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一切并未就此结束。那两个人不仅将她的头颅紧紧压住,还扭动她的手臂,将她强行按压在地。
此时此刻,她的脸庞紧贴地面,连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更不用说开口说话了。
谢琬茹只能发出低沉的“呜呜”声,以示抗议和委屈。
而谢夫人却并不着急,她悠然自得地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轻抿一口后,方才开口道:“你想离婚?难道你认为谢家只有你一个女儿不成?
你若离了婚,我女儿的婚事该如何安排?你竟敢瞧不起姨太太!难道你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吗?
我本是出于好意提醒你,让你把孩子接过来抚养,可你竟然如此不识好歹,还耍起了脾气!
你莫非真的以为你的父亲如今还会将你视如珍宝?告诉你吧,他现在真正心疼的宝贝,是你四娘刚为他生下的小弟弟。”
眼看着谢琬茹的脸色因愤怒而涨得通红,仿佛快要窒息一般,谢夫人才挥挥手,示意手下之人松开对她的束缚。
谢琬茹气喘吁吁了许久,终于慢慢恢复了正常,但她的小腿被人踩着,根本无法站立起身。
尽管如此,她仍然对着谢夫人怒目而视,却也无可奈何。
“你胡说。”终于能说话的谢琬茹吼道,“我真是看错你了,你竟敢这么对我?”
谢夫人把手里的茶杯放在了桌子上,轻声说道:“大小姐因为嫉妒四姨太生得弟弟得父亲宠爱,而意图伤害自己弟弟,我作为正式夫人自然是要公正处理的。
如果大小姐有什么不满意,大可以去向老爷告我的状。”
“你胡说八道,我连弟弟的面都没有见过,我怎么伤害他的。”谢琬茹叫嚣道,“你这是污蔑。”
谢夫人头都没有抬,只是问着刚刚动手的两个下人:“你们说,是我说的对,还是大小姐说的对?”
“哎呀!夫人可得给小少爷做主啊!”一个高个子下人道,“小少爷才一岁,连话都不会说,也知道哪里就碍了大小姐的眼。”
“是啊!是啊!”面容憨厚的下人还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小少爷真可怜。”
谢琬茹被这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她一时竟然说不出一句话。
“好了,你就在这里好好反省一下吧。”谢夫人说完便要带着人离开了房间,边往外走边说道,“你连这最基本的手段都没有,还想在曹家过好日子,你以为你是在过家家吗?错了还能重来!”
临走出房门的那刹那谢夫人又回头看向谢婉茹,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然后缓缓开口说道:“对了,还有一句话我想跟你讲一下。
裹小脚也好,姨太太也罢!这些都是男人们强加给女人的束缚和枷锁啊!
所以真正的糟粕其实是那些陈腐不堪的观念和思想,而并非这些事物本身。
真没想到,你一个自称为新派女子的人,居然连这些道理都不明白,你这么多年的书真是白读了。”
听完这些话,谢婉茹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灵魂一般,无力地瘫坐在地上,目光空洞无神,许久都无法回过神来。
经历过这件事后,谢婉茹变得老实了许多,再也没有提起过自己想要离婚的事情。
她的父亲看到她现在的变化,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并连连向谢夫人表示感谢。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谢婉茹也见到了嫡母口中所说的那个小弟弟。
不得不承认,这个小弟弟确实深得她父亲的喜爱,甚至连那块曾经没有传给自己的传家玉佩,也送给了这个弟弟。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嫡母倒是没有对此事表示出很明显的反对,不过她再也不会小看对方。
因为谢婉茹终于懂了,看着无能的嫡母谢夫人可能才是真正厉害的狠角色,单论她对府里的掌控力,只怕连看起来嚣张跋扈的婆婆吴文月也是做不到的。
又过了几天曹世勋按照曹策的要求过来接谢婉茹回曹家。
谢宗耀象征性地说了对方几句,就没有再抓着这件事情不放,只叮嘱了女儿和女婿今后要好好过日子。
谢琬茹上了曹家来接她的车,看着汽车缓缓驶离谢家,她似乎终于明白了:娘家是她的后盾,但是前提是她在曹家也必须有一定的权力,“互惠互利”才能长久。
“世勋!”谢琬茹在车上放软了语气说道,“我不怪你娶姨太太的事情了,但是我希望你答应我一个要求。”
曹世勋没有想到谢琬茹今天这么好说话,他还以为这人不想跟自己说话呢,便开口道:“你先说说看。”
“孩子都有了,我自然不可能让她太难看。”谢琬茹终于还是活成了她曾经最讨厌的样子,“那个孩子生下来以后,给我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