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宇有些遗憾地叹息一声,道:“陛下,这人的踪迹实在难以寻觅,不过臣手上这本农书乃是由一位曾读过此书的人默写而成,作者之名就在书册的最后一页。”
听到这个消息,明宸帝不禁惋惜起来,但同时也感到一丝诧异。
这样的一本书,如果连作者都无从考证,那么献书的人为何不直接署名呢?反而将原作者的名字留在最后一页。
想必这位真正的献书者必定是一个品性高洁之人。
想到这里,明宸帝好奇地问:“不知,这默写此书的又是谁呢?”
周天宇毫无保留地回答:“回陛下,此书乃礼部侍郎的一对子女所默写。”
说完,他停顿片刻后继续解释道:“这书上的文字是苏小姐亲自书写,而书中的各类工具和植物插图,则是由小苏大人根据苏小姐的描述精心绘制而成。”
这时,苏侍郎正在朝堂之上,他听到周天宇的话,忍不住转头看向他,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明宸帝微微一笑,对苏侍郎称赞道:“苏爱卿,你真是生了一对优秀的儿女啊!”
苏侍郎赶忙出列,叩头谢恩,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微臣惶恐,此皆陛下洪福齐天,泽被苍生,犬子犬女才得以蒙受圣眷。”
明宸帝哈哈大笑,眼中满是赞赏之意,“爱卿不必自谦,朕自当重重有赏。来人,传朕旨意,赐苏府黄金千两,锦缎百匹。”
群臣纷纷拱手恭贺,苏侍郎感激涕零,再次叩拜谢恩。
“周爱卿,苏家的人我已经赏赐了,你有什么想要的吗?”明宸帝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子大概是另有所图。
苏侍郎显然也意识到这一点,起身后就一直盯着周天宇,唯恐他说出什么要求来。
看到对方态度,周天宇在心里暗暗叹息:看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所幸小染也才十四岁,自己还有一年的时间来打动苏家夫妇。
“臣无有所求。”周天宇对明宸帝拱手道。
明宸帝看了一眼苏侍郎,不厚道地笑了笑:“好吧!等你想好那一天,再来和朕说吧!”
退朝后,苏侍郎着急忙慌赶回府中,将这个消息告诉家人。
“等得陛下赏赐的确是一件好事。”今天的事情让苏苏侍郎很高兴,但是又有些忧虑地说,“只是我看周天宇那人好像......”
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隐晦地看了看自己女儿苏香染。
苏夫人也注意到了丈夫的眼神,但是她却又不同的意见:“我倒是觉得这位周大人并没有传闻中的那般不堪,正所谓‘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
抛开‘克妻’的传闻,他倒不失为一位君子,最起码今天这么大的功劳,他完全没想过要独占。
就算这文稿是咱们女儿默写的,他如果誊抄一番,改动词句,再润色一番,说他自己写都有人信。”
“切!那是因为他有更大的图谋。”苏若虚对于周天宇的想法,心知肚明,虽然对于对方的做法,他很欣赏,但不妨碍自己讨厌这个打妹妹主意的人。
先前是为了着书立说,苏若虚才忍他的,这会儿书也写完了,他才不会再给这个人传信。
“即便他真的有想法,可是今天陛下都说的那么明显了,他不也没有强求吗?”苏夫人想起丈夫说的话,心里对周天宇的好感更甚了,“别忘了,他手里是有赐婚圣旨的。”
此话一出,苏家父子瞬间吃瘪。
对啊!那人基本上就是想娶谁就能娶谁的。
“小染,你自己心里要有个章程。”苏夫人倒没有询问女儿的意见,让自己好好想清楚。
苏香染福了福身子道:“女儿省得。”
几人说完话以后,苏香染就回了自己院子。
等青娥也退下后,她拿出一卷书册,里面夹了一片特殊处理过的叶子。
上书:
一朝回府门,无有得见春。
题词书叶上,相思诉于人。
手指在这叶子上轻轻摩挲,嘴上却是骂了一句:“恋爱脑,老是整这套,真是羞死人了。”
苏香染嘴角压都压不下,怕叶子经不起反复触摸,便又放回了书册里。
周天宇回到家以后,就立刻脱下了身上的官服。
老管家则是围着他看了半晌儿,终于忍不住道:“少爷,你这出去一趟,圣旨呢?”
“什么圣旨?”周天宇有些跟不上老管家的脑回路,“我是去献书的,怎么会有什么圣旨啊?”
“我的少爷呀!”老管家恨铁不成钢,“你都已经做到这份上了,好歹也把赐婚的圣旨拿回来吧!功劳没了就算了,你不会连媳妇儿也没有捞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