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所有人瞬间站起身子。
只见一帮宫女最先出现,莲妃穿着华服踏着云锦鞋缓匆而来。
夙柔皱起眉头,莲妃今天过来凑什么热闹?往年她生辰的时候,莲妃可没有出现啊?
莲妃笑盈盈的看着夙柔,“你这几日身子可还好?今日生辰,当真是个值得庆幸的事情,皇上今日特地命我来给你祝贺。”
夙柔作揖,“多谢莲妃娘娘和皇上挂念。”
但她今日根本没想到皇帝会派一位宠妃过来,所以自然也没有留莲妃的位置。
莲妃牵着她的手,态度亲和,“前些日子在马场上你跟厉儿一起骑马,瞧你那日身子还不好,难免是叫人担心的。”
莲妃的话是故意说给今日来给她祝贺生辰的人听的,反正模糊了细节,其他人也无从考究。
夙柔刚开口说话,却被夙风给抢先一步,“娘娘今日当真是光彩夺目,小妹莫要带着娘娘在这儿站着,快快寻个位置让娘娘坐下。”
夙柔知道二哥的用意,所以也没有说什么。
夙柔叫丫鬟给莲妃安排了一个位置,她目光缓缓的在院子里扫视了一圈儿。
今日来的人非富即贵,满院子的人,却都是冲着他们将军府名声来的人。
夙柔近来有些提不起什么精神……
大概是因为先前她跟宫煜出现的那个矛盾……
好像自打那之后宫煜也就没有来找过他了。
夙忡杵了一下夙迟的身子,目光看向夙柔,“今日小妹心情好像不太好。”
夙迟说,“她这一阵子不是一直都这样吗,应该是阿爹的事情叫她烦心了,无关紧要。”
夙忡憨厚的说,“噢,原来是这样。”
一整日下来,夙柔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院子。
朝中的人说是来给她祝贺倒也不假,但也有一部分是借此要跟将军府拉近关系的。
今日在府中喝了整整一天的酒,跟阿爹和她兄长聊的相得亦欢。
夙柔打开屋门,看着一屋子堆满了的礼物,她径直在中间的空隙走到床榻边个,然后躺下。
夙柔躺在床上,沉沉的睡了过去,第二日清晨,夙柔醒来的时候,身上还穿着昨日的漂亮衣裙,脸上擦的胭脂都没有洗掉。
她蹭了蹭脸颊,她睡相本就不好,经过昨夜一晚上的磨练,她的脸现在花的跟个小猫似的。
丫鬟打了热水来。
夙柔还是一脸没睡醒的样子洗漱。
丫鬟说,“小姐,二爷他在等你将礼物给拆了……”
丫鬟说的理不直气不壮的。
夙柔知道这是二哥在惦记她屋里有什么不要的宝贝。
夙柔说,“我一会儿就拆,去请我二哥过来。”
夙柔洗漱好,目光落在了放在桌子上的那个精致匣盒上,她昨天夜里回来的时候,好像没发现桌子上放了东西。
她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把精致的匕首,这把匕首做工精致,手柄上镶嵌着一颗红色宝石。
这工艺……
夙柔将匕首拿了出来,在空中握着挥了几下,果真好看又顺手。
这礼物是谁送的?
“这是谁送的?”身后一个声音说出了她心中所想。
丫鬟带着夙风从门外进来。
夙柔扭过头来,“我也不知道,叫府中的丫鬟将礼册拿过来,对一下应该就能找到。”
其他的东西倒是都有记录,唯独只有这把匕首没有被人记上去。
夙柔一愣,她突然觉得,昨天夜里她睡着之后,宫煜来过。
夙柔说,“这个匕首我应该知道是谁送的了,暂且不用查了,对一下其他的东西吧。”
夙柔将那把匕首给收了起来,将自己原先用的那把给拿了出来放在桌子上。
她用的那把经常被鲜血浸染,手柄的缝隙里面都有没擦干净的血。
夙柔将一盒翡翠簪子递给了夙风,“这个给大哥。”
夙风接过来看了一眼,“你给老大一只簪子干啥?他一个大老爷们也用不上。”
二哥这脑子果然不能用在感情上。
而且听二哥的话,就显然是没有往那方面想。
夙柔说,“二哥可能不知道,大哥他,有心仪的姑娘了啊,等他返回驻地应该就能见到了,说起来这件事阿爹好像也还不知道。”
夙风叫住她,“好,二哥帮你给老大拿过去,你暂时先别跟阿爹说,起码暂时不要,等我跟老三走了你再说也不迟的!”
夙柔坏笑了一下,“看我心情。”
二哥可真的太担心她把这件事告诉阿爹之后换来一顿劈头盖脸的骂。
夙风说,“你都有礼物给老大,就没什么东西给二哥的么?”
夙柔故意说,“二哥也有心仪的姑娘了么?那么就把这一对翠玉镯子给你吧。”
夙风一阵沉默,大概是被她噎的无语了,“我没有心仪的姑娘,要那镯子没用,在入库房之前多少叫我拿些好东西,二哥不白拿,二哥拿消息跟你换如何?”
夙柔收的这些礼如果入了库房,那府中上下除了夙柔自己,其他人是想动也动不了的。
因为阿爹都宝贝的紧,夙柔的东西旁人想惦记都不行呢。
夙柔说,“那你便自己拿吧。”
昨日二哥跟大哥三哥也都送了礼物给她,所以二哥就算是不跟她说什么所谓的消息,也不是白拿的。
夙风说,“你咋不问我是什么消息?你就一点也不好奇?”
夙柔说,“那二哥你说说看。”
夙风蹲在地上翻箱倒柜一一查看,一边跟她说,“你不是同那煜王关系要好么,据我所知,皇上因为先前大漠大动干戈攻打北国的事情很生气,打算谋划如何将大漠的王给绑到北国来,他们大漠那个所谓的大漠之王,为了寻求庇护,答应将还未出嫁的公主送到南国和亲,而煜王身为皇子,我觉得大概是逃不了。”
宫煜要和亲?
夙柔表情错愕,“你从哪儿得知的消息?”
夙风也一愣,抬头看着她,“我也就是赌一把,你还真的对煜王有那种心思?”
“没有。”
“那你追问什么。”
“随便问问。”
夙风:“……”
他一脸不信自己的表情。
夙柔耸了一下肩膀,“确实如此,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夙风说,“老三跟我说过你跟煜王走的近,我确实不信你的话,你打小就是跟太子一起长大的,在煜王出现在你身边之前,你身边的男子是太子谢渊,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叫你对太子发生了态度上的变化,但如今我随便问问老三都能听出来你跟煜王关系不错,还随便问问,你当你三个兄长都瞎还是阿爹瞎?”
夙柔沉默,“二哥,我没有。”
她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
夙风唉声叹气摇摇头,“罢了,二哥多嘴问这一句。”
夙柔也颇为无奈,因为她确实对宫煜没有二哥说的那种心思。
宫煜若是选择和大漠和亲,想来也能跟大漠关系更上一层楼。
她不知道上辈子的宫煜是如何被叫做宫家的那位年轻有为的少年将军的。
但只要结果是一样的,旁的都无所谓。
夙风要了一件人参,然后拿着东西回去了。
晌午的时候,夙风和夙迟一前一后的带兵回了驻地。
府中剩下的人又所剩无几。
夙万看着夙柔,开玩笑的说,“你二哥三哥一走,府中一下子冷清不少。”
夙柔说,“去年我跑到南国的那次,三哥护送我回来,边关的事物都没有怎么管。”
夙万说,“阿爹知道,你们几个都大了,还是小时候粘在阿爹身边的时候舒坦,那夏季炎热,你大哥抱着你跟你二哥三哥在院子里一起爬树摘果子。”
夙柔目光盯着夙万的肚子,压根没听夙万在感慨什么。
这个地方是阿爹的伤。
她说,“阿爹,如果将来有一天北国被人攻破,你能放弃保护皇上,带着我们将军府一家老小隐姓埋名装作普通百姓在市井平静的生活下去么?”