羞耻的情绪过后,沙朗望向了古见,希望能从这个老兵的口中得到更多关于他们原体之父的信息。
古见对此只是甩甩手,不耐烦的催促沙朗赶紧完成他的工作。
沙朗盘坐下,从盔甲的战术腰带取出来一瓶密封良好的血液,然后在地上涂画着亵渎的法阵。
他坐在中间,双眼变得和亚空间一样混沌无形,周身逸散着不详的光芒和恶魔的阴影之手。
他念念有词,谁也听不懂这些叽里咕噜的话,只能站在一旁等着沙朗侦察完毕虚空圣图站的情况。
然后,异变突生。
沙朗开始颤抖起来,他那个半吊子的灵能水平不负众望的出现了差错,安托万立刻跑开很远,生怕沙朗失败的法术又将他身体的某些部件给整丢了。
沙朗猛甩着脑袋,甚至出现了残影,扶在膝盖上的双手攥的越来越紧,手甲和护膝摩擦出来许多火花。
“唉...”古见对于沙朗的灵能天赋有了更深的认识,他身为一个星际战士在灵能的稳定上连法雅都比不了。
最后没办法,古见只能迈步进入这法阵之中,准备将沙朗从里面硬生生拖出来,或尝试用大手稳住他的灵能,就像是当初稳住法雅一样。
贝内特冷眼看着古见踏入法阵里,贸然闯入一个巫师将要失控的法阵是极其危险的一件事情,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用子弹处决掉将要失控的巫师。
沙朗周边已经成为了恶魔能肆意出入亚空间和现实的大门,那些渴望灵魂和血肉的邪魔可不会顾及他们这些人的信仰是什么。
根据贝内特的设想,古见应该会被这些恶魔紧紧抓住双腿,然后被拽入到亚空间的某个角落被生吞活剥,他们这些人也活不下来。
但古见却毫发无伤,那些恶魔的邪恶气息甚至不能够阻拦他的步伐,像是清晨的薄雾一样无害被古见的双腿粉碎。
这吞世者老兵是得到了血神的护佑吗?
贝内特心里想着,不由得看了一眼身旁的费伦,这個臭气熏天的死亡守卫对于古见闯入法阵没有任何的看法,只是用手指戳弄着自己满是腐气的肠子。
同样都是赐福,你看看人家。
贝内特恶心的吐出舌头,发誓自己若真有一天走投无路,就祭拜血神了。
沙朗颤抖着,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他双目所能看见的只有千万只长着猩红眼睛的漆黑乌鸦。
他们嘶鸣着,最后编织出来一个个恐怖的回声响彻在沙朗的灵魂深处。
“你们必须付出代价...你们必须用血来赎清背叛的罪孽...”
“不!别过来!”沙朗对离他越来越近的乌鸦尖叫着,然而这并没有任何作用,只能将他心里的恐惧不断放大。
“老实点!你这蠢货!”
一声不满的呵斥传来,像是一道雷霆从天而降,瞬间将那千万只乌鸦驱散。
劫后余生的沙朗喘息着,然后感觉到自己的头颅被一只大手紧紧抓握住,捏爆脑袋不过是这人一念之间罢了。
看着呆呆望着自己的沙朗,古见松开了捏着沙朗脑袋的大手然后问着,“你有侦察到什么信息吗?”
沙朗眨眨眼睛,身体瘫了下去慢慢喘息着回答道,“虚空站的远程防御系统和通讯网络似乎是失效了,但我还看见了一些别的东西,我尽量描述。”
金黄的色彩被斑驳的紫红色玷污,完整的图样被一大团漆黑的油团所覆盖,风凝成锐利的形状却无法撬开那厚重的方格。
包括沙朗在内的人都觉得这信息神神叨叨,说了跟没说没有任何区别。
但灵能侦察就是这样的,很少有灵能者能看见一张足够清晰且完整的画面,更多时候灵能者只能窥探到被亚空间所扭曲的斑驳色彩,最终只能依靠着经验和运气一点点解密,将不甚明了的信息传达给需要他的人。
最终在众人的沉默里,费伦十分乐观的说着,“至少这画面挺混乱的,混乱对我们来言不是有利的吗?”
“是啊...”贝内特对费伦的乐观嗤之以鼻,并将其当作一种可笑的愚蠢来看待。
最终还是由古见说了算,他思索片刻,目光在虚空圣图站和破烂的幽灵船来回闪烁,最终他下了决定。
“我们去劫掠那个虚空站...”
“你是老大,都听你的。”安托万靠近过来表示着自己无所谓的态度。
古见还没说完,他又指着安托万和贝内特身上的人皮装饰和一些看起来就很骇人亵渎的装饰说着。
“把你们身上的饰品都取下去,在摸清楚虚空圣图站内部的防御水平前我们要小心行事。”
“小心行事?”贝内特下意识问着。
“怎么?你有意见?”
“不不不...”贝内特急忙摇头,将自己身上的人皮和带刺锁链一一取下来,还不忘了用眼神提醒古见,他自己的颅骨尖桩也不是什么低调的装饰。
古见被这一提醒也是想起来了,他手掰着那些焊接上的尖桩,用力一扯就将这些东西丢到了地上。
看着古见对这些战利品的无所谓态度,贝内特和古见默默拉开了距离。
“真是个神经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